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到了醫院,殷惜顫抖的手怎麼也打開不了車門,急得她眼淚如泉涌,用力拍打着車門。
楊迪見自己姐姐這般情狀也是無奈心疼,趕緊下車爲她打開車門。
依靠着對張興羽的想念,勉強支撐着自己搖搖欲墜的身體跑進醫院,楊迪跟隨在她身後在人羣中穿梭來到三樓找到了搶救車禍傷者的地方。
殷惜不知道該問什麼。是問那個搶救無效的青年男子是誰?還是問張興羽有沒有死。
最後是楊迪跑去找相關人詢問:“請問有沒有一個叫張興羽的二十多歲年輕男子?”
被問的是一名中年男子,一身交警制服,身上還有鮮血。
“你們的家人也在這張車上嗎?”交警看了看楊迪身旁的殷惜,此時在白色燈光下的臉更顯蒼白。她的眼神帶着無助和驚恐,就連他一個見過無數車禍慘劇的局外人都有着不忍。
“嗯,應該是的。”楊迪只能這麼回答。
“不好意思,現在身份還在覈實當中目前還不能確認你們的家人張興羽是不是在其中,不過輕傷清醒的當中沒有二十多歲的年輕男子。”
聽到這句話殷惜下意識的捏住了楊迪的胳膊。
楊迪看了看低着頭目光呆滯的姐姐,咬了咬牙最終還是開口問道:“那……新聞上說搶救無效的那個年輕人,他的身份確定了嗎?我們能……”
這個問題讓殷惜捏楊迪胳膊的手更加的用力了,捏得楊迪胳膊生疼,卻只能皺眉忍住。
楊迪看着交警,心中也是忐忑非常,他是有多害怕交警的答案。
“已經確認了。”
雖然交警之前回答不知道是否有張興羽這個人,此時又說了已經確認死者其實已經可以推斷出那個青年男子並非張興羽,但這個時候的兩人只能完全去聽交警的回答,根本沒有餘力去思考別的。
“那人不叫張興羽。”交警似乎也能明白兩人的心情很快做出了答覆。
殷惜的手漸漸放鬆了下來。
“這樣吧,你們跟我來一下,來確認一下餘下傷者中是否有你們的朋友。”
楊迪點點頭回頭看看自己姐姐道:“姐姐,你還好吧,要不我自己去看看,你在這兒等着休息一下。”
殷惜極力搖頭道:“不,不。”
楊迪看了看自己姐姐點點頭道:“好吧,那咱倆一塊兒去。”
楊迪殷惜跟着交警,在走廊,在人羣中穿梭着,此時卻聽到一個略帶詫異的聲音從右後方傳來“殷惜?”
殷惜豁然轉頭,張興羽的身影填滿了她的雙眸。
‘他,他……’
張興羽明顯對殷惜的反應還有些適應不過來。就在他緩緩走向殷惜的時候,殷惜已經努力跑了過去,雙手揪住張興羽的手臂。此時的張興羽上身只穿了一件長衫,外套和毛衣不知道被扔到了哪裡。褲子,臉上,衣服上全是血污。
“殷惜,疼。”張興羽不知道這個女人哪來的力氣,捏得他胳膊上的肉疼的厲害,他已經盡力不讓自己齜牙咧嘴了。
“興羽,你……”眼裡是熱淚和乍然驚喜帶來的不敢置信。
“我……我……”張興羽搔搔頭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我把手機落在楊迪房間了,中途就下車了,沒走。”說着低下了頭,似乎害怕被殷惜責備。
淚水崩塌,如泉涌般。殷惜撲到了張興羽懷裡哭道:“我再也不讓你走了,我要跟你在一起。”
張興羽愣了。
楊迪微微一笑,盡然生出一絲欣慰。
交警同志見到這一幕來不及詫異便冒出了感動,對楊迪道:“既然你們的朋友找到了,我就先去忙了。”
“謝謝,謝謝,你忙,麻煩您了。”楊迪握手道別。
張興羽推了推殷惜卻是沒能撼動她半分,她用盡了自己所有的力氣去抱緊他,深怕他再一次消失。
張興羽直挺挺的站着說道:“你……沒開玩笑吧。”
殷惜在張興羽懷裡搖頭。
“先聲明哦,我可沒強迫你,我也……我也沒有不理解你的意思。你這是自願的哦,別到時候覺得很爲難。”
殷惜擡起頭全力的望着張興羽“我是自願的,你沒有強迫我,我也不覺得爲難,我要和你在一起。不再讓你走。”
“好吧,那我就答應跟你在一起了。”張興羽終於裂開嘴笑了。這一天他花了多少時間,沒想到就這麼莫名其妙的來了。
身邊來來往往的人並沒有去注意這樣的一對,畢竟還有太多在生死線掙扎的人需要他們的努力和關注。
“興羽,你……你身上的血。”慢慢回過神來的殷惜終於注意到了張興羽身上的血還有右手上的紗布。
“哦,我以前沒幹過,所以犯了個低級錯誤,在路上下了車。路上叫車很麻煩,等了好半天沒等到,纔想到要去鄰近的一個縣城裡找車,就往前走,後來就看到我坐的那張車出事了,趕緊報警,身上的血和傷都是救人的時候弄的。沒什麼大礙。”
殷惜方纔放心的點點頭,心神一鬆昏了過去。
“殷惜……”
楊迪跑了過來說道:“姐姐以爲你出事兒了,應該是緊張的,帶她回去休息一下就行了。你沒事兒了吧。”
“我沒事兒,這裡我們也幫不了什麼忙,我們走吧。”張興羽攔腰抱起殷惜。
“你的行李呢?”
“丟的東西都是你媽媽給我準備的吃的還有幾件衣服,重要的東西我都留在你房間裡。”楊迪聞言忍不住笑了笑。
今晚見到他跟殷惜的這一幕,他開始對他母親對他們兩人的評價表示不滿,他母親總說張興羽比自己懂事,比自己成熟,看他面對自己姐姐時的幼稚表現,楊迪是真的不以爲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