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所以柳元元纔會主辦楚腰美人?其實是柳元新在楚離寰背後操縱局面?但是這封信在我們這裡,他柳元新是怎麼知曉的?”
楚離歌拿過信函,示意雲休看右下角,“這裡有一處符號。”
“一品堂?”雲休記得在周國時,那些人身上就有這些印記。
楚離歌點頭,“既然柳元新知道了我們拿到了他與南國聖女的通信,那麼他就不會再回信了,所以這封信是南國聖女與他的最後一封信。”
雲休皺眉,“一品堂在盛都應該還有分部,不然柳元新一個人是沒辦法完成南國的任務的。”
“這就是我擔心的,柳元新和南國一品堂勾結,不知道到底要做什麼。”楚離歌看着那封信,神情複雜。
“你是擔心柳元新叛國?”
楚離歌輕笑搖頭,“只要有柳松浦在,柳元新翻不出多大的浪來。”
“言下之意,你覺得柳元新會取柳松浦而代之?”雲休好像聽出楚離歌話中的意思,“柳元新有這個能力嗎?暫且不說柳元新在朝中沒有官職,楚離寰會讓這件事發生嗎。”
“楚離寰本來就是個目光短淺只看重眼前利益的小人。”楚離歌頭一次在雲休面前評論楚離寰,那眼神中是鄙夷和恨意,雲休冷靜的看着楚離歌,終於問出她一直想問卻無從開口的問題。
“你想要那個位子嗎?”雲休不意外楚離歌會想要奪回楚國的皇位,畢竟若不是楚離歌很小就被送到周國,他也有做太子的可能性。
楚離歌看了眼雲休,沉默了一會,然後自嘲道,“我痛恨這些,可是,現在我卻在爭奪它。”
“楚離歌,雖然你現在是聖子,可是你知道你在楚國是多麼尷尬的存在,你要爭奪它,非常難。”雲休客觀的說,楚離歌要做上那個位子,比楚離寰難上一百倍。
楚離歌苦笑,“我知道。”
雲休看出楚離歌心中的堅定,他從小受盡白眼,權勢和地位對他來說從來不是唾手可得的,只是一旦開始爭奪皇位,就意味着踩着成千上萬人的屍體和鮮血。
雲休嘆氣,“這條路很艱險,不過也不是沒有可能成功。”
楚離歌眼神散發驚喜,“你支持我?”
“只要是你真心想做的,就算沒有人支持,你也要走下去。”雲休避開楚離歌熱切的視線,“我會在楚國待上一陣子,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可以找我。”
“阿休,你的支持纔是我最看重的,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楚離歌輕輕握着雲休的手,源源不斷的熱流傳送到雲休的心底,雲休破天荒的沒有拒絕。
……
雲休那日邀請楚離歌與她一同去觀看楚腰美人的選拔,這就意味着雲休決定不再隱藏自己,而是正大光明的出現。
兩日後,正是楚腰美人選拔的日子。
墨年從一大早就哼着小曲,生怕別人不知道她心情很好,墨玉跟着墨年嘰嘰喳喳的,雲休的心情也好起來。
“小姐,你怎麼眼睛紅紅的,昨晚沒睡好嗎?我去給你敷一敷。”
“小姐小姐,今天換上那件水紅色的衣裙吧,到時候樓夢臺全是公子小姐,咱們可不能被比下去了!”
“小姐,正好新做的花佃出來了,今日試試吧。”
雲休長嘆一口氣,“墨年,我是去看比賽的,不是去參賽的。”
“我知道呀,所以我才準備的比較淡雅嘛。”墨年一向在對雲休的穿衣打扮上理直氣壯的,雲休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墨年興奮的給雲休打扮完,“小姐,這纔對嘛,整天清湯掛麪的,哪像小姑娘啊。”
雲休一個冷眼過去,墨年馬上吐吐舌頭閉上了嘴。
墨玉等在門外,看見雲休的裝扮也吃驚的長大了嘴。
“天吶天吶,這還真的是人靠衣裝呢。”
墨年輕咳,墨玉馬上就噤聲了。
雲休扶額,這兩個人真是膽大包天,是時候讓墨華整治一下。
楚離歌約好和雲休一起,於是便等在前廳,看見雲休時,楚離歌卻沒有絲毫的驚訝,這下雲休心中卻有些奇怪,在馬車上忍了半路,雲休終於吞吞吐吐的問,“難道你不覺得,我、我今天有些不一樣?”
楚離歌嗤笑,“沒有啊。”
“真的?”雲休差點就相信楚離歌,卻看見楚離歌弧度越來越大的嘴角。
楚離歌趁機握住雲休的手,深情款款道,“你在我眼裡是最美的。”
雲休無語的抽出自己的手,眼皮抽搐起來,這傢伙,性情實在是摸不透啊。
“等會我給你介紹一個人。”楚離歌輕笑,“這大概是我在楚國唯一的朋友了,當初我要做聖子的時候,他是第一個站出來反對的。”
“是哪家的公子?”
楚離歌搖頭,“算是我的堂弟吧,不過在皇室中,分支很不被看重。”
雲休明白,雖說都是皇室中人,先帝的直系子孫永遠比先帝的兄弟的子孫要高貴。不過皇室分支衆多,如果趕上奪娣篡位的,能活下來的寥寥無幾,皇室中的兄弟情,幾乎是不存在的。
馬車行駛到鬧市區便停下了,楚腰美人的選拔場面實在是太大,不能到場的百姓就站在外圍,聽着小道消息,隨後就有圖畫冊子和段子流傳出去。
雲休一下馬車,就引來了身邊同樣是貴族小姐的側目,雲休並不在意,倒是讓其他小姐覺得雲休高傲冷淡,不由得討厭了幾分。
楚離歌走在雲休右邊,時不時的用手臂虛扶住雲休的腰,兩人的身體靠的更近,“這裡人太多了,不要走散了。”身邊都是人,並沒有太多人注意到雲休和楚離歌舉止親暱,可是雲休也不是傻子。
雲休一記白眼,狠狠的瞪了楚離歌一眼,“我最近是不是對你太好了?”
“嘻嘻,是是是。”楚離歌陪着笑臉拉開了和雲休的距離。
遠遠地,某位穿着鵝黃色長衫的男子卻把這一曖昧的互動看在眼裡。
楚離歌擡頭正好看見這一男子,忍不住笑起來,“喏,我和你說的人就站在那裡。”
雲休順着楚離歌的視線望去,果然是一位翩翩男子,穿着鵝黃色的長衫,“看起來不像皇室子孫。”
“哈哈,這便是他不受皇室重視的主要原因。”楚離歌已經來到男子的身旁。
男子看了看楚離歌和站在一邊的雲休,調侃道,“離歌,許久不見,你倒是完全不一樣了。”
“哈哈,你在這裡專程等我?”楚離歌記得和他約在樓夢臺裡面。
男子笑着揮手,“可不是等你嗎?裡面脂粉氣太重,我出來透透氣。”男子指指樓夢臺,楚離歌頓時瞭然,公子小姐聚集的地方,一定是充滿了攀比和閒話,像他這般的性子,是待不下去的。
雲休淡笑着看着兩人的互動,男子轉而把視線放在了雲休的身上,“這位姑娘從未見過,還不介紹一下?”
楚離歌點頭,指着男子向雲休說道,“這位就是盛都有名的流芳公子,楚流芳。”
雲休淡笑,“楚公子想流芳百世嗎?”
“呃?”楚流芳一愣,想不到這位姑娘第一句竟然是調侃他。
“一句玩笑而已,我叫墨雲。”雲休點頭致意,楚離歌笑嘻嘻的看着楚流芳,一臉的自豪。
三人聊了一會就進了樓夢臺,墨年幾人也跟着走進去。樓夢臺有兩層,第二層是套間,雲休和楚離歌跟着楚流芳走進了正中央的貴賓房。
楚流芳笑着說,“我早早的就定下了樓夢臺最好的位置,本來想一個人清淨,誰知離歌半路殺出來了,還帶了位天仙似的雲妹妹,這麼好的位置,三人同享也不錯啊。”
楚離歌哈哈笑起來,“你這小子,還是如此瀟灑啊,到時候弟妹知道了不知如何找你麻煩呢!”
雲休看見楚離歌難得如此高興,也就在旁邊淡笑不語,其他人看見貴賓位置坐了三個人,兩位公子都是認識的,皇室最不得意的楚流芳和皇室妖孽楚離歌,那身後的女子言笑晏晏,看來並不是什麼端莊的大家小姐。
雲休注意到底下人的異樣,也只得苦笑,“你們這兩位在一起,還真是想不引人注意都難。”
楚流芳大方的笑道,“活在別人的目光下多累,我只爲自己活!”
“是啊,我也是最近纔看開這個道理。”楚離歌自嘲的笑笑,眼神卻看着雲休。
雲休心思卻放在了底下的舞臺上,“這底下的人這麼多,都是參賽的?”
“一半一半吧。”楚流芳比較瞭解,就解釋起來,“今年是蘭王妃主持,有不少和蘭王妃交好的小姐公子前來捧場,自然參加的姑娘多了許多,在這個場子裡,發生什麼樣的事情都不奇怪。”
能發生什麼事情呢?雲休好奇的看着底下人頭攢動的男男女女,說起來雲休還未見過蘭王妃。
突然外面傳來一陣窸窣聲,然後就是大家的驚呼。楚流芳順着聲音望去,不由得嗤笑一聲,“這可就好玩了。”
雲休也看過去,一羣禁軍涌了進來,中間站着的是一位穿着紅黑便服的男子,身邊站着的人云休卻是認識的,正是柳元新。
楚離歌皺眉,“楚離寰居然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