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妍兒接過何時遞過來的食物,很簡單的盒飯,兩素一葷的搭配,不過葷菜裡只有兩片肉,回頭再看何時,他也一樣,顯然買這個盒飯的時候很匆忙,他連挑剔的時間都沒有,好在餓了,她吃着很香。
車開了很久,因着駕駛室與車廂是完全隔開的,這車廂外又是類似於集裝箱一樣的外殼,沒有窗子的空間讓她半點也看不到外面的一切,只知道車子在開,一直在開,而她和洗正南到了哪裡,她一點也不知道。
昨晚她一夜未睡,何時也一樣,可顯然此刻,他半點睡意都無,看着電視一側的車門,古妍兒糾結了,她逃得出去嗎?
可當回頭再看昏迷不醒的洗正南,古妍兒更糾結了,她放不下這個男人。
一個上午,車只停了一次,應該是司機去洗手間,而她與何時只需在車裡便什麼都解決了。
“我餓了。”她無聊,可又不想與何時坐在一起看電視,她很想看看車開到了哪裡,猜一猜何時要把她帶去哪裡,如果是可以下車去用餐,便有機會了。
“好。”何時轉頭,淡清清的瞟了她一眼,然後,不動聲色的就站了起來。
古妍兒頓時心頭竊喜,她以爲他是要命令司機準備停車準備找吃飯的地了,卻不曾想,何時居然走到了開放式的簡易廚房,就在古妍兒的目瞪口呆中從冰箱裡取出了應該是早就備好的食材,動作熟練的做了兩碗麪,整個過程只用了十幾分鍾。
“吃。”
面遞到了面前,騰騰的熱汽迷朦了古妍兒的視野,也讓她有些看不清面前的男人,她只知道他殺人如麻,手段一流,卻怎麼也沒有想到這樣一個傳說中的‘冷麪獸心’的人物居然還會煮麪,而且,面相看起來還不錯,就不知道味道如何了。
古妍兒接過,看着面裡的荷包蛋還有青菜和肉沫,何時倒是個會吃的,挑了一口吃起來,面煮的火候剛剛好,少一分就是生的,多一分就煮過勁了,“你經常自己煮?”若不是經常煮,絕對沒有這樣的手藝,而且似乎他好象很樂意於自己煮東西吃,否則,他大可命令她來煮飯。
何時淡淡瞥了她一眼,低低道:“怎麼中毒的不知道?”
古妍兒無語,她中毒還不是因爲他,也是這個時候她猛然想起她今天還沒有輸液,“我的毒還沒解。”
“到了地方會有護士給你輸液。”
她這才鬆了一口氣,擡頭看着舒服坐在沙發上的男人,“所以,你自己煮是因爲你怕別人給你下毒?”
“吃麪。”這一次,何時只冷冷給了她這兩個字,便不再理會她了,慢條斯理的吃着面,讓時而擡頭看他的古妍兒又迷糊了,這個人到底是好相與還是難相與呢?
古怪的可以陽剛也可以陰柔,就象是一個矛盾體,忽而這樣忽而那樣,讓她十分摸不清他這樣對人的套路。
荷包蛋是剛剛好的七分熟,吃完了放下面碗,這一次,何時支使了她,“去洗碗。”
古妍兒不聲不響的洗好了碗,然後,車子裡就安靜了,何時關了電視似乎是要午休了。
他安靜的靠在沙發上閉着眼睛一動不動,她不知他是睡着了的還是醒着的,於是,在不確定之前,她什麼也不能做。
轉頭看洗正南身邊的那些個從醫院裡搬出來的儀器,洗正南的生命體徵一切正常。
古妍兒突然間就覺得何時那時讓醫生教她看這些儀器是故意的,也許是在手術室外的時候,他就決定要劫走她了。
這個時候,柯賀哲醒了嗎?
若是醒了,知道她不見了,他一定急壞了。
想到柯賀哲,古妍兒心口一片柔軟。
吃好了面,爲洗正南換了一瓶輸液,看着他泛白的脣色,古妍兒取了一根棉籤蘸了水慢慢的潤着他的脣,不知道睡着了的他有沒有感覺到疼呢?
時間,就在一分一秒中煎熬走過,車子始終都開得不快也不慢,不象是在高速上的速度,那是在……
可車子的隔音很好,她聽不到外面的動靜,外面的聲音也吵不到裡面,這樣有利於洗正南的休息。
一夜未睡,古妍兒到底撐不住的睡着了。
就趴在洗正南的牀邊。
車子徐徐而行,直到車停,古妍兒才醒過來,卻是被人叫醒的。
迷糊的睜開眼睛,車裡的燈光刺着她皺了皺眉頭,“賀哲,這是……”
下一秒鐘,她才反應過來她沒有與柯賀哲在一起,她被何時劫走了,意識回籠的第一眼就是擡頭看牀上的洗正南,他還在昏睡中,輸液依然掛着,顯然是何時爲洗正南換的。
“柯太太,已經到了,需要不需要抱你下車?”
“啊?”她轉頭看何時,這才明白過來剛剛是何時推了她的肩膀,否則,她還醒不過來。
“下車。”何時的聲音冷冷的,這會子似乎心情不怎麼好。
古妍兒起身,這才感覺到車真的停了,車門也開了,扭頭看過去,外面已經夜了,不過夜晚的霓虹光線很明亮,證明這附近應該也是挺熱鬧的地方。
然,當古妍兒步下車的時候就發覺她的感覺的錯了。
霓虹雖亮,卻看不到半點與這個小區相關的文字。
她不知道這是哪裡,而顯然,也沒有辦法去找人問出來。
“進去。”一個保鏢始終跟在她的身後,而且,從車前走進電梯也就是幾步路的距離,地上停車場,這是一個看起來有些年頭的老舊的小區,但是綠化還不錯,樓前的棕櫚樹綠意盎然。
不過,進去了房間又是讓古妍兒眼前一亮了,看來何時很喜歡玩金玉其內敗絮其外的遊戲,他是一個很懂得享受的人。
四房兩廳的格局,完全酒店式的裝修,古妍兒就覺得這裝修可能都比房價要高。
卻,不過是何時的一個臨時的落腳點罷了。
果然倒賣白粉的人是有錢階級,怪不得他不惜被通緝也對這個勾當樂此不彼呢,有錢能使鬼推磨,爲了錢,便可以泯滅良心了。
洗正南被擡進了最裡面的最安靜的房間,何時在主臥,還有兩個保鏢合住一間,看着還空了一間,古妍兒便道:“我住那一間。”既然逃不了,她就安天命,她相信只要洗正南醒了,他就會放自己離開了。
“你要照顧正南,你跟他睡一個房間。”何時看都不看她一眼,越過她就進了他的主臥,高冷的氣場讓古妍兒衝着他的後背狠狠瞪了一眼,“你大爺的……”
可那男人就象是長了耳朵似的,“嗯,我就是大爺。”
古妍兒:“……”
睡了一個下午,這會子她不困倒是餓了,畢竟中午吃的那碗麪很容易讓人再餓。
眼看着何時走進了主臥隨手就要關門,古妍兒急急道:“我的輸液。”既然逃不了,那便來之安之,順便把身體裡的毒素清除掉,等回去了,就能給景旭和曉予哺奶了,身爲孩子媽,這是她必須要想到而不能忽略的事情。
“五分鐘護士就到了。”何時淡淡說完,主臥的門已經闔上了。
“哦。”
原來是要等護士,也是,房車裡的洗正南的輸液藥液都是對好的,只需按照說明一瓶一瓶的換上去就ok,那個簡單,她會,何時也會,但是對藥和打針,兩個就都不會了。
古妍兒也不惱,轉身進了洗正南的房間,開始打理他的東西,保鏢已經將那些儀器都整整齊齊的擺放好了,算算時間,從他手術完到現在已經過了十幾個小時了,他快要醒了吧。
房間裡很安靜,不過只有一張牀,洗正南睡一張牀,她就只能睡一旁的臥室沙發了,不過,有沙發總比沒有強,她正看着洗正南沉思着,忽而,就聽見虛掩的房門外有爭吵聲傳來。
古妍兒起身朝門前走去,因着擔心外面的爭吵聲會吵醒洗正南,她一閃身就出去了,再把門輕輕闔上,“怎麼回事?”卻,不等她追問,身側的主臥的房門已經打開了,何時姿態慵懶的半倚在門楣上,一雙深邃的眼睛望着客廳的方向,此時,一個年紀約二十幾歲的女生出現在了古妍兒的視野中。
“放了我,你們憑什麼抓我,快放開我,放開……”驚懼的吼聲,似乎,她嚇壞了。
“護士?”古妍兒想起他之前說過護士要到了,算一算,從他說起到現在,差不多就是五分鐘,那時她以爲他是專門請的護士,卻沒想到,這好象可能是劫來的護士……
“對,這房子不會養無用之人。”說完,何時冷冷的走向了客廳。
古妍兒略一遲疑,也緊跟了過去,若是女孩真的是被劫來的,那跟她就應該是同一個同盟的人了,或者,她們可以一起想辦法從這裡逃走。
她不是不想照顧洗正南,而是不喜歡何時這樣的方式,完全是逼迫的行爲,她應該照顧洗正南不錯,但也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時照顧洗正南,她自己男人柯賀哲也傷了,將心比心,兩個她都應該照顧。
但是顯然,何時是鐵了心的就要爲洗正南報不平似的,就要她只照顧洗正南。
變態。
玩白粉的人都變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