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我這裡簡陋,怕有怠慢。?”邵陽深知,如果司徒景嶽在這裡留得久,那麼瑟瑟離開的時間就會很快。
“沒關係,當時體驗生活吧!”司徒景嶽並不知道邵陽這話裡更深切的含義,只當做是邵陽的正常疏遠與客套罷了!他也沒放在心上。
“那……委屈大哥了!”沒什麼理由再去拒絕的邵陽,也不好明說不歡迎他,只好讓司徒景嶽留在這裡。
“還有勞二弟照顧。”司徒景嶽笑得別有深意。他一想到能夠跟白瑟瑟相處幾日,就覺得有趣,心情大好了起來。
而早就一溜煙躲開了司徒景嶽的瑟瑟,正關上房‘門’在房內氣喘吁吁,大口大口地呼氣,心臟撲通撲通地,快要跳出‘胸’膛了。
“小姐,怎麼了?”
正睡得沉沉的若潼,聽了有人大力地把‘門’“嘭”的一聲關上,她被驚醒了,立馬起‘牀’穿好鞋子,衝到了‘門’前。
發現瑟瑟臉‘色’發白的背靠在‘門’前,看起狀態十分的不好。
若潼見狀,立馬快步走上前,扶住幾乎要暈倒在地上的瑟瑟,表情緊張地看着她。
“司……司……司徒景嶽!他他他!他在外面!”
瑟瑟驚魂未定,說話結結巴巴,就好像從閻羅殿走了一趟,目睹油鍋火海一樣,嚇得失魂落魄,神志不清。
“司徒景嶽?他怎麼會追到這裡來?”若潼皺眉頭,她不喜歡聽到這個名字。
“我怎麼知道!剛剛一轉頭,就看見他了!”瑟瑟拍拍‘胸’脯,安撫受驚的小心靈。
“這裡是和碩王爺的府邸,司徒景嶽出巡,會來到這裡也不奇怪。”若潼淡定地分析。
“這樣……”瑟瑟恍然大悟,眼珠子轉了幾轉,陷入了沉思,嘴裡似在碎碎念些什麼。
“小姐?小姐!”看到瑟瑟像得了失心瘋一樣地自言自語,若潼擔憂地喚了她幾句。
“啊!?”
喊了幾聲,瑟瑟才反應過來。
“小姐,你想什麼?”若潼疑‘惑’地問。
“沒……沒有!對了,若潼,快去叫上鬼幽跟晨兒,我們利索點兒,收拾好東西,快點離開!”回過神來的瑟瑟,抓住若潼的手,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
不等若潼回答‘插’話,瑟瑟就起身,往內室奔去,手忙腳‘亂’地就着手收拾起來。
“小姐,等下,小姐!住手!”若潼跟上去,看到瑟瑟已經失去了理智跟意識,完全聽不到若潼喊她了。
“小姐!”
無奈的若潼只能用力抓住瑟瑟的手,制止住她手上的動作,把她身子扳正,讓她面對着自己。
“若潼!快啊!快收拾,不然來不及了!”現在的時間是爭分奪秒,她哪裡還有閒心管別的事,司徒景嶽又這麼突然地出現,實在讓她緩不過來,還不趕快收拾逃跑,難道還等着給他逮住嗎?
“小姐,冷靜點!不就是司徒景嶽嗎?爲什麼要怕他呢?”若潼用力牽制住瑟瑟,眼前這個失控的白瑟瑟,着實讓若潼嚇一跳了。
“可是……可是……”
瑟瑟無法說清,雖然之前還能那麼鎮定自若地面對他,但是跟他相處得越久,她就越幾近失控,她真的怕有一天,會自己把自己給暴‘露’了。
“小姐,冷靜,聽我說。”若潼實在難以相信,現在自己眼前這個失控的‘女’人,竟然會是自己認識的那個自信,凡事淡定的白瑟瑟。
“若潼,還說什麼啊!沒時間了!”程序紊‘亂’的瑟瑟,早就聽不進若潼任何的話語了。
“小姐,既然他不知道你是龍錦瑟,你爲何躲着他?”
若潼抓住瑟瑟的雙臂,用力把她不安分,‘亂’動的身子轉正,讓她直視自己。
“可我就是龍錦瑟……就算換了身份又怎樣?以前過去的事情,不會被磨滅,它會深深地刻在我的腦海裡……”
終於,瑟瑟看着若潼的雙眼,恢復了理智,平靜了下來,聽了若潼的話語,瑟瑟無奈地說。
“小姐,記住,你是白瑟瑟,我是白若潼,我們重生了!過去就是過去,忘不掉抹不了,那就讓它留着,我們要做的,是過好當下,看清未來,雖有時命不由己,會重逢司徒景嶽,是天意,既然躲不開,何苦再爲難自己去躲藏?”這一次,輪到若潼開始了對瑟瑟的勸說。
“若潼,你不懂……我能騙你們,騙自己,可是騙不了心,你知道嗎?我跟他不過重逢了幾天,我已經快要按捺不住自己的心了!我對自己說我恨他,我讓自己不斷去回憶,去記住他對我做過的傷害,可是人就是愛念舊,有時候多想忘記,卻總是記着,我忘不了他,若潼,我還愛他,懂嗎?”
第三次見面,瑟瑟總算懂了自己的內心。若潼瞪大着眼睛,不可思議地看着她。
“可是,若潼,你知道,我不會輕易原諒他,但是你讓我這個樣子,怎麼去面對他?我怕我一不小心……”
“小姐,你是白瑟瑟。”
瑟瑟剛想把自己的顧慮說出來,卻在話到一半的時候,被若潼給截住了。
“若潼,我知道我是白瑟瑟,但是……”
“小姐,記住,你是白瑟瑟。”若潼又再重複了一遍。
“若潼,你到底想說什麼?”若潼不斷地強調這一點兒,瑟瑟不知道她到底想表達些什麼。
“小姐,忘不了過去,那就忘了你是錦瑟,因爲你還記得自己是錦瑟,你纔會對他心存感覺,現在,你是跟他相識不過數天的白瑟瑟而已,要用最自信的自己面對他。”若潼把自己想表達的話說清。
“真的有用嗎?”瑟瑟懷疑這個做法的可行‘性’。
“不試試怎麼知道?現在,你是這個沒有任何理由,就討厭司徒景嶽的白瑟瑟,小姐,記住。”
“好……”
最後,若潼說服了瑟瑟。
瑟瑟閉上雙眼,深呼吸了幾口氣,在心裡默唸:我就是白瑟瑟!我就是白瑟瑟!……如此反覆幾次,躁動的心總算平復了。
再次睜開眼時,她又是那個快樂無憂,自信的白瑟瑟。
“好了!我又回來了!”變回原樣的瑟瑟,面帶笑意的看着開導自己的若潼。
若潼微笑,替瑟瑟高興。
“那,小姐,現在還走嗎?”若潼指了指瑟瑟身後那個被‘弄’得凌‘亂’不堪的包袱。
“走!當然走!”瑟瑟堅定地說。
“還走?”若潼以爲瑟瑟還是沒有擺脫對司徒景嶽的恐懼。
“呆了那麼久了!當然要走啦!師傅還有任務‘交’代給我呢!”瑟瑟知道若潼在想什麼,便開口解釋,消除了她心中的疑問。
“原來如此,那我們什麼時候啓程?如果現在的話,未免過於匆忙,而且,明眼人都看出,你是在躲司徒景嶽。”若潼分析道。
“當然不是現在啦!現在收拾,你呢,還是按我剛剛說的,去通知晨兒跟鬼幽,我呢,去跟邵陽還有崇暄他們告別,咱們,明早就離開!”瑟瑟把一切都安排好,有條有理地跟若潼說道。
“好。”若潼點頭。
“那分頭行事吧!”瑟瑟打了個響指,算是打響了行動第一槍。
一切安排妥當,瑟瑟跟若潼就分頭行事了。
瑟瑟整理好狀態,若潼留在了房間裡收拾行裝,等她把自己的容貌都修整好之後,就推‘門’出去,往內廳的方向走去。
靠近內廳,裡邊傳來了談話聲,瑟瑟停住腳步,貼着外牆,挪到了‘門’邊,小心地探出一點兒頭去,觀察廳裡的情況。
原來,是邵陽跟司徒景嶽在閒聊,而司徒靜鈺也在。
“大哥!原來你也認識瑟瑟姑娘啊!”剛從外邊回來的司徒靜鈺,一進‘門’就看到了自己敬愛的大哥司徒景嶽的身影,很興奮地就拉着他到內廳來坐着閒聊了,談話間,他們找到了一個共同話題,那就是——白瑟瑟啦!
“偶然認識,我還不知道,白姑娘原來是邵陽的舊識!”司徒景嶽回話,與靜鈺聊天,言語中不無透着輕鬆歡愉。
“舊識?”靜鈺疑‘惑’了,自己明明記得,把瑟瑟帶回來的時候,邵陽並沒有表現出舊識該有的熱情招待啊!看起來,跟瑟瑟就是初次見面,怎麼就成了舊識了?
邵陽聞言,心中大喊不妙,瑟瑟是錦瑟的事情,他並沒有告訴靜鈺,所以她並不知道。
“太久沒見,所以再相見時,認不出來,後來處久了,才發現原來是自己的舊識。”邵陽立馬出口來圓謊。
“原來是這樣!”靜鈺恍然,怪不得第一次見的時候,那麼冷淡。
“誰?”司徒景嶽感到‘門’外有人,銳利靈敏的他,立即用嚴厲的語氣朝着‘門’口喊出來。
瑟瑟被這一聲給嚇到了,快速地把腦袋收了回來,但是反應根本就不及司徒景嶽的眼神來得快,他早就看見她了。
“白姑娘,不必再躲了。”司徒景嶽‘露’出略帶玩味的笑,他關注的人,出現了。
“嘿嘿……”瑟瑟不好意思地從‘門’後走了出來,歸咎到底,偷聽是不道德的。
“瑟瑟,有什麼事嗎?”邵陽看到來者是瑟瑟,便開口詢問來意。
“沒,我想着住了那麼久了,老打擾着邵陽你不好,所以就來告辭,明天,我們就走了。”快刀斬‘亂’麻,瑟瑟一向不是喜歡拖泥帶水的人,開‘門’見山纔是她的風格。
聽了瑟瑟這話,司徒景嶽不開心了,本來還有些笑容的臉上,在聽到瑟瑟說要離開的時候,黑了下來,簡直比黑炭頭還黑,尤其在聽到邵陽跟她那麼自在的互相親暱稱呼,更帶着一點兒怒火了。
“如此啊!也是,你們應該還有事吧!”邵陽不會把瑟瑟這突然的告辭當做就是一場普通的告別的,司徒景嶽一來,她就離開,他心裡也清楚,瑟瑟或許就是想避開司徒景嶽。
“師傅還‘交’代有事,在這兒耽誤了好些時日了,所以,不能再這麼散漫了。”這的的確確是瑟瑟要離開的正經理由,當然,還有個大家心知肚明的不正經理由,佔了這離開原因的一小部分。
“莫不是,白姑娘害怕見我?”司徒景嶽笑着說。雖是笑着,可這笑怎麼看,都是恐怖的,讓人看一眼就‘毛’骨悚然。
“怎麼會呢?司徒公子真是愛開玩笑。”瑟瑟心虛地笑了。
聞言,司徒景嶽的臉‘色’又差了幾分,原本就烏雲密佈的臉,如今已經黑的不‘成’人樣了。她叫邵陽叫得那麼親熱,叫自己卻是那麼生疏客套,這讓他有種莫名的不爽,非常的不爽。
“那怎麼走得那麼急?”有事得做?這種理由,司徒景嶽可不信。
“瑟瑟有急事,大哥,要是想敘舊,可以再找時間,不必急於一時。”邵陽出口幫她解圍。
“對對對!下次再聚吧!”瑟瑟連忙附和,點頭就像搗洋蔥一樣。
“那,白姑娘,有緣,再聚。”司徒景嶽最後還是沒有強人所難。
“那我先去收拾了!不打擾你們聊天!”瑟瑟笑着跟他們揮揮,轉身就離開了。
司徒景嶽像上次那樣盯着瑟瑟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有緣再聚?緣分,都是他掌握的!司徒景嶽相信,不用多久,他們就會又重逢了。白瑟瑟,他不會再放過她的!司徒景嶽心裡竊笑,誰,也別想逃出他的手掌心!
邵陽注意到了司徒景嶽臉上那抹若有似無的笑容,再望着瑟瑟離開的方向,心中也爲她擔心了起來,不知道,自己把錦瑟還活着的消息告訴給司徒景嶽,到底是好還是壞。
離開了內廳的瑟瑟,快步就往自己的房間跑去,看看若潼收拾地如何,可惜跑得太快,沒注意到自己的前面有人,來不及止步,就這麼直直地撞入了那人的懷抱。
“哎呀!”
“啊!”
相撞的兩人同時喊了出聲,由於衝擊力與撞擊力過於大,兩人都跌坐在了地上。
瑟瑟‘摸’了‘摸’被撞得生疼的鼻子,痛得齜牙咧嘴的,待她看清被她撞上的那人,原來是……
“崇暄?”
沒錯,來人正是崇暄,他被自己撞到了地上,正撫‘摸’着自己正親‘吻’着地板的八月十五,面目因爲疼痛而變得猙獰。
“瑟瑟?”
崇暄也驚訝,沒想到這個把自己撞倒在地上的,竟然是嬌小玲瓏的瑟瑟。
“嚇死我了!你的‘肉’可真硬啊!撞得我鼻子都痛成這樣了!”瑟瑟站起身子來,拍拍染上灰塵的衣服,跟崇暄打趣道。
“瑟瑟,那麼急着去哪兒啊?”崇暄不以爲然,也起身拍拍自己的衣服,疑‘惑’地問道。
“沒啊!趕着回去收拾,我們明天就離開了!對了,都忘了跟你說了,崇暄,現在這裡跟你說聲再見了吧!”
瑟瑟想起了自己的正事,既然在這兒遇上了崇暄,便省了去找他的力氣跟時間,趁着這個時機,把道別現說了,讓人家有個心理準備。
“什麼!怎麼走得那麼匆忙?什麼時候決定的?”
果然不出瑟瑟所料,崇暄聽了,立馬就慌了,一連串的問題就從口而出。
“就剛剛啊!所以我才那麼趕的啊!”
“是嗎?怎麼不多留幾天?”
崇暄臉‘色’有些不好,瑟瑟細看,可以明顯看到他下巴的鬍渣子,看起來很頹廢。
看來,若潼的拒絕,讓他受到的打擊很大,看他這樣子,估計是借酒消愁,不眠了好幾天了。
“師傅還有事‘交’代我們,所以,不多留了,崇暄,有機會,再見吧!”瑟瑟上前一步,拍拍崇暄的肩膀,做完最後的告別,就離開了。
崇暄沒有說話,他低着頭在沉思,也沒有阻止瑟瑟離開,因爲他沒有任何身份去阻止,只是他,他以爲,被拒絕以後的他,在酒‘精’的催眠下,可以忘記傷痛,但其實不然,當他聽到瑟瑟說要離開,若潼又要再一次離開自己的時候,他的心明顯‘抽’痛了一下,這是心痛的感覺……
也對,明明愛了五年,怎麼可能就這麼忘記呢?這幾日的借酒消愁,也不過是在自欺欺人而已,根本無濟於事。
待瑟瑟走遠,崇暄站在原地,沉思了許久許久,最後,他做出了一個決定。他低頭轉身,朝着瑟瑟的房間衝了過去。
“瑟瑟!”
在瑟瑟快要回到房間的前面的路上,崇暄把她給喊住了。
“嗯?”瑟瑟回頭,歪着腦袋看着喘着氣朝自己走過來的崇暄。
“我……我能不能夠跟你們一起去?”崇暄小聲地問瑟瑟。
“跟我們一起?”瑟瑟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崇暄說的話,一起的意思?但願她沒有理解錯。
“和你們一起去完成你師父‘交’代的事情。”
言外之意,就是要跟她們一起踏上旅途,也就是說,瑟瑟沒有會錯意思。
“這……”瑟瑟不好回答,猜也猜得出,他會提出這樣的問題,想必是跟若潼有關。
“拜託……我知道,若潼都跟你說了,二哥也找過我談過。”崇暄知道瑟瑟在想些什麼,在顧慮什麼。
“可是,崇暄,若潼她……何苦呢?”瑟瑟知道若潼對崇暄的感情不明朗,即便她想撮合他們,可是,這麼虛無不定的未來,她覺得崇暄不必要‘浪’費太多力氣。
“給我一個機會,不試過,又怎麼知道?我不想再錯過一個五年。”崇暄知道瑟瑟的想法,可是,他真的,真的不想再遺憾了,所以,他要拼搏,爲一個未來拼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