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司徒景嶽那句曖昧的話語,瑟瑟的心變得浮躁不安,腦子裡一直在胡思‘亂’想,而那個擾動她內心的罪魁禍首卻走在前邊保持着沉默。
步子有些急促,瑟瑟的腦子也有些急促,當她無法再思考所有的問題,且司徒景嶽表現出並不打算回答任何問題與解釋任何事情的時候,她賭氣地一甩,將握住自己小手的司徒景嶽的手給甩開了。
感覺到手上的力量,而握住的手脫離了自己的掌心,司徒景嶽停下步子,轉身用不解的目光注視着瑟瑟,似在問她:怎麼了?
但瑟瑟沒有看到他的這個表情,當司徒景嶽轉過身來的時候,她正低着頭,眸子被額前稍長的劉海給遮住了,看不到眼底的感情,她就這麼緊握着拳頭,站得直直的。
“怎麼了?”見瑟瑟不說話,只察覺到她身體似乎在微微顫抖,司徒景嶽關心地問了一句。
聽到司徒景嶽的聲音,瑟瑟的雙手握拳的力度更緊,她似在隱忍着什麼,努力剋制住自己心中的怒火。
就在司徒景嶽很疑‘惑’,打算再開口詢問的時候,終於,瑟瑟緩緩開啓緊閉的嘴,帶着隱隱怒氣的聲音從口中發出:“你說的喜歡,是什麼意思?”她在努力剋制住自己因憤怒而顫抖的聲音,但作爲一個還不算涉世太深的人,程度終究差了點兒。
“你想問什麼?”司徒景嶽皺眉,不太懂她想表達的是什麼。喜歡就是喜歡,還有什麼意思呢?
對於司徒景嶽迴避問題,瑟瑟再也忍不住要爆發了,她倏地擡起頭來,用飽含怒火的杏眼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這突如其來的莫名敵視,讓司徒景嶽‘摸’不着頭腦,他不知道自己哪裡惹了她,難道就是因爲一句“喜歡你”?
“喂,白瑟瑟大小姐,你這樣一副要殺了我的表情是怎麼回事?”以防有個萬一,瑟瑟發起狂來,將自己碎屍萬段,司徒景嶽立馬開口制止,並且詢問事情緣由。
“呲!”瑟瑟不屑地轉過頭去不看他,心裡覺得像他這樣‘花’‘花’腸子的人,着實不靠譜!
竟然連自己氣什麼都不知道!她是一個孩子的媽!她跟他算起來不過相識幾個月,見過幾次面,怎麼就喜歡了?關鍵還在,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龍錦瑟!
“到底怎麼回事了?”對於瑟瑟莫名其妙地擺出一副厭惡自己的表情,司徒景嶽表示很不理解,明明剛剛帶她離開的時候,氣氛還好好的。
“你是真不懂嗎?”瑟瑟瞪着一雙眼,雙手‘交’叉環‘胸’,一臉高傲的注視他。
“願聞其詳。”若是他真錯了,他虛心聽教。
看到他一副懵懂不知的樣子,瑟瑟輕嘆了一口氣,只能怪,男生太不自覺,總是愛惹一些風流債,爲什麼有些男‘女’總愛吵架?就是因爲,男生永遠不懂‘女’生的想法,總是有意無意地去做一些讓敏感的‘女’生誤會的事情,有時沒有得到旁人的提醒,就永遠地錯着下去。
瑟瑟因爲司徒景嶽那副傻呆的模樣,心裡的怒火也消退了些許,她側過身去,緩緩開口:“你之前說過,你有一個愛着的‘女’子,之前因爲糊塗,而讓她跑了,你要找回她,如今你對我說喜歡,那你對她呢?”
她知道其實自己問的是一個很愚蠢的問題,可是如果問這個問題的‘女’人,不是自己,不是龍錦瑟,不是白瑟瑟,而是另一個真真切切的陌生‘女’子,他喜歡上的‘女’子,那他會怎麼回答?瑟瑟真的很想知道。
“我愛她。”與跟瑟瑟說喜歡一樣,司徒景嶽這一次的回答,也沒有任何猶豫的片刻,就這麼破口而出了。
聽到這回答,瑟瑟先是一怔,錯愣地看着一臉認真的司徒景嶽,而此刻,他認真的雙眸正不偏不倚地對上她的眸子。
其實,司徒景嶽想說的,是我愛你,但是,她還不知道,他不想嚇到了他,他想先慢火細燉,等到了成熟的火候,合適的時機,纔去坦白,不然過於‘激’進,會將她嚇跑,他已經找了三年了,不想再去等,再去找。
對着司徒景嶽發過呆以後,瑟瑟的眼眸低垂,躲開了他認真的眼神,道:“既然如此,就不要說什麼喜歡我了。”語氣雖平淡,但卻是掩不住的憂傷。
有那麼一刻,司徒景嶽傻眼了,以爲自己得到的情報是假的,但懷疑不過一瞬間,他立即就將這個念頭消去,想着這也不過是瑟瑟的一個把戲。
表面失落憂傷的瑟瑟,其實心頭裡是甜蜜的,聽到他說愛自己,幸福的感覺再次洋溢,但她不想這麼輕易地就原諒他,男人欺騙人的甜言蜜語多得是了,她纔不會那麼容易就相信他的,得給他點苦頭吃!
司徒景嶽望着七分深情,三分投入地演着的瑟瑟,無奈地搖搖頭,卻也不揭穿她,他知道她怕他,恨他,不願意與他走近,所以他便應了她的話:“好。”施行緩兵之計,怎麼也得先留在她身邊先。
聞言,不知怎的,瑟瑟心裡閃過一絲失落,但只一瞬,她就甩走了這絲奇怪的感覺,暗罵自己一句:這不是正合自己的意思嗎?有什麼好失落的!起碼這樣,他就不會纏着自己了!
可是很可惜的,她想錯了,也想美,若要司徒景嶽不纏着自己,把他留在身邊,是不可能的。
“走吧!”觀察了一下天‘色’,看夜幕將至,再看看沒有路燈的荒寂小路,司徒景嶽連忙催喚一聲,不待瑟瑟反應過來,再度牽起她的手,轉身就往前走。
瑟瑟始料未及,一個踉蹌,差點栽倒在了地上,好在司徒景嶽穩穩牽着,纔沒有跟大地來了個親密接觸。
望着再一次被握住的手,臉皮子薄的瑟瑟臉頰再一次躥紅,卻也不再掙脫他的手,任由他握住,她也想快點兒回到小蘇晨他們身邊,她看着這周圍的天‘色’越漸發黑,心裡也跟着發慌,這鳥不生煙的也指不定入夜會跑出些什麼猛獸出來,還是先走爲妙。
好在有一個大男人護着,她也沒那麼害怕,就這麼安心的被送回了小蘇晨他們身邊。
“到了。”來到崇暄他們駐紮的小店‘門’前,司徒景嶽鬆開了握住瑟瑟的手,霎時瑟瑟心裡有種空‘蕩’的感覺。
緩過神來,擡頭望了小店一眼,才邁開步子走了進去。
在店裡等了一夜的一行人,若潼內心焦急,表面平靜的坐在桌前等待,而小蘇晨則坐在了趴在地上昏昏‘欲’睡的伢的身邊,用小手輕輕地撫‘摸’着伢柔軟的‘毛’發。
而崇暄則因爲等待過久,睏意襲來,已經撐着桌子在那裡釣起魚來了,唐棠因爲體力不支,早就被崇暄差遣回去房間內休息,鬼幽就陪着若潼他們,坐在一旁百無聊賴地盯着遠方發呆,不知在冥思着什麼。
當聽到有步子聲靠近的時候,若潼跟小蘇晨同時擡頭望向‘門’口,而由於瑟瑟意識到此時很晚,所以腳步很輕,崇暄仍舊在淺睡中沒有醒來,鬼幽只是斜眼掃視了一下,目光又放回了遠處。
“小姐!”
“媽咪!”
看到來者是瑟瑟,若潼興奮地衝上前去,而小蘇晨也從地上站起來,小步跑到了她的身邊。
若潼一臉擔憂地拿起瑟瑟的手臂,表情嚴肅的爲瑟瑟查看身上是否有傷痕之類的,仔細查看了一番之後,才安心地放下手來,舒了一口氣。
小蘇晨則走前一步,伸出小手來拉住瑟瑟的,擡起與瑟瑟相似的那雙水靈的大眸子,面無表情地擡頭望着瑟瑟,什麼話也沒說,只是輕輕地握住她的手。
自己這個孩子一向都沉默寡言瑟瑟是知道的,此番自己遇到了這麼大的麻煩,他雖然此時僅僅是望着自己,瑟瑟也能從他平靜的眼眸中看出了對自己的關心。
她回握小蘇晨溫暖的小手,蹲下身子來,用另一隻空閒的小手輕撫小蘇晨柔軟的頭髮,對着他微笑,道:“晨兒,媽咪回來了。”再次見到自己心愛的孩子,心裡的小‘激’動難耐,感‘性’如她,眼角淚光盈盈。
“媽咪……”小蘇晨懂事地爲瑟瑟擦拭眼淚,小嘴輕聲喊出了兩個字,卻再也沒有下文。
這樣親人小聚的溫馨小景,撼動了若潼的內心,往日冰冷如霜的面上在此時有了稍稍的緩和,她跟着蹲下身子去,將瑟瑟與小蘇晨二人擁入自己的懷裡,“小姐,能回來就好。”這日來爲瑟瑟惶恐的心,平靜如水。
一直在‘門’外觀察裡邊情況的司徒景嶽,等到瑟瑟她們敘完舊以後,便跟在瑟瑟的身後邁開步子走了進去。
抱着瑟瑟二人的若潼看見了‘門’口出現一雙男士靴子,從腳下順着看上去,擡起頭,看進眼裡的,是司徒景嶽的清冷無表情的面容。
原本面‘色’稍有緩和的若潼,立即黑下臉來,鬆開環抱着小蘇晨還有瑟瑟的雙手,站起身子來,一臉戒備地與司徒景嶽對視,冰冷冷的聲音響起:
“你怎麼還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