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天空終於破曉,淡淡光芒透過車窗落進來了,落在宋知暖的身上,髮絲上,形成淡淡的光暈。
她面色鎮定的可怕,可是心底卻形成極端,她害怕、擔心席淮南,他本來重傷,現在她害怕他再出一點事,再受一點傷。
這些她都害怕。
車子行了半個小時,宋知暖被帶下車,她看着那個老人被人從車裡抱出來,然後放在輪椅上。
進了一道鐵門,廣闊的平底印入眼簾,前面一輛大型的直升機在等着,隨時準備出發。
她果然猜的沒錯。
宋知暖被帶上直升機,隨後他也被推上來,僱傭兵也隨即進來,宋知暖看了眼僱傭兵頭領。
她還記得他。
宋知暖坐在直升機上,視線忽而看向那個輪椅上的人,她鎮定用英語問:“這是要離開捷克?”
她的反應出乎他的意料,他目光終於正式的落在她身上,帶着敬佩,他用純正的英語說:“果然是個聰明的人,到現在知道這些也不慌亂,只是你何來的鎮定?”
宋知暖跪坐在離他不遠處,手腕上是上直升機時候被關上的手銬,她輕輕的笑了笑反問:“我怕有用嗎?難道你想看我驚慌失措的模樣?或者想看宋音的女人多麼的不堪一擊?或者你在想許之墨爲何獨獨對我實行保護?”
她不傻。
“那你就告訴我許之墨爲何獨獨對你實行保護?他那樣一個陰晴不定的人,爲何偏偏對你獨特?”
他想要知道這個謎團好重新作估量,而宋知暖必須要說出足夠讓他留她更久的理由!
或者……她打一個電話,誰都可以!
“你是在想用我可以從許之墨那裡換的什麼?”
想起許之墨曾經給他提過的,那個許笙送她的項鍊,現在在席淮南那裡,但是那個價值是整個許家。
是屬於許家家主的,甚至許家的整個人脈和信服!
許之墨現在是許家的東家,但一直都不是家主。這個位置一直都屬於許笙,因爲項鍊,那纔是許家唯一承認的東西。
沒想到到了現在,許笙都在以這種方式保護着她,給她生路。
“你知道就好,所以給我一個能夠讓你多留你一會的答案。”他頓了頓又說:“騙我的話沒有好下場。”
“可是不騙你也沒有好下場。”
宋知暖反問他,神色坦然。
“所以……只是時間多少的問題,你知道我現在就可以將你扔到直升機下面去,結束你的生命。”
他坐在輪椅上,一副她肯定會說的模樣,頗有些興致的看着她。
“項鍊,你知不知道有一條許家供奉的項鍊?許家每一位長子出生都會秘密打造的項鍊。”
他神色有了變化,問:“你知道這個的下落?”
“知道,這是我的東西。”
他聽她這樣說,笑了笑道:“小姑娘又在開玩笑了。”
“這是許之笙去世之前親自送給我的,他養了我八年,我想這件事你肯定知道,也調查過。”
是的,他知道,所有才覺得疑惑,許之笙對她特殊也就罷了,但是看許之墨好像對她也很重視。
許之笙成了過去,許之墨纔是他考慮的,但是有項鍊的存在就又不一樣了。
他這次一同解決宋音和許之墨,再獲得許家的家族項鍊,也就不怕他們的追殺了。
即使這次他死去,將這個交給自己後輩手裡,也是極其重要的。
這個其他人不知,但是他活了這麼多年自然知道,這個項鍊可以讓許家滿足任何人三個條件。
當然,除了許家家主之位。
但這三個條件,太誘惑人了。
“它在哪裡?”
宋知暖鎮定說:“讓我給許之墨打一個電話,我就告訴你。”
“不行。”
“你在怕什麼?”
他皺了皺眉,說:“換一個人,換一個我覺得不重要的。”
“顧喬可以嗎?”
“查一下顧喬的資料。”他吩咐身邊人,隨即又說:“希望你不要玩什麼花樣。”
不過片刻,他手下人說:“顧喬,中國一知名集團的董事長,和宋音並沒有什麼直接的聯繫,是她閨蜜的離婚老公。”
席淮南和顧喬合作,並沒有通過他的手,而是直接達成的口頭協議,這個席淮南提起過。
她也不知道,爲什麼席淮南就這樣信任顧喬,一直幫他。
輪椅上的人看了眼宋知暖鎮定的面色,他好奇問:“爲何偏偏打給他?”
“是我想嗎?宋音你肯定不會答應,許之墨你又拒絕,其實孩子在許之墨那裡,我死之前想聽聽孩子的笑聲,你不允許。”
宋知暖說:“既然你不允許,我就給顧喬打電話,我想要讓他好好對待趙水雲,對待我朋友,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們兩個。”
她的英語說的很溜,甚至讓他有一些驚訝。
輪椅上的人是個謹慎的人,活了這輩子,做事肯定小心翼翼。
“查一下趙水雲的資料。”
又過了片刻,他手下將所有的資料都給他說了一遍。
他這才通過設備,讓宋知暖打這麼一個電話。
他叮囑:“說英語。”
宋知暖笑了笑說:“這是自然。”
電話接通,對方疑惑的聲音傳來,宋知暖說:“顧喬,我是宋知暖。”
對方也一愣,也好奇她突然打電話過來,可是爲何用的英語?
他問:“什麼事?”
輪椅上人說:“讓他也說英語。”
“顧喬我這邊有點事,你能用英語說嗎?”
這要求有點奇怪。
隨即顧喬立馬明白髮生了什麼事,除非被威脅,不然不會有這樣的要求!
他用英語問:“什麼事?”
宋知暖看了眼輪椅上的人問:“顧喬,水雲這姑娘你瞭解多少?”
“怎麼突然說這個?”
“水雲在大學的時候被很多人追求,同你一樣優秀的也有,想娶她給她錢用疼她的人也有,她選擇你你就沒想過原因嗎?”
對方沉默。
“顧喬水雲她喜歡你,喜歡你快五年了,我祝福你和她能繼續走下去,能破鏡重圓,在一起幸福的生活。”
“我知道了,還有嗎?”
“還有一句話,我一直想給你說,只是沒有機會。”
顧喬鎮定問:“什麼話?”
“趕快告訴席淮南,我不在捷克,對方想要在捷克害他,讓他趕緊離開也不要讓他來找我。”
這幾句用的中文,說的很着急。
話音剛落,通訊結束,輪椅上的人拿過一把槍摔在她臉上,額頭上立馬破了流了血出來。
宋知暖下意識的偏過頭,待槍落在地上,她這纔回頭看着他,目光裡全是無懼無畏。
她用手抹了抹額頭上的血色,笑了笑用諷刺的中文說:“你個傻逼,真的是愚蠢。”
“翻譯,翻譯她說的什麼!”
輪椅上的人有些着急,臉色不好,手下人連忙將剛纔的話經過電腦處理出來告訴他。
“你個蠢貨!”
宋知暖反駁:“我不說纔是蠢貨!”
“告訴我,項鍊在什麼地方?”
“好啊,我告訴你,在許之墨的手上,你自己親自去拿啊。”
其實,在席淮南的手上。
“你敢耍我?”一向慈祥的臉變了,他怒瞪着她,吩咐:“打一頓,讓她老實老實。”
僱傭兵頭領見了沒有動,他又說:“我說將她打一頓!”
“我只拿錢保護你,不負責打人!何況是這麼一個漂亮的姑娘!”
他氣極,吩咐身邊的人:“你去!”
宋知暖感覺自己身上的疼痛越來越明顯,被人扇巴掌,又被人踢,但是她一點都不覺得後悔。
所有的苦難都不及那個人好好活着。
幾分鐘過後,她倒在地上,頭髮凌亂,目光有些散亂,嘴角流着血,臉上有些淤青。
輪椅上的人看見她痛苦的皺着眉頭,氣才消了一點,半晌道:“本來你聽話,我可以好好的對待你,現在這些都是你自己找的。”
她聽了笑出了聲不懼問:“什麼是聽話?你會爲了你自己的後代與敵人同歸於盡,甚至算計一切,可是我會爲了孩子她有父親,也會不惜一切的想要保護他。”
她這次直接用的中文,因爲有人會翻譯。
“我們都是同樣的目的,爲何我要聽話,損害我家人的性命?”
“挺能說的。”他慈祥的臉上現在全是冷漠。
宋知暖努力的坐起身子,看着他說:“說不說我都會這樣做。”
“我再給你一次機會。”
他忽而這樣說。
宋知暖笑了出來,看了眼窗外的藍天白雲,還有太陽光芒。
她搖了搖頭說:“你的機會就是讓我損害我的家人,我不會要。”
“有些事不是你想不想要,將她的現在的模樣拍下來發給許之墨,看看他的反應如何。”
他後面這些話是對手下人說的,她不在乎,因爲她知道她可能等不到許之墨過來,他坐直升機都會花十幾個小時。
既然等不到,就不用擔心他的安危,這個陪了她八個月的男人。
她也不希望他有事。
只是希望席淮南千萬不要再留在捷克,他們肯定埋伏了起來,能夠埋伏起來幹掉席淮南。
除非是有大量的軍火。
決一死戰!
而這策劃人還是隨她一起離開,他還是怕死!
只是故作鎮定!
他同時也知道,現在席淮南不死,他就沒有活命的機會。
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