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楠楠的思緒有些混亂。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樣離開咖啡廳的,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樣來到的韓氏集團的辦公樓下,她只知道,天空之中又下起了雨。短暫的光明,瞬間被陰霾遮蔽。
她踏進韓氏集團的辦公大樓,這裡的一切,都還是熟悉的。
她還記得自己第一次來到這裡,第一次進入到韓柏哲的辦公室,第一次陪着他去參加宴會,第一次在這裡的保安室,被他親吻。
所有的一切都歷歷在目,好像幻燈片一樣的在她的心底翻過。
但如今,這一切,似乎又開始變的陌生起來。她已經不記得,自己多久沒有來到過這裡,她也已經不記得,自己多久沒有和韓柏哲暢談。曾經的一切,似乎都開始遠離她。
慌亂着,她推開了韓柏哲的辦公室。
坐在辦公桌後的韓柏哲,擡起眸子,望着走進來的蘇楠楠,不由得略微驚訝,開口說道:“楠楠,你怎麼來了?”
他的臉色已經是蒼白的,說話的聲音,也完全沒有了從前的鏗鏘有力。
蘇楠楠快步的走到辦公桌前,雙手重重的拍落在辦公桌上,透過淚水,望着這張英俊到有些不食人間煙火的韓柏哲,顫聲說道:“你打算瞞我到什麼時候!”
韓柏哲怔住,眸子略微的遲疑。
“我看過你的病例了。”蘇楠楠很努力的說出這句話,淚水又開始不聽話的下落。
韓柏哲的臉頰略微的冰冷,擡起眸子望着蘇楠楠,緩緩的開口說道:“你都知道了。這件事情,和你無關。”
韓柏哲冰冷的話,讓蘇楠楠幾乎窒息掉。她的身子向後退了一步,緊皺着眉頭說道:“柏哲,雖然……雖然……可是,我們還是朋友對嗎?”
她有些語無倫次,似乎心裡,已經有些麻痹了。
“楠楠,我心裡,不僅僅把你當成我的朋友。”韓柏哲苦笑,微微的搖了搖頭說道:“可是正如你看到的,我已經沒有時間,去把你,當成我想要你成爲的人。”
“你可以!”蘇楠楠開口,帶着執
拗,歇斯底里的喊,“只要你接受治療,你還有機會,現在……現在技術這麼發達,醫術這麼發達,一年之後,說不定會有新的要品。你不能放棄!”
“一年?”韓柏哲淡淡的笑了笑說道:“楠楠,我有許多的事情要做,如果我現在不能把這些事情做好,就算再給我一年的時間,也於事無補。”
“有什麼事情,比活下去更重要?”蘇楠楠皺眉,有些不能理解的望着韓柏哲。
“有!”韓柏哲堅定的開口,眸子轉走,帶着深意的望着窗外的風景。
“柏哲……無論如何,你也要去接受治療。醫生說了,醫生說只要你接受治療,一切都還是有機會的!你知道嗎?”蘇楠楠顫聲的開口。
韓柏哲淡淡的笑了笑,他起身,繞過辦公桌,到蘇楠楠的深淺,伸出手來,擦拭了蘇楠楠臉頰上打淚水。他拉過她的身子,緊緊的抱住了她。
“楠楠。”韓柏哲語調輕柔的開口說道:“一個人早晚也要死,只是早晚的問題罷了。只要我做完了我想要做的事情,即便是死了,我也心安。”
蘇楠楠擡起眸子,望着韓柏哲,開口說道:“可是……”
“噓……”韓柏哲做出噤聲的手勢,緩淡的說道:“楠楠,回到司徒淵的身邊去,他可以給你幸福。把我的事情忘掉。如果司徒淵對不起你,就算我死了,也不會放過他。”
蘇楠楠望着韓柏哲嘴角帶着的苦澀的笑,整個心揉成一片的痛。
“你不能再在這裡了。司徒淵的眼線很多,你在我這裡呆的時間太長,會讓他誤會。”韓柏哲的手掌,輕緩的在蘇楠楠的後背上拍打,淡淡的笑了笑說道:“好了,別再哭了。”
蘇楠楠在韓柏哲的嘴角上看到的笑,這種笑從前很少看到。但今天卻重複的在他的嘴角上浮現。
蘇楠楠失魂落魄的走出韓氏集團,她緩慢的蹲下身子,雙臂抱着自己的膝蓋,靠着牆壁蜷縮着,淚水止不住的流下來。
把腦袋埋進自己的臂彎,她可以讓自己肆無忌憚的哭。
過往的人羣
很多,他們的目光會駐留在蘇楠楠的身上。看着她的哭泣,人們或許只會以爲,這只是一個失戀的小女生,在這裡發泄着自己的情緒。
沒有人會過問,這是個冰冷的世界。
這樣冰冷的世界,即使離開,或許也不會有什麼。
“楠楠。”略帶磁性的聲音在蘇楠楠的腦袋上響起。
蘇楠楠擡起眸子,她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司徒淵。他雙手插在褲兜裡,臉上帶着心疼的望着哭泣着的蘇楠楠。
蘇楠楠猛的站起了身子,撲到了司徒淵的懷裡。
“嗚嗚嗚……嗚嗚嗚……”蘇楠楠只顧哭着,似乎見到了他,讓她的哭泣,更加的肆無忌憚。
司徒淵拍打着蘇楠楠的後背,緊蹙着眉頭說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楠楠?到底發生了什麼?你爲什麼要哭?”
“嗚嗚嗚……柏哲他……柏哲他……要死了……”蘇楠楠支支吾吾的開口說着,說話的聲音,遠沒有她哭泣的聲音大。
“死?爲什麼會死?楠楠,你說清楚?”司徒淵驚訝的開口問,但蘇楠楠只是哭着,不再說任何的話。
司徒淵心中略微急躁,伸手,攔腰把蘇楠楠的身子抱了起來。大踏步的走向了自己的車子,將她的身子丟在了副駕駛座上,果斷的開車。
蘇楠楠平靜下來,是在司徒淵的房子裡。
她蜷縮在沙發上,雙手抱着司徒淵遞給她的熱水。喝下去,心情稍微的平復了一些,她止住了淚水。擡起眸子望着一臉擔憂的司徒淵。
“你怎麼哭的這麼厲害?你剛纔說什麼?韓柏哲怎麼了?”司徒淵很少見蘇楠楠這個樣子,不由的心裡驚愕,好不容易等到她不再哭了,立即抓緊時間詢問道。
“柏哲,他得了癌症,到了晚期,可是他偏偏不肯去治療。”蘇楠楠緩慢的,終於把事情簡短的說了出來。
司徒淵的眸子裡帶上了驚訝,片刻之後,他開口說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在醫院裡,看到了他的檔案病例。”蘇楠楠開口,帶着抽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