就像現在,她端着一碗蹄花湯不知所措,他走過來。握住她的手,帶着寵溺與討好。
“喝了它吧!”他半哄半喂外加威脅的終於把一小碗湯喝得見了底。
他滿意的親了親她的頭,“這樣才乖嘛!總不至於讓我每天在牀上都不盡興吧,幾下就暈過去。”
她的臉噌的紅了起來,其實他這段時間都沒碰過她,現在卻又這樣說,真讓人難爲情,他盯着她紅透了的臉,又是一陣大笑。
他今天似乎很高興。晚上吃完飯後,杜枷辰回到書房看文件,最近他都沒去公司,文件都是阿邦送來的。
他專注的看着連青格送牛奶進去都沒有發覺。青格站在桌邊靜靜地看着他,就這樣看着,褪去了平時的冷漠與邪魅,他真的很好看,她的心也跟着慌亂了起來,發現這一點後的青格突然心跳加速,然後逃也是的跑了出去,沒錯,是逃,好像久了她就會陷進去似地。
杜枷辰這樣的男人,優雅高貴,不可方物,同時又冷酷的不像話,內心敏感豐富藏着小宇宙。恐怕誰愛上他結局註定都會是傷害吧!
杜枷辰拿起桌子上的牛奶,似是習慣了般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
以前他沒喝牛奶的習慣,如今,卻習以爲常了,難道他真的變了嗎?因爲她?
剛想喝掉剩下的一口,就聽到對面房間一陣乒乒乓乓的聲音,他扔下杯子,跑了過去。
她又發病了……
“青格,青格?”他一把摟住不知何時摔下牀的青格,看着她痛苦的模樣,自己的心竟然也疼痛起來。
“痛。好痛,我難受。”大滴大滴的汗珠從她白皙的額頭上掉落,眉毛緊皺在一起,手狠狠拽着身下的地毯,指尖蒼白,指甲幾乎斷裂,口中不斷囈語,呼吸也漸漸弱了下去。
“殺了我吧,求你了,好痛,我受不了了……求你……”她一臉痛苦的哀求。她真的不想活了,她的家人都走了,爲什麼偏偏留她一個人在這個世上,一家人在一起不是很好嘛,不行,她不能死,她還有媽媽,她的媽媽還需要她照顧。
杜枷辰一隻胳膊牢牢控制住她的小手,以防她抓傷自己,另一隻手緊緊抱住她的身體,隨着她的顫抖而顫抖,她的每一聲呼痛,痛在她的身上,卻打在他的心尖上。
他就這樣抱着她坐在地毯上,直到她不再掙扎,不再喊痛,精疲力竭的昏睡在他的懷裡。
看着她蒼白的小臉,他似乎也鬆了一口氣,終於熬過去了!
他抱起她輕放在牀上,順勢在她身旁躺下,動也不想動,累,比以前爲了幾億的單子三天不睡覺都累。他終於明白野狼最後那句話的意思了。
“杜枷辰,我會讓你嚐嚐生不如死的滋味……”
是的,他明白了,確實在這樣的情況下。或者喬說的對,夏青格會是他的弱點,真的會是嗎?
不,他是杜枷辰,他不允許任何人成爲他的弱點,絕不!
接下來的幾天,杜枷辰似乎很忙,青格幾乎見不到他。他不回來她倒也自在,閒來無事和張嫂學學廚藝,更多的時間她都在鞦韆上度過,坐在上面,悠悠盪盪,偶爾發發呆。
喬看到的便是這樣的一幅畫面,女子坐在鞦韆上,白布裙子隨着鞦韆上下飄動,黑色的頭髮被風吹得微微有些凌亂,她的笑容更是前所未有的明媚,直直的闖入他的心裡。
他知道青格是個美好的女孩,就像她對他由開始的排斥到現在兩個人已經算得上是朋友了。
或許她這樣的女孩不適合被囚在某一個地方,她應該有更廣闊的空間,活得更自由,有時候他會想如果不是辰先遇到她,會不會又不一樣的結果,會嗎?她的心裡不是還有一個沈亞柯嗎?那他呢?在她心裡恐怕不會有他的位置吧?
想到這,他突然轉身大步走開了。他的心亂得很,“今天就到這吧。”他對張嫂說道。
“喬先生這是怎麼了,好端端的怎麼生氣了”。張嫂一邊說一邊拿了件外套遞給青格。
青格也一臉迷惑,生氣,那樣溫柔細緻的男子也會生氣?
“可能心情不好吧”張嫂也點頭表示贊成。
“張嫂,他回來吃晚飯嗎?”她蕩在鞦韆上,眼神落在遠方。已經一個星期沒有去看媽媽了,她真的好想媽媽,可是見不到杜枷辰沒有他的允許她時間不到的。
“少爺最近很忙。”
“哦”夏青格的語氣裡滿是落寞。看來她又見不到媽媽了。
她落寞的語氣聽在張嫂耳朵裡,卻有了另一層意義。張嫂倒是顯很高興,她以爲這是青格關心少爺的表現,樂得合不攏嘴。
看他家少爺對青格得緊張勁兒,也許她真的是少爺的命定戀人呢,那真是太好了,畢竟杜宅的所有人都很喜歡青格,她自己也把青格當做親生女兒般疼愛。少爺也真是的,明明很關心人家,卻天天擺這個臭臉,大半夜的回來不問別的,全是青格的事。現在更是連一面都不見,真是個彆扭的孩子。
看來她得幫幫這對鬧彆扭的小夫妻了,畢竟她是過來人,有時候看得更清楚一些。
凌晨兩點,杜家別墅“她最近怎麼樣?”杜枷辰手握酒杯,優雅地站在落地窗前,身後站着的是杜家的老管家。
老管家恭敬地回答,“少爺,夏小姐最近不錯,心情也好了許多。”
是啊,她把他當做惡魔,他不在她怎麼會不好?
“她的病呢?”他問的語氣裡有一些猶豫。
“喬先生每天都會來檢查,最近已經不見發病了。”
杜枷辰握杯子的手一緊,“喬,他每天都來?”語氣裡有股不易察覺的怒氣。
“是的,少爺”。老管家誠實的回答。
“你下去吧。”喬竟然天天來,他倒不知道喬這種大忙人,還有工夫天天往他這跑?看來,他不在的這段日子他們相處的不錯。
清晨青格睡醒了照例下樓吃早餐,白色雪紡上衣,外加淡藍色牛仔揹帶褲,頭髮被簡單的紮成馬尾,迷迷糊糊的順着樓梯往下走。當看到許久不曾露面的杜枷辰有一些吃驚,今天他怎麼在?
她坐到他的對面,安靜的吃着張嫂端過來的早飯。
一頓飯兩個人吃的異常安靜,誰都沒有開口說一句話。
青格想問他可不可以去看看媽媽,可是又怕惹怒他,忍了又忍。看到他吃完飯準備去上班,來不及多想,跟了過去,拽住他準備關門的手。
嘭,一聲悶響,接着是女子的倒地的悶哼。夏青格想去拉他的手卻被他一把甩開,力道大得直接把她甩在地上,頭磕在牆角,傷口已經有殷紅的血液流出。
他也沒有想到自己用的力氣這樣大,想到他和喬走的那樣近,他的心裡就特別難受,嫉妒得發狂。等到他想去拉她的時候她已經摔倒了。
“好好照顧夏小姐”他冷漠的開口,看都沒看一眼地上青格,用力的關上門。張嫂跑過去扶青格,看到青格頭上的血跡,氣憤起來,“少爺怎麼下手這麼狠。”
聽到這話青格的眼淚再也控制不住,或許是她太不自量力了,那些日子他的溫柔只是她的一個夢吧,夢碎了,她卻傻傻的還沒醒來。
老管家站在樓下看着青格被扶上樓單薄的背影,本來以爲少爺對她是不一樣的,她可以教會少爺怎樣去愛一個人,可是今天,唉,看來他們都錯了,少爺還是不會愛上任何一個人,他的心還是那麼冰涼。
杜枷辰的日子也不好過,早上把汽車當飛機開,一路橫衝直撞,到了辦公室就開始發脾氣,文件摔得滿地都是。下面的人都不敢惹這頭憤怒的獅子,唯恐大禍臨頭傷及無辜。
黑色法拉利一路飛馳,等到杜枷辰回家的時候意外的看到夏青格趴在茶几上睡着了,額頭上的傷口已經包紮好了,透過紗布翻出點點深紅。
他故意忽略掉心中的不忍,拉扯着領帶,準備上樓。
許是聽到了他開門的聲音,夏青格從茶几上擡起頭,看到他冷酷的背影。她站起身,強壓下心中的害怕,畢竟早上的事還記憶猶新,她的傷口還疼着。
她怯弱的開口,“杜枷辰,我想和你談談。”
杜枷辰站在樓梯拐角處,連頭都沒回,冷聲道,“說。”
“我想去看我媽媽。”她怕他不同意一直在溫柔的討好.“我已經很久沒看到她了,我真的很想她。”說到最後已經低下了頭,“可以嗎?”
“可以。”夏青格沒想到他會這麼容易的答應,小臉溢滿了光彩。可是下面的話卻讓她感激又感動的心一下子失落了起來。
“你有兩個小時的時間,我會讓阿邦送你過去。”杜枷辰說完不再理會呆呆站在樓下的夏青格,大步上樓。
青格知道她不用再說什麼了,也不用再爭取了,無論什麼話,都不可能改變杜枷辰的決定,甚至連這兩個小時他都會不吝於賜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