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嗎?墨青苦笑着自嘲,原來自己的獨立能力這麼差,該受到懷疑的是自己纔對吧。
“墨青,你還好嗎?”墨零看着墨青彆扭的表情,擔心自己說話說重了。
墨青狀似平常的笑笑,“沒事,你去陪着墨年吧,她若是知道主子不見了,不知道要怎麼樣呢。”
“嗯,好,主子的事情就交給你了。”墨零想起墨年那個情緒激動的樣子,不由得覺得頭皮發麻。
墨青也不是扭捏做作的人,意識到自己的行爲不妥之處,當然是去坦誠自己的錯誤,墨玉來到給自己分配的屋子,看着溫暖的屋子,自己最愛的梳妝檯都準備的好好的,連梳妝檯上的鮮花都照顧到了。
墨玉的火氣頓時就降了下來,這樣照顧自己的墨家人,哪怕是受點懷疑,又能怎樣呢?是少塊肉還是折了壽命?況且自己都沒有聽墨青的解釋,未免也太小氣了。
正在懊惱的墨玉萬萬沒想到墨青來到他的門前,墨青也不知道墨玉還生氣沒有,只能先把墨玉叫出來,“墨玉,你出來一下,我有話和你說。”
墨玉打開房門,一臉鬱悶的將墨青望着,“怎麼。”
墨青坦誠的道歉道,“對不起,是我失言了,我不是懷疑你,我是沒辦法接受主子不見了這個事實。”
“唉,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我也太任性了。”墨玉一看墨青這麼爽快得道歉了,心中的清高和自尊也覺得平衡了,握手言和順理成章。
墨青點頭道,“當下最要緊的是弄清楚爲什麼主子要隻身前去李府。”
墨玉也是百思不得其解,突然腦子靈光一閃,“我們去看看李府的詳細資料如何?主子看東西能看的全面透徹,總是能洞察先機,所謂勤能補拙,我們也研究一下,說不定有什麼我們沒發現的問題。”
“嗯,也只有這樣了,不過李府那邊還是不能放鬆,我們輪流去守着,看看兩天後是什麼情況。”
“好!”墨玉難得在重要的事情上發表看法,這次也算是第一件與自己有關的事情,若是能出點力氣,更能融入大家。
天色漸晚,已經點上了蠟燭。
墨零經過大廳,本以爲這兩人還在鬧彆扭,卻不想已經和好了,還坐在大廳中翻找着資料,時不時的一起討論着。
“你們在幹什麼呢?”墨零看着兩個從來沒專心看過書的人捧着書,着實覺得奇怪。
墨玉精神十足的擡起頭,“我們在研究李府,看看有沒有我們遺漏的部分,或是這纔是主子前去李府的關鍵。”
“看出什麼了?”
“沒有。”墨青沉聲回答,看起來興致沒有墨玉那麼高。
墨零實在是對這些資料沒什麼興趣,只好站在一邊無聊的翻翻找找,不由自主的打起哈欠,墨青看墨零強撐着,便勸墨零前去休息,墨零卻堅持陪着他們一起。
墨玉這邊也是一個頭兩個大,雖然這些資料和情報都被雲休標註了重點,但是他們還是無法把這些聯繫起來,這可如何是好。
“唉,你們說,我們是不是太蠢了啊?怎麼什麼都找不到?”墨玉也變得自暴自棄起來,“如果墨華在一定能看出來的,這些事情都是墨華在管理。”
墨青無奈的搖頭,“主子的心思無人可及,這些內容我們看了覺得沒問題,主子往往卻能明白其中的深意。”
墨玉也同意的點頭,“是啊,好比這處,李府的日常用度,在我眼裡是再正常不過的數字了,主子卻圈了出來,實在是不明白。”
“我們先不要自己爲難自己,想想看,主子要查李府的目的是什麼,是因爲查到李府和柳家的關係密切,又發現李府公子是鹽運司知事家境殷實,李元郎彈劾楚離歌聖子,聖子入獄,這三者之間看似有聯繫,實則都是縹緲很,沒有一樣能拿出來做證據的。”墨青細細整理着這些事情,覺得越想越亂。
墨零之前從未過問,聽墨青這麼一講,頓時靈臺清明,“等一下,這些事情其實是環環相扣的!”
“怎麼說?”墨青和墨玉疑惑的看着墨零。
“你們發現沒有,柳家和李家有關係是一定的,當朝爲官,哪有沒有交集的,李元郎還是世代爲官的,這一點也不奇怪,而李府公子是鹽運司知事,家境如此殷實,肯定撈了不少油水,而我們在連城的時候,楚離歌聖子出面解決的不就是鹽運的事情嗎?所以李元郎才彈劾楚離歌聖子,藉着毒害蘭王的名義!”墨零一口氣說完,勉強的把幾件事聯繫在了一起。
墨青思慮再三,覺得事情漸漸明朗起來,“聽你這麼一說,的確是有些道理,那麼李家是連家綁架案的幕後黑手?”
“哎呀!沒想到啊,墨零,你的腦子這麼好使呢!”墨玉開心的開起玩笑,墨零翻了個白眼,“說什麼呢,真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我回去休息了。”
“去吧去吧。”墨玉揮揮手開心的與墨零招手。
墨青松了一口氣,“現在我們知道了,主子是去查鹽運的事情,只有查到鹽運的證據,把李元郎的罪證揭發出來,才能救楚離歌聖子。”
“嗯,現在我們知道了,下一步做什麼?”墨玉期待的看着墨青,墨青卻皺起了眉頭。
“我們能做的只有等。”
“等?”墨玉以爲自己聽錯了,“我們可以去搜集證據啊。”
墨青搖頭,“既然之前我們派人查的時候絲毫都查不到,如今我們還是查不到。”
“那我們等什麼?證據會掉下來?”
“不,我們等主子,她會告訴我們接下來要做什麼。”
墨玉癱坐在椅子上,“如今也只有這樣了。”
“還有一件事我們可以做。”
“什麼?”
“蘭王的毒,只要蘭王的毒解了,楚離歌聖子就會被放出來,我們就可以爲主子爭取時間。”墨青今天急的都忘記了,雲休之前吩咐墨青尋找蘭王中毒的解藥。
“對,只要楚離歌聖子沒事了,主子也許就回來了。”墨玉發現自己居然對雲休的生死暗衛如此擔心,原來自己只是想好好的活下去,後來想融入墨家暗衛,如今居然如此認真的想着怎麼幫雲休解決問題。
“我去和太醫院我們的人溝通一下,說不定蘭王的病情沒有那麼重。”
“嗯,現在蘭王的性命也是關鍵,對了,剛纔忘記說了,我可以明日混進李府查看一下,我有正當的理由哦。”墨玉拿出袖子裡的粉色手帕,想起那個可愛的珠兒姑娘。
墨青聽墨玉簡單的敘述了一下珠兒姑娘的事情,墨玉當然略去了挑逗珠兒姑娘的部分,墨青點點頭,“這樣再好不過了,我們夜探難免會打草驚蛇,你明日若是要去,可要小心。”
“包在我身上!”墨玉也有些累了,禁不住的打了哈欠。
“哈哈,墨華可能還在李府呢,我去找他,你先休息吧,看了一下午了。”墨青拍拍墨玉的肩膀,笑了笑。
“好,我是有點累了。”
墨玉回到屋子裡,不知怎的就想起雲休之前與自己說的話,一字一句片段式的出現在腦海中,好像是昨日發生的一樣。
雲休這邊被李黃河安排進了一間廢棄的屋子,屋子的半扇窗戶是壞的,沒有來得及修,一直沒有人住,雲休也樂得一個人住,當然應允。
李黃河對雲休的態度越發好了,覺得雲休能吃苦也不嬌氣,好像對雲休選上侍女格外有信心。雲休甜笑着向李叔李嬸揮手,抱着被子鋪蓋就鑽進了小破屋。
忙活了大半夜,小破屋才勉強住得下人,雲休躺在牀上,全身都麻酥酥的,已經很久沒有這麼累了,爲了討好李嬸,雲休洗了李嬸的兩大盆衣裳,還勤快的打掃了屋子。
李嬸看着晾在院子裡的衣裳,笑的合不攏嘴。趁着沒人的時候,雲休偷偷記下了李府的幾個重要人物的居所,還有前後門守衛的人數等。
閉上眼睛,雲休腦海裡想起的居然是五姨娘,真是個奇怪的女人,雲休直覺告訴她,這個五姨娘被李元郎冷落一定是有原因的,況且李元郎視五姨娘的女兒爲掌上明珠,以五姨娘的貌美,爲何不受待見呢。
那白日與五姨娘一起的男子究竟是誰呢,能出現在李府內宅的男人,明目張膽的在五姨娘的住所行不苟之事,雲休還是破天荒頭一次見。
看來這李府越來越有意思了,雲休決定明日便去探探這五姨娘。
雲休心中暗自激動着,好久沒有主動出手了,最近的一次還是在周國皇室,在幕後運籌帷幄並不是雲休最享受的,雲休更願意深入其中,親眼看這些人在她手中是如何掙扎求生的。
其實雲休昨天下午還未真正決定自己要混進李府,在成功變了樣貌之後,雲休才覺得這件事值得一做,一張完全陌生的臉,就是一個全新的人生。
這意味着她可以打破自己的規則,甚至可以不按套路出牌,沒有人知道她是誰,因爲她是不存在的,但她又是真實存在的,這樣纔算是真正的黑暗中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