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林鳶在笑笑的協助下,還算輕鬆地過了紀博和寒大夫那一關。
原本林鳶以爲寒大夫定是個七老八十的老郎中,沒想到寒大夫竟然那麼年輕,看上去只有二十出頭的光景,一襲白衣勝雪,溫文爾雅,沉靜而內斂,眼眸裡清清澈澈的,似乎沒有什麼能打破他的沉靜。
林鳶對這位年輕的神醫瞬間有了好感和好奇心,當然,好感的成分肯定多於好奇心的。可是後來聽說這寒醫生住在蝴蝶谷,醫術高超,能起死回生,尤其是解毒方面,這天底下幾乎是沒有蝴蝶谷不能解的毒,只是這寒大夫有個“一命抵一命”的規矩,即救人一命的同時也要另一條命爲代價。林鳶不得不暫時拋下好感,轉而琢磨這人是心理變態,還是在研究什麼恐怖的武功或者煉製什麼可怕的藥物,當然後者也是可以歸爲心理變態的,最後,好感全都消失殆盡,倒是好奇感一下子蹭了上去。林鳶暗地裡盤算着什麼時候去蝴蝶谷觀光遊覽,這麼好的名字想必風景也是可以達到國家好幾個A級的。
接下來幾日林鳶都被笑笑好生照顧着,紀博自那日後也就沒來看望女兒了。府上的小姐少爺們也都是禮節性地探望了一次,雖說是隻有一次,可是人數那個多呀,使得林鳶不得不懷疑這個紀博是否也有三宮六院的女人爲他生孩子。傳說中的那個如夫人是第一個來看望林鳶的,送了只千年老人蔘,說了些無關緊要的寒暄話。
林鳶憑藉自己在22年的生命中閱人不少的經驗,判斷這個如夫人並沒有笑笑先前說的那麼可怕,心想就她這個水平掀不起多大的浪來的,也就沒把這個如夫人放心裡了。後來林鳶回想起這時對如夫人的估計,悔得不止是腸子綠了,簡直連連拿跟鋼絲吊死的想法都有了,當然,這已是後話了。
林鳶很是煩惱這些來訪者,不熟就罷了,更主要的是根本不認識,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該怎麼說,不該怎麼說。起初林鳶還一副小家碧玉的樣子陪這些人演戲,到後來就不管是否會被懷疑了,直接閉門不見客並貼了張“本小姐已無大礙,無需探視”的告示,又在告示下放了個竹籃,籃子上寫着大大的“禮品籃”三字。
反正就算有人懷疑她不是紀若瑄,也是沒辦法拿出實實在在的證據的,再說了病後性情大變的例子也不是沒有。林鳶行爲讓笑笑再次愣住,不過笑笑也很樂意看到小姐的改變,之前太懦弱隱忍了,不是被忽視就是被欺負。而府上那些小姐少爺夫人們,看了這告示先是驚訝,後來也沒深究,反正他們本就不想去看望若瑄這個在相府裡可有可無的人,只是先前老爺那樣重視,如夫人也去探視過,如果不去的話視乎是不給老爺和如夫人面子,於是也就去了。現在若瑄自己說不用,倒是省了那會兒功夫。至於禮品嘛,幾日下來,居然一樣也沒有,林鳶禁不住懷疑這個紀若瑄生前人緣是不是差到了極點。
這日林鳶這倚着欄杆,悠閒地像只貓一樣,眯着眼睛曬太陽,突然有人吵醒了她,不用想也知道是笑笑這個聒噪的丫鬟。
“小姐……小姐……不……不好了……”笑笑慌慌張張地跑了過來,邊跑邊說。
林鳶坐了起來,眉頭輕皺,看了一眼正大口喘氣的笑笑,慢悠悠地問道:“誰死了嗎?”
“呸、呸、呸,小姐怎麼一開口就是不吉利的話。”
林鳶道:“那是什麼不好了呀?”依舊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其實林鳶心裡想着,笑笑你這臭丫頭居然敢壞了我剛剛的美夢,那麼一頓海陸大餐就那麼沒了,你最好是給我說出件驚天動地的事情了,否則……
“是文昊少爺過來了!”笑笑立馬回答。
“沒看見我貼出去的告示嗎?你去攔着,就說我在睡覺沒空招呼他。”林鳶說完繼續趴了回去。
“小姐啊,這文昊少爺極受老爺的疼愛,又是如夫人唯一的兒子,我可攔不住也不敢攔他。”
林鳶彷彿想到什麼似的問了一句“你說他叫什麼,文什麼來着?”
“是文昊少爺,小姐。”笑笑說。
林鳶這才記起上次笑笑說把她甩下了的那匹馬是一個叫文昊的人帶回來的。而讓她去馴服那匹馬的正是此人的娘。
雖然摔的是紀若瑄,但是林鳶現在也算是半個紀若瑄了,此仇不報更待何時呢?何況仇人還是自己送上門來的。
“走,咱會會文昊少爺去”林鳶立馬有了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