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楚國又如何?”
淡淡反問,一臉的不以爲然,離灝凌輕聳眉頭:“阿煦與獨孤江不同,他會是一個人人稱頌的好皇帝!”
“如今你離國內亂尚未平息,便想着討伐我南嶽……”被離灝凌氣到胸臆一窒,獨孤辰面色陡然變冷:“離灝凌,你瘋了?”
“我是瘋了!”
驀地轉身,將獨孤辰早前差雷洛送來的書信甩到獨孤辰面前,離灝凌俊臉陰鬱,讓整座大帳裡的氣氛,瞬間降至冰點:“本皇的底線,不是任何人都能動的,但他卻動了,既是他動,便該付出應有的代價,否則本皇絕對不介意與你們南嶽玉石俱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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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孤辰說的沒錯!
如今離國,內憂外患,但他本來的打算,便是等到內亂結束,再行出兵討伐南嶽!
至於南嶽,他一點都不擔心南嶽現在便會對離國出兵。
因爲,楚國的軍隊,已然蓄勢待發!
只要南嶽出兵,楚國勢必與之死磕!
赫連煦和赫連颺兄弟二人,不是傻子,脣亡齒寒的道理,他們都懂!
是以,離國對付南嶽,他們樂見啓程,但他們絕對不容南嶽在離國內亂之時對離國動武。
“好!好!好!”
在沉默許久之後,獨孤辰一連擊掌三次,對離灝凌拍手叫好:“好一個衝冠一怒爲紅顏,離帝對她,果真情深意重啊!”
聞言,離灝凌冷笑了笑,道:“你我彼此彼此!”
在這一刻,他不再是離帝,獨孤辰也不再是嶽王。
他們,這是兩個平凡的男人。
兩個,同樣愛着一個女人的男人!
看着帳中劍拔弩張的兩位天之驕子,原本噤若寒蟬的姬恆和雷洛對視一眼,皆都壯着膽子雙雙上前。
“皇上!還請息怒!”
“王爺!還請消消氣!”
因兩人的出面勸阻,離灝凌眸色驀地一冷,轉頭看向姬恆,而獨孤辰則緊皺着眉頭,十分不悅的瞪視着雷洛。
只於瞬間,帳內的氣氛,再次降到冰點。
轉頭看向獨孤辰,離灝凌語氣不善:“告訴我,她在哪兒?”
聞言,獨孤辰眉心輕顰,心思微轉了轉,他斂起心神,輕輕說道:“我可以告訴你她在哪兒,不過還請離帝先與本王做筆交易?”
眸色微冷,離灝凌緊皺眉宇:“本皇沒心思跟你做交易!”
“那我就不告訴你她在哪兒!”
聲音淡淡的,卻透着幾分邪肆,獨孤辰懶懶靠坐在邊上的椅子上,對離灝凌輕笑了笑道:“本王敢說,除了本王這世上沒有第二個人,可以找得到她!”
聞言,雷洛嘴角輕抽了抽。
他們家王爺,睜着眼說瞎話的本事,還真不是蓋的!
看着獨孤辰一副*不羈的樣子,離灝凌冷冷的自齒縫中擠出四個字:“奸詐之徒!”
“離帝可是忘了?”
兀自動手與自己倒了杯茶,獨孤辰輕抿一口,悻悻說道:“這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嶽王獨孤辰從來都是爲達目的不擇手段,你這才區區奸詐兩字,簡直是對本王的侮辱!”
見他如此,離灝凌冷冷一笑,轉身坐在身後的椅子上:“說吧,你想與本皇談什麼交易?”
總算等到離灝凌語氣鬆動,獨孤辰淡淡出聲:“本王告訴你她的下落,你便下旨命楚國大軍撤回楚國!”
“哼!”
冷哼一聲,離灝凌沉聲說道:“獨孤辰,你覺得這天底下會有那麼便宜的事情麼?”
即便,他此刻找到袁修月。
她身上的忘*毒,卻仍舊未解。
既是未解,她便仍舊會痛。
只要她在痛,他就一定要讓獨孤江也痛!
不!
他要讓獨孤江比她還要痛!
痛百倍!千倍!萬倍!
迎着離灝凌冷冽的眸,獨孤辰心下微冷,暗暗一嘆,他復又出聲:“本王自然知道,天底下沒有這麼便宜的事,不過離帝,本王只說讓你暫時撤回楚國大軍,待本王回到南嶽,一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交代!”
“獨孤辰!”
低垂眼眸,離灝凌冷然一笑:“無論你打算做什麼,只要她身上的蠱毒不解,本皇就永遠都不會覺得滿意!”
聞言,獨孤辰無所謂的笑了笑:“到時你若仍然覺得不滿意,大不了繼續跟楚皇借兵!”
話,說出口後,獨孤辰不禁在心中又是一嘆!
曾幾何時,他的心裡,也曾胸懷天下,恨不得將楚離兩國悉數吞併!
但是如今,他的鬥志,去忽然間不知去了哪裡!
竟然想要看到天下昇平之大勢!
是因爲她麼?
腦海中,浮現出袁修月那張平凡,卻又讓她心動的俏臉,他輕勾了勾脣,擡眸望進離灝凌的深不見底的謀害:“離帝,本王的條件,你可答應麼?若你能答應,本王現在便告訴你她在哪裡!”
聞言,離灝凌眸光閃閃。
雖然,他恨不得立刻撕爛獨孤辰的笑臉,但他卻更加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袁修月的下落。
是以,在短暫的寂靜之後,他冷冷開口道:“成交!”
但,只在他說出成交之後,獨孤辰卻並未道出袁修月的下落,而是擡眸看向桌案上的紙筆,對離灝凌笑着說道:“離帝,口說無憑!”
他此言一出,離灝凌的額頭,瞬間掛上三道黑線。
“獨孤辰,你莫要得寸進尺!”
對他的冷言冷語,置若罔聞,獨孤辰行至桌案前,提筆疾書,於片刻之後,將嗥筆遞到離灝凌,而後對他輕眨了眨眼:“誰讓離帝你在乎呢,嗯?”
大步上前,離灝凌沒好氣的瞪了獨孤辰一眼,“別得意的太早!”
wWW ▪t t k a n ▪¢O 語落,他略看一眼,在宣紙上落筆。
見離灝凌落了字,獨孤辰眉梢輕挑。
擡眸看向離灝凌,見離灝凌正用殺人的目光注視着自己,他輕勾了勾薄脣,輕嘆聲道:“她不肯與我去南嶽,只一路朝着阜都去了……”
聞言,離灝凌眉頭大皺:“去了阜都?”
他忽然想起,當初離蕭然曾與袁修月說過的話。
那時,離蕭然與她說,若她想知道袁成海和安氏一族的關係,直接到阜都找他……
深凝着離灝凌緊皺的眉頭,獨孤辰剛要說話,卻見早該動身前往南嶽的暗雲自大帳外快步而入:“皇上,方纔屬下接獲寧王殿下的飛鴿傳書,皇后娘娘他此刻正在……”
話,說到一半,卻驚見獨孤辰和雷洛同在帳內,暗雲哽在喉間的話,並未說出,便戛然而止!
定定的看着剛剛入帳的暗雲,獨孤辰不禁輕蹙了蹙眉。
寧王與離灝凌飛鴿傳書?!
有點意思!
“朕知道了!”
淡淡的,說出這句話,離灝凌眸光微閃。
只電光火石之間,陡然伸手,抓向桌案上的契約。
見狀,獨孤辰出手如電,快速格開他的手臂,而後方,雷洛和暗雲,也分別出手製住對方,倒是姬恆,人老腿腳卻一點都不慢,只見他快速行至桌案前,扯了那張契約便塞進了離灝凌手裡。
這忽然的變化,讓獨孤辰神情微怔!
就在他怔愣之時,卻見離灝凌哼哼冷笑,將手裡的宣紙揉成碎末。
眉腳忍不住輕抽了抽,獨孤辰險些沒捶胸頓足:“離灝凌,你言而無信!”
“這叫兵不厭詐!”
脣角處,緩緩勾起一抹完美至極的弧度,離灝凌對獨孤辰帶着幾分挑釁之意的輕挑了挑眉,而後眸色陡的一沉,對暗雲吩咐道:“備馬,朕今夜便要趕往阜都!”
“本王也去!”
俊臉陰沉的難看,獨孤辰快步上前……
經過離蕭然半月的仔細調理,袁修月的身子,漸漸恢復如昔!
只是,現在的她,雖不再像以前那般虛弱,卻也成了一個無心之人。
因爲,最近幾次,每次想到離灝凌,她都會痛到昏厥,是以,爲了活着,她便只能將自己的真心深埋,竭力剋制着自己,不準自己去想,去念,去回憶……關於那個人的點點滴滴!
一點,都不可以!
正月將過,離國上空斷斷續續下了一個冬天的雪,終是再沒了蹤影。
距離安氏行營不遠處的山谷裡,有一座面積不大,卻水深如幽的寒潭。
藍天,白雲,青山,綠水!
立身寒潭邊的青石上,袁修月貪婪的呼吸着溢滿胸腔的清新空氣,那微冷卻清涼的空氣,一掃胸中沉悶,讓她不禁感嘆出聲:“好久不曾來過這山清水秀的地方了!”
“前些日子天氣太冷,你即便來了,也見不到一絲綠意,如今開春了,天氣也暖和了,你想要何時過來,我陪你過來便是!”在她身後,離蕭然一身白衣,負手而立,他那潔白的衣袂,在微風中隨風飄動,將他整個人都襯的出塵脫俗。
聽了他的話,袁修月微一皺眉!
垂眸在青石上坐下,她雙腿垂落,一下一下的踢起又落下。片刻之後,她方再次輕嘆出聲,擡眸看向離蕭然:“你現在是皇上,除了要應對離軍,還要於百忙之中抽空去穩住那座金山,我可不敢隨便動用你的時間,省的太后找我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