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棚戶區裡一間再普通不過的小房子,可是此時裡面卻傳來了一陣陣的怒吼聲。
“木榮光,你這個王八蛋,你不記得你答應過我什麼嗎?錢你已經拿到了,爲什麼還要去傷害他?爲什麼?”
木蘿的聲音早已因爲氣憤而不停的顫抖着,看着牆角處那個笑的一臉淫邪的男人,眸子裡劃過了一道刻骨銘心的恨意。
是的,她恨他,因爲他不僅毀了她的一生,也連帶着毀了很多人的一生。
“我警告過你,做事最忌諱婦人之仁,是他不仁,就休怪我不義,這一切全都是他罪有應得,如果不是他,我現在依然稱得上是社會名流,可現在我算什麼,過街老鼠,人人見到我都恨不得除之而後快,我告訴你,我會讓他知道這是什麼滋味的,沒想到的是,那小子命還真大,竟然都沒死,不過他現在這樣怕是比死還難受吧。”
說到這裡,木榮光陰惻惻的笑了。
“木榮光,你不是人,是畜-生。”
木蘿咬牙切齒的說道,緊握着袖口的手在不停的顫抖着。
“我要是畜-生的話,你覺得你是什麼?木蘿我告訴你,現在我們就是一條繩上的螞蚱,誰都跑不了,不要裝出一副無辜的樣子,如果我出了什麼事,你也照樣脫不了干係,別說我事先沒警告過你,少給我玩那些自作聰明的小把戲。”
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靠在牆角,木榮光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緊緊的咬着下脣,木蘿的眸子裡射出了一道仇恨的光,一步一步的走到他面前,然後在他的跟前蹲了下來。
“能告訴我嗎?在你的眼裡我到底算什麼?”
她輕聲的問道,聲音飄忽不定。
“你說呢?”
擡眸看了她一眼,木榮光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沒用的東西,現在的這一切都是你一手搞砸的。”
“從小到大,在你的眼裡我一直都是一個沒用的人,曾經你爲了讓我坐上裴家少奶奶的位子強迫我離開了風司峻,後來這一切的一切難道都是我咎由自取嗎?如果我的心夠狠,那一切都不會是這個樣子。”
說着,木蘿輕輕的靠在了他的懷裡,一雙纖細的手輕柔的撫摸着他的胸膛,她永遠都忘不了,十四歲那年,在她的養母死的那個晚上,他是怎麼像一個禽-獸般在擺着養母靈位的桌子前強要了她。
那個晚上下了那一年最大的一場雨,狂風暴雨席捲了整座城市,那一道道劃破了整個夜空的閃電就如一把把刀子一樣深深的插-進了她的胸口。讓她在以後的日日夜夜裡承受着這種無盡的折磨。
“說什麼廢話,我餓了,還不快去做飯。”
一把推開她,木榮光罵罵咧咧的在牀上躺了下來,因爲他的逃脫現在全城都在通緝他,這樣暗無天日的日子他真是過夠了。
看了他一眼,木蘿異常乖順的站了起來,嘴角露出一抹詭異的笑轉身走進了廚房。
夕陽如血般透過窗櫺照進了屋子裡,殘陽如血,最後一絲晚霞將整個天際都暈染的美輪美奐,都說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在這個落霞齊飛的傍晚,木蘿的心卻像是浸入冰水一般的寒涼。
默默的將晚飯做好,端到桌上的時候,她輕輕的喚醒了木榮光。
“吃吧,是你最喜歡的粉蒸排骨,我還準備了一瓶酒,要不要喝一點?”
說着,她從廚房的櫃子裡拿出了一瓶上好的茅臺。
斜睨了她一眼,木榮光一臉滿意的笑了,輕輕的捏了捏她粉嫩的臉頰,“這樣就對了,以後的日子就剩我們相依爲命了,你如果這樣乖乖的,我不會虧待你的。”
“我知道”
看着他,木蘿的臉上露出了一抹高深莫測的笑。
那一頓飯在木蘿的殷勤服侍下,木榮光吃的是心滿意足,酒足飯飽之後,懶洋洋的躺在了牀上。
“要不要再吃點水果?”
在牀邊坐下,木蘿一臉溫柔的笑着,雙手嫺熟的揉-捏着他的肩膀。
“不用了,好累,你給我按摩一下吧。”
說完,木榮光緩緩地閉上了眼睛,整個人看起來很疲憊的樣子。
“好”
木蘿很柔順的應了一聲,纖細的十指在他的後背上不停的遊移着,“舒服嗎?”
“嗯”
木榮光甕聲甕氣的應了一聲,舒服的打了一個長長的呵欠。
“睡吧,一覺醒來一切都會好的,你再也不用這麼躲躲藏藏的,我也不用這麼辛苦了。”
木蘿喃喃的說道,輕輕的拍打着他的後背,就好像是在哄一個熟睡的嬰孩一般。
時間就這樣一點一點的過去了,轉頭看向窗外,萬家燈火已然亮了起來,無聲的嘆了一口氣,木蘿靜靜的轉過了頭凝視着他——這個毀了她一生的男人。
緊扎的袖口慢慢的被解開了,一柄寒光森森的匕首就這樣暴露在了燈光下,那散發出的森然冷意讓人有着一種透徹骨髓的寒涼。
下一刻,對準他的胸口,她猛的刺了下去……
結束了
一切都結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