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因爲小蘇晨的話洋洋得意的瑟瑟正趾高氣昂地仰着頭望着司徒景嶽,本以爲他會知難而退的,誰知他竟‘露’出了那麼讓人猜不透,想不明的笑容,而在瑟瑟眼裡看來,那是夾雜着欣慰,帶着志在必得含義的笑容,志在必得吧,瑟瑟還能理解,或許他有理由說服她們,而且理由非常充足,可是這個欣慰……她撓破腦袋都想不透。
就在瑟瑟苦惱的時候,司徒景嶽便緩緩開口了:“挾持瑟瑟的那個領頭人,我跟他‘交’涉過了,如今西域大‘亂’,到處存在‘亂’黨,尤其是以西域毒王爲首的‘亂’黨最爲橫行霸道,我們貿然闖入,且不說能不能全身而退,指不定剛踏進去,就身首異處了。”
話畢,他端起一杯茶親抿一口,吃完早飯到說話談判,他可謂一口水也未入口,喉嚨都快乾涸了。
聽到司徒景嶽的話,坐在一旁默不作聲的鬼幽默默地握緊了拳頭,西域毒王這四個字眼就像是一種滲入了鬼幽身上每一處的仇恨的毒一樣,每一次聽到這個名字,他的血液就會不受控制地沸騰,眼睛裡充滿了殺氣。
這樣異常的鬼幽以及強大的殺氣氣場,對於習過武的若潼,崇暄,靜鈺,唐棠,小蘇晨還有司徒景嶽來說,都是非常強烈易感受到的,而即便是感覺不到這異常氣氛的瑟瑟,從鬼丘那裡也算了解到了關於鬼幽父母的事,而在唐棠的府上更是目睹了這份仇恨的可怕‘性’,此時聽到司徒景嶽提起那個對於鬼幽來說是禁忌的名字時,她捏了一把冷汗地側目觀察鬼幽的反應。
而不出所料的,雖然他表面掩飾得多好,但是他眼神裡的殺意卻展‘露’無遺。
意識到事情似乎有些嚴重‘性’的瑟瑟,忽然覺得改變路線未嘗不是個好辦法,於是馬上附和司徒景嶽,像討好般地立即迴應:“改!那麼危險,我可不能賭上我們一夥人的命!行!司徒景嶽,你有情報,我們都聽你的!”她只祈求,別讓鬼幽遇上西域毒王。
“那……其他人呢?”雖小蘇晨說明大家只聽瑟瑟的命令,但司徒景嶽還是想尊重一下別人的意願,而那個全身散發殺氣的小子,他覺得沒那麼簡單,如果他這麼問的話……
“我反對!”
不出司徒景嶽所料的,鬼幽抑制着心裡強烈的憤怒,咬牙切齒地提出異議。
瑟瑟一驚,掛在額上的那滴冷汗無聲地落了下來,算是完成了它最後的使命,偷偷看了一眼鬼幽,他臉上表現的固執以及對西域毒王恨之入骨的表情,看來要勸動他是件難事,而如果剛剛司徒景嶽不追求民主多嘴的話,或許她會不給鬼幽任何說話的機會就把他強行帶走了,如今陷入這般局面,全都是司徒景嶽害得!
想到此,她一雙幽怨的眸子轉向司徒景嶽,似在告訴他:你個天殺的!不說話沒人當你啞巴!在心裡罵完之後,還順道在心裡給了他一個重重的豎中指手勢……
無視掉瑟瑟那滿帶幽怨的眼神,司徒景嶽靜靜地看着鬼幽,沉默了片刻之後,只說出兩個字:“理由。”他對鬼幽那麼執着於西域這塊地方的理由很好奇,而且也對於他爲什麼對自己一說不往西域裡邊走的時候,會那麼生氣很好奇。
瞥了司徒景嶽一眼,鬼幽酷酷地轉過頭去,冷冷地回了一句:“你不需要知道,我不同意改變路線。”
瑟瑟心裡一嘆:真是個執着又偏‘激’的孩子!想着如果就這麼讓他進去西域跟毒王面對面戰鬥的話,恐怕到時送他進去的場面就是給他進黃泉的送行了。
她走到司徒景嶽身邊,用手肘撞了撞他。
司徒景嶽轉過頭不解地看着她,瑟瑟沒有說話,堅定的目光看着他,對着搖了搖頭,在跟他傳遞不要答應鬼幽的請求的信息。
會意的司徒景嶽嘴角勾勒出一抹壞笑,沒想到她還會有求於自己,本來還想跟鬼幽多聊一會兒的,這下子他只能結束話題了。
他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沾了些許塵的衣服,對着背對着自己的鬼幽道:“既然如此,那就改變路線吧!大家收拾好東西,啓程。”幾乎不給鬼幽任何反駁的機會,便轉身去提起自己的行李往‘門’外走去。
靜鈺跟崇暄都隨着司徒景嶽的身後也提起行裝走出‘門’外了,小蘇晨騎上了伢,跟唐棠都望了瑟瑟一眼,似在問是否要跟從。
瑟瑟望着她們一笑,點了點頭,如今也只有大家一起走,鬼幽纔會跟上來了,於是剩餘的三人也提起各自的行李跟隨司徒景嶽。
走到‘門’口的時候,瑟瑟不放心地回頭看了鬼幽一眼,只見他仍坐在座位上,低着頭,額前的劉海擋住了他的雙眼,瑟瑟看不清被髮絲遮掩下他的表情,但是從他加大了緊握的拳頭的力度,瑟瑟就知道他肯定是不甘心了。
但與其讓他去送死,瑟瑟還是希望他能在此刻不甘心一下,現在的冒險與修行,都算是爲日後能夠打敗對手的積累,如果鬼幽會這麼想,是否就不會出現今日的衝動表現了?
“媽咪!”回頭看了一眼佇立在旅店‘門’口的瑟瑟,目光望着店內,小蘇晨知道她是在擔心鬼幽,但這樣不放心的目光只會放縱鬼幽的要求,小蘇晨心知鬼幽現在不能去面對的西域毒王的,所以他大聲呼喊了一聲。
在‘門’口沉思的瑟瑟被小蘇晨喚回了思緒,應了他一聲之後就趕上了大部隊,一行人在距離旅店前面一百米的往東北方的小路上等着鬼幽跟上前了。
大約等了半刻鐘,在店裡冷靜思考了一番的鬼幽出了店‘門’,瑟瑟和唐棠看到他的身影,喜出望外,但他仍低着頭,狀態似乎跟剛剛瑟瑟看到的差不多,這倒讓瑟瑟有些擔心。
只見他邁着略顯沉重的步子,走到了司徒景嶽面前,走近纔看清,他雙目空‘洞’,表情有些頹然。
但大夥都沒有在意,只覺得這或許是鬼幽冷靜下來之後,司徒景嶽望了他一眼以後,對着其他人宣佈:“既然都到齊了,我們出發吧!”話畢轉身。
步子剛站穩,鬼幽清冷的聲音便傳入了每個人的耳中:“等一下。”
原本安了心的衆人,聽到鬼幽的這句話,都面‘露’不解與擔憂地把目光投向鬼幽,在等待他說下去。
而司徒景嶽則轉回身來,雙手‘交’叉環‘胸’,皺着眉頭,在想着這廝到底想做些什麼。
久久,鬼幽纔再次開口:
“我不跟你們走,我要去西域。”
一句簡單明瞭的話,頓時將大夥給震懾住了,除了司徒景嶽和小蘇晨以外的衆人都微張着嘴巴,不可置信地看着鬼幽。
唐棠更因爲這突如其來的話語,似受到了驚嚇一般,嘴‘脣’發白,雙‘脣’在不停地顫抖。
“鬼幽!你說什麼!”瑟瑟以爲是自己的耳朵出問題了,她不敢相信鬼幽的話,他竟然想單獨行動!
“大嬸,謝謝你這段時間的照顧,我們就在此告別吧,再見!”鬼幽不想與瑟瑟他們多廢話了,拋下這句話,轉身就邁開步子離開。
“等一下!鬼幽!不要去!不要去!”唐棠害怕地衝上前去抓住鬼幽的手臂,豆大的淚珠兒像斷了線的雨滴,大顆大顆地滑落下來。
鬼幽用餘光瞥着抓住自己的唐棠,用冰冷的命令式語氣說道:“放手。”
那雙如墮入冰窟一般冷入人心的眸子,怔怔地把唐棠給嚇住了,她瞪大着眼睛,無意識地將手鬆開。
解開束縛,鬼幽連看也未看任何人多一眼,背對着她們,毫不猶豫地邁着步子,一步一步朝着西邊走去。
瑟瑟不知所措,她知道鬼幽‘性’格固執,不會聽她說的,但是如果就這麼讓鬼幽走了,她這輩子都會活在不安中,明知道他是去送死,可自己卻沒有能阻止他,這便是她的過錯!
看出瑟瑟眼中的無助與自責,司徒景嶽有些心疼,就算是爲了讓她安心,他也願意去管多一點兒閒事。
有了這個想法,司徒景嶽衝着鬼幽的背影大喊:“喂!小鬼!你是想去送死嗎?”
聽到司徒景嶽的話,鬼幽身體一怔,步子也停了下來。瑟瑟也帶着不解看着他,似乎是在問爲什麼會去多管閒事。
“裡邊正一片狼藉,如果遇上西域毒王,你到時怕是會屍骨無存了!”司徒景嶽想說一些帶有恐嚇‘性’的話語,來讓鬼幽害怕,但司徒景嶽從第一眼就知道這孩子無所畏懼,做這些也不過是徒勞,不過他也想證明一件事罷了!
而沉默地聽了司徒景嶽接下來的這句話的時候,鬼幽的身體顫動得更厲害了。
沒有繼續放出恐嚇‘性’話語的司徒景嶽觀察到這一變化,心裡也有六七分的感覺猜出,鬼幽跟這個西域毒王有莫大的關係,而且,這個小鬼似乎還很恨他。
望着鬼幽只是站在那裡,沒有轉身也沒有說話,司徒景嶽決定繼續放話‘激’怒他:“西域毒王現在也算是稱霸整個西部地區了,你一個黃‘毛’小子跟他打,不過死路一條,所以,不管你跟不跟我們走,你都不得不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