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境優雅靜謐的茶居,縈繞着淡淡的薰香,淡雅而不濃郁,像是佛教的檀香,在千年的佛龕中幽幽燃燒,經桶轉動而清香嫋娜。
邵辰越獨自一人靜坐在靠窗的角落,幽邃的眸光追隨着窗外的人來人往、車水馬龍。他刀削般完美的側臉,吸引了茶居內女士的注意,或輕或重的戀慕的眸光,或經意或不經意的投遞在他的身上,卻像是一石入海,激不起絲毫波瀾。
茶居的門被人輕輕推開,走進了一個腹部隆起的女人。
女人留着及肩的長髮,身材高挑但纖瘦,巴掌大的小臉上眉目精緻如畫,掛在脣邊的一抹淡笑更是錦上添花,將女人的溫婉氣質顯露無遺。
“辰越。”
女人淺笑着輕喚,如一尊石雕像般維持一個動作半個小時的邵辰越,才緩緩轉過頭來,對着她展開了一抹清俊的笑容,令時刻注意他的女人們瞬間迷醉了眼。
“不好意思呀!”白以苒緩步走到邵辰越對面坐下,把手提包放到一旁,“寧彥一直纏着我不肯去上班,所以來晚了!”
邵辰越靠在沙發背上,臉上沒有因爲白以苒的遲到而又絲毫不悅,“也是寧彥寵着你,如果換成是我,絕不會讓自己懷孕的女人單獨出門。”
“你就貧吧!如果不是他放我單獨出來,你的計劃不是直接泡湯了?而且還損失了我這麼一員猛將!”
“猛將?”邵辰越的視線緩緩移向白以苒凸起的小腹,目光揶揄,“你現在連跑跳都得悠着點,還說什麼一員猛將,就別侮辱我的部下了!”
“你——”白以苒氣惱的鼓起腮幫子,隨即泄了氣,“誰不知道少爺你嘴皮子利索,是出了名的毒舌,我說不過你,呶——”她從包裡拿出一支牙刷,放到邵辰越面前的桌面上,“這是寧彥的牙刷,檢驗個dna應該沒問題吧?”
“嗯。”邵辰越輕點了一下頭,卻沒有立刻收起牙刷,而是目光嚴肅的看着白以苒,“你確定要這麼做?你現在可是在幫助別人,來搬到你的愛人,想好了嗎?”
白以苒垂下眼睛,勉力的輕笑了笑,“我只知道,寧彥現在做的事情是不正確的,而我不能看着他在錯誤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謝謝你,以苒!”
白以苒緩緩搖了搖頭,“不用那麼客氣,k?d集團本來就是邵家的企業,而你纔是這個企業真正的主人,物歸原主是應該的。”她說完就站了起來,“好了,我不方便多待,出來的太久會引起懷疑的,這就先走了!”
“我送你!”邵辰越站起來,拿起一旁的風衣搭在手臂上,扶着以苒緩緩走出了茶居。
直到看着以苒坐着的出租車,駛過了十字路口的拐角,邵辰越才走向路邊停着的寶馬車,打開車門鑽了進去。
等到邵辰越的寶馬車開走了之後,茶居對面的咖啡廳中,才緩緩走出一個穿着暗色西裝的頎長男人,俊秀的眉眼在人羣中頗爲出挑。
他看着疾馳而去的寶馬車,垂在一側的手漸漸握緊成拳,而精緻的眉眼之中,在極度的恨意之後,更有無限的悲傷瀰漫開來。
“以苒,以苒,爲什麼要背叛我?爲什麼?”他沉聲呢喃。
得到了寧彥的dna以後,邵辰越幾乎是馬不停蹄的趕到了醫院,把牙刷連同邵老爺子的dna樣品,一併交給了嚴昊。
“最短几天可以出結果?”邵辰越皺眉問。
“一天就用不了,少爺你可以現在我的辦公室等一下,我現在就去做鑑定!”嚴昊說完,就拿起桌上的牙刷還有相關文件,大步走出了辦公室。
邵辰越緩步走到窗前,思考了一下,掏出手機撥通了阿凱的電話,“阿凱,親子鑑定結果很快就可以出來了,幾位老爺子的情況怎麼樣了?”
“回少爺,他們已經在回中國的飛機上了!”
“好,通知老爺子的私人律師還有寧彥,以及帝國集團的幾位高層,明天上午十點在帝國集團總部召開臨時股東會議。”邵辰越語氣淡淡的吩咐。
“是,少爺!”
邵辰越剛掛斷電話,就瞧見嚴昊匆匆走了進來,一張本就嚴肅的面孔上眉頭緊皺,“少爺,中計了,這個牙刷上沒有dna。”
“嗯。”邵辰越只是淡淡應了一聲,似乎並沒有太大的意料之外,“我就知道這件事不會那麼容易,只是我沒想到寧彥居然會連以苒都防着。”
邵辰越大步走回來,徑直坐到了辦公椅上,修長的手指輕敲擊着桌面,“我已經通知下去,明天會召開臨時股東會,邵家幾位老爺子都會出席,屆時只要證明寧彥不是邵家的人,那他手裡就算有我父親的遺囑,也只能作廢……”
他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目光陰沉的看向嚴昊,“寧彥一定在等着看我的笑話,因爲我根本就沒有拿到他的dna,更別提能拿出什麼證據來了。”
“那我們接下來要怎麼辦?”嚴昊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我本來不想這麼做的,可如今只能兵行險招了!”邵辰越眼睛微眯的說,“嚴昊,既然我已經十分清楚,寧彥不是老爺子的骨血,那麼我們需要的,不過是一份證明他不是親子的親子鑑定罷了!”
嚴昊是個聰明人,邵辰越只是稍加提點,他就明白了話裡的意思。
“我知道了,少爺,今天晚上之前,我一定會將親子鑑定送到您的私人公寓。”
股東大會如時舉行,前來參加會議的都是k?d集團的高層管理者,也都是邵琨在世時頗爲交好的元老級人物。
另外,還有從世界各國趕來的邵家老一輩,也就是邵琨的兄弟們,甚至還有叔叔們。都是一些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傢伙了,臉上的皺紋細密的可以夾死蚊子。
邵辰越以前最是討厭這些封建傳統的老頭子了,每天嘴上唸叨的都是家規家法。沒想到有一天,這些最令他厭惡的人,居然成了他的救星。
他客氣且禮貌的同邵家的老爺子們寒暄着,語氣和用語都拿捏得恰到好處,倒頗得他們的讚賞,紛紛表示只要證明寧彥不是邵琨的孩子,就一定幫邵辰越奪回邵氏的控制權。
與會人員漸漸地都來齊了,就連一直稱病在家的杭繼峰都準時到達了會場。
就在爲數不多的高層,對於k?d集團即將迎來的政權交替議論紛紛的時候,會議室的大門緩緩打開,一身黑色西裝的寧彥微笑着走了進來,身後自然跟着邵琨的私人律師羅正。
“既然人都到齊了,那會議可以開始了!”邵辰越站了起來,笑容清淡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