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景背抵在冰冷的牆壁上,眼睛無神地望着在她的身上予取予求的男人。
很久,他的身體才從她的身體裡退出來,繫上皮帶,像丟棄一件髒物一樣將她丟棄在角落裡。
從頭到尾,從強佔到離開,他一句話都沒有跟她說。
雙腿軟弱無力,蘇小景狼狽地趴在地上,淚水一行一行的從眼眶裡淌下來。
她對冷千夜的氣味太瞭解,即使他一句話都沒有說,她也很清楚他是誰,她剛纔還摸到了他臉上的面具。
腿間溼黏得厲害,蘇小景顫抖地將自己整理乾淨,一步一軟地朝着漆黑的弄堂裡走去。
暗處,冷千夜拼命地撕扯着胸前的鈕釦,呼吸壓抑得難受,胸腔裡的怒火也越來越彌散。
說了跟她沒有任何關係了的,他還是會死皮賴臉地想要靠近,佔有了,掠奪了,他卻連一句安撫的話都說不出口。
媽的……
冷千夜煩躁地用腳踢了踢自己的車門,狠狠地回頭瞪了一眼,幾乎要將這個狹小而漆黑潮溼的四合院盡收眼底。
好在跟她合住的孟雪林並沒有回來,蘇小景快速收拾好了自己,躺在牀上睡覺,心情卻複雜難平。
那個人肯定是冷千夜沒錯的,既然並不打算跟她說話,那爲什麼要這樣對待她?他不是已經有了讓他一見鍾情的未婚妻了嗎?
頭疼。
蘇小景翻了個身,不想再繼續想下去。
一夜沒有睡好,蘇小景上班的時候精神狀態不佳,白無常也不知道哪根神經不對,一大清早就用眼光狠狠地殺着她。
既然惹不起,那就躲吧。
蘇小景努力選擇離白無常遠一點的席位,沒休息好的她眼皮總是微微垂着,哈欠連天。
“蘇小景,你當你是來這裡幹嘛的,當大小姐的麼?才上班第二天而已你就懶惰閒散?”白無常不知道什麼時候又走到她的面前。
蘇小景有些無語地轉過頭盯着他,開口道,“白經理,今天我本來就負責這邊,而且我要做的事情早在之前就已經做好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你在反駁我?蘇小景,你不過是一個新人,牙齒還沒長全呢,你就想要咬人了?”白無常真是沒事找事。
她哪裡想要咬人了?
蘇小景本來就不是任人宰割的女人,聽到白無常這樣帶有攻擊色彩的話,皺着眉盯着他,“白經理,我的確是個新人,但是新人也有自己的尊嚴是不是?我又不是畜生,長着牙齒又不是爲了咬人的。”
“你還知道反嘴了,才上班第二天而已就如此伶牙俐齒,以後還怎麼得了!”白無常真是抓着個縫隙就逼人上吊,完全無理極了。
蘇小景不滿地盯着面前的男人,她很清楚他針對自己的理由,肯定是因爲昨天戒指的事情想把自己擠兌出去,她又不笨。“白經理,請問你對我哪裡看不順眼?還是,你這是在以公謀私……”
“蘇小景,就憑你現在的態度,我就可以讓你立馬捲鋪蓋滾蛋!你以爲這裡是你家開的,草!”白無常火氣很大,一隻手緊緊地攥着蘇小景的肩膀,幾乎要把她丟出去。
“請問……”優雅的女聲從身後傳來。
蘇小景微微一滯,轉頭看去,竟然是昨日那個坐在冷千夜面前接受着冷千夜愛的求婚的女人。
她來這裡幹什麼?
蘇小景默了,有些呆滯地看着她。
她不會知道冷千夜昨天晚上……
“果然是你,不好意思,昨天我未婚夫留下了一枚戒指,當時他正在生氣,所以將那枚戒指丟了,不過現在,他讓我拿回去。”面前的女人笑容清麗純澈,臉上沒有化妝,白皙如玉脂的肌膚完美得彈指可破。
孫遠遠。
她叫孫遠遠。
蘇小景第一時間將目光望向面前的白無常,“孫小姐,那枚戒指我已經交給我的上司了。”她的手指指向了旁邊朝她狂擠眼的白無常。
“死丫頭,你說什麼呢,誰得到了你的戒指。”白無常矢口否認。
蘇小景被他一句話說得一怔,擰着眉頭提醒他:“白經理,昨天才發生的事情你不會這麼快就老年癡呆忘記了吧,如果白經理記不得了,那很好,我記得我們每個包廂裡面都有監控的,我相信監控上面應該記載得清清楚楚。”
蘇小景也不是隨隨便便會被人栽贓的人。
今天得罪了這個白無常,她被開除是肯定的,但是她絕對不會在走之前還被別人冤枉。
“這個……”白無常被說得啞口無言,手指頭撫了撫眉心,一臉歉意地說,“哎呀,好像還真有那麼一回事,我本來還想送還給冷總的,結果昨晚加班,時間晚了一點。”
“沒關係的,那請問那枚戒指現在在哪裡?那是我未婚夫送給我的訂婚戒指,我很喜歡的,只是還沒有戴上一回。”
“額……”白無常又支支吾吾。
蘇小景看了他一眼,冷漠地道,“你們兩個慢慢聊,我先去別的地方幫忙。”
“蘇小姐。”
剛轉身,立在身後的孫遠遠便開口溫柔地道,“蘇小姐,你現在有空嗎?我想跟你聊聊。”
跟她有什麼好聊的?
她和冷千夜早已經是過去式了。
“對不起,我現在很忙。”蘇小景背對着她,聲線平緩,“我祝你們幸福。”
她很清楚孫遠遠看她的眼神帶着戒備,女人都是敏感的動物,她肯定是看出來冷千夜對自己的感情。
“我會跟他永遠幸福下去。”孫遠遠站在她的身後,聲音不小,卻是異常的堅決。“蘇小姐,我要感謝你,謝謝你把這麼好的男人讓給我,我很愛他,從我見到他第一眼開始我就愛上他了,雖然我跟他只相處了幾天的時間。”
蘇小景背脊一僵,眼睫微微地垂下去。
她又沒有要跟這個女人搶冷千夜。
“你和他已經結束了是不是?你不愛他是嗎?”孫遠遠的聲音還在身後迴盪。
不愛嗎?她明明很愛他,很喜歡他……
“是的,我不愛他,我也不可有再跟他在一起,所以你不要擔心,好好地陪在他的身邊,他會是一個很好的男人。”蘇小景直接地道,她愛,但是她很清楚,那個男人再也不可能是她的了。
“謝謝……”孫遠遠的聲音在慢慢地變得遙遠。
如果瀟灑的結果只是讓自己在背地轉身的時候流更多的淚水,她真的寧願自己不那麼瀟灑。
背抵着冰冷地牆,心一寸一寸被冰雪融化,蘇小景仰起臉,將淚水慢慢地吞沒。
白無常最後是苦着臉走回來的,看他那樣子,似乎根本就沒有找到那枚價值連城的戒指。蘇小景也懶得跟他爭論下去,見他走過來了,立馬端了盤子就往旁邊閃。
“蘇小景,你給我站住。”白無常咬牙切齒地瞪着她,聲音有些冷,“你乾的好事,那枚戒指在我家裡,今天晚上你陪我回家一趟,然後再把戒指送還給冷總。”
“爲什麼是我?”蘇小景轉過頭,剛纔她跟孫遠遠的談話他又不是沒有聽到,幹什麼現在還要讓她去送戒指?
“怎麼,這枚戒指是你拾到的,你是不是想害死我。”白無常不住地狂翻白眼,要是讓他早一點知道那個冷總是誰的話他怎麼敢動冷千夜的東西。
這個男人,真是無理到了極點,他怎麼會混到經理的位置的。
下班前,蘇小景怕歐陽益又在門外等她,立馬打了電話告訴他自己今天要上夜班。
白無常的車廂裡充滿着令人刺耳的香菸味道,蘇小景打開窗戶,微微有些嫌惡心地打開車門。
車速很快,蘇小景望着外面愈來愈陌生的景緻,她記得曾經聽過小真她們說起過白無常的家居位置,似乎跟這個方向不對吧。
“白經理,你要帶我去哪裡?這根本就不是回你家的路上。”蘇小景立馬警覺起來,伸手想要打開窗戶。
“你怕什麼怕,難不成還怕我把你吃了?你放心好了,這是去我的新家,而且我對你這種清粥小白菜沒有啥興趣,摸起來也沒有幾塊料!”白經理顯然對蘇小景的身材不屑一顧。
她有沒有料關他什麼事?
蘇小景有了警覺,目光便一直注視着外面的一舉一動,直到確定這根本就不像是家居住處時這才皺起眉頭,防備地往旁邊縮了一點,“白經理,這裡根本就不可能住人,你到底帶我來這裡幹什麼?”
耀眼的招牌閃爍着刺目的光芒。
蘇小景看到招牌上熟悉的所菲拍賣會三個字時,微微怔了一下。
她曾經聽歐陽益說過,來所菲的人都是非富即貴,而出現在這裡的拍賣品絕對價值連城。
“你把那枚戒指拿到這裡拍賣了?”蘇小景立馬想到這個可能,一臉驚訝地問。
“你說呢。”白無常現在真是恨不得把蘇小景給敲碎,“我今天中午就上了報單,就等着今天晚上有人出高價買走了呢,你個死丫頭,真是害人不淺。”
他之前調查過,那一枚價值足足值五千萬啊。
他要拼死拼活幹多久才賺得到五千萬。
“既然你來這裡拿戒指,幹什麼拉我來,我可沒有錢買下那個戒指。”蘇小景防備地盯着他,轉身就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