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德國了,沒有打電話回來一個,哪怕是短信都沒有,我只能通過公司的階層知道他的行蹤,我是怎麼了,我是他的太太啊?爲什麼我還要別人告訴我,我丈夫在哪裡?
我苦悶地去了夜店。“夜色”是一家很有格調的酒吧,因爲比較隱蔽,所以鮮少有人鍾愛,但是我卻是鍾愛那裡,那裡有我最喜歡的調酒師爲我調的“瑪格麗特”.
瑪格麗特以墨西哥特產的龍舌蘭爲基酒調製出這杯雞尾酒的簡·杜雷薩先生,用他不幸死亡的情人瑪格麗特的名字來命名,清淡爽口的酸味,帶着悲傷戀情的苦味,我喜歡這種酸味,沒有甜膩的酸味,就像是能刺激着淚腺,卻掉不下來一顆眼淚,我是無情的,紅色的雞尾酒在紙醉燈謎的酒吧裡幻化出美妙的色彩,微醺的感覺是如此美好,有那麼點兒迷離,又不失清醒,輕輕搖晃雞尾酒杯,伴隨着燈光照射出的陰影一起搖擺,曖昧氣氛在“夜色”酒吧裡氾濫,糜爛着一種叫做放肆意味的脫節。
酒吧裡,滄桑的酒吧歌手一遍一遍不停地唱着《asimovedon》女歌手的聲音很迷離,本就迷幻的歌曲曲風,我尤其鍾愛這首歌,聽着她的聲音,我覺得我就遊離出來了自己我的世界。
我一杯一杯地喝着瑪格麗特,直到調酒師讓我適可而止,而出現在我面前一杯烈酒,擡頭望見的是一張妖孽一樣的臉,我知道,從我見到那張妖孽一樣的臉的時候,我就註定沉淪了。
他只是坐在吧檯的一邊,一杯一杯地喝着烈酒,和我一樣,在臉上看到的是無盡的落寞,不,他的眼睛裡還能看到一絲的無奈。
我聽到他的電話一遍一遍地響起來,但是他絲毫沒有要搭理的意思,後來索性將手機砸到了地上,他在生氣,不知道生氣的是什麼?
我第一次想上去搭理這個頹廢的男人,敞開的v領緊身t恤,露出結實的胸膛,我承認,這是一個完美的男人,引人犯罪的完美,而我就要沉入這樣的犯罪裡面了。
公元一九八六年,九月四日,雨天。
今天的小雨滴滴答答下個不停,我不知道他會不會出現,但是午夜十二點的時候,我還是去了“夜色”想碰碰運氣,昨天,我只是盯着他看,沒有一句話,也不搭理別人的男人。
我坐着喝了不久,他就如期出現了,我不知道是怎麼了,竟然看到他的時候,心裡有那麼些竊喜,“烈酒不適合你,我想我的瑪格麗特更加適合現在的你”我泯了一口瑪格麗特,高腳杯上還殘留着我鮮紅的脣印,將瑪格麗特遞給他,而他看都沒看,就一飲而盡。
下一刻他將我擁在懷裡,然後緊緊哭泣,我不知道他在哭泣什麼,他或許已經醉了,我有些木然地擁着他哭泣,他就像是個孩子一樣需要人安慰,但是僅僅那麼一瞬間,然後他噙着我的紅脣,就像是懲罰一樣,撕咬着我的脣瓣,我甚至能舔舐到他嘴裡那些辛辣的酒味,“抱歉,我更喜歡你嘴裡的瑪格麗特!”
就這樣一句話,註定我與他的沉淪,沉淪的定義,我們還彼此都不知道是誰,凌晨一點,我瘋狂地跟着他走,他就像是瘋了一樣,急忙帶着我去了附近一家汽車旅館,像我這樣的大小姐,從來沒有進過汽車旅館,這麼多年,都是規規矩矩的生活,他是瘋狂地,熱情地,一進房間的時候,就瘋了似地扯掉我所有的衣物。
我只能聽到他的囈語,汽車旅館的隔音效果很差,我甚至能聽到隔壁房間的纏綿旖旎聲音。那種興奮有時候會刺激人的心裡,我也瘋狂地迴應着他,我們不停地在地上,在牆上,在桌子上,在滾到牀上,我第一次這麼熱烈地在牀上回應一個男人。
一個陌生的男人。
他與天雄非常不一樣,每一次與天雄做的時候,我總覺得他是在完成任務,沒有前戲,沒有愛戀,沒有任何**,就是爲了任務,甚至像是一個必須完成的工作。
而這個男人,真是個妖孽,他知道我身上每一處的敏感地帶,我貪戀着他在我身上點燃的每一個火種,那時候,我覺得我就像是墜入地獄,跟着他一起歡愉,一起墮落。
但是我清晰地聽到,他在我身體裡滿足的時候,一遍一遍呼喊着:“小芸,小芸”而我能甚至連他的名字也不知道,就這樣與他沉淪,那刻我覺得我是個賤女人。
…………
公元一九八六年,九月十日日,晴天。
那天我醒來的時候,發現他還在沉睡,拿出自己的手包,撕下一張支票,填上數字,放在牀頭櫃上,留下了一張紙條:“謝謝你讓我沉淪,這是留給你的,我們互不相欠”然後我就像是做錯事情的孩子一樣逃回家,而家裡只是知道我回孃家住了一個晚上。
我出軌了,我明確的發現自己出軌了,而出軌的對象居然是一ye情,而且不知道對方是誰的一ye情。我嘲笑着自己。
我拼命告訴不要再去“夜色”。
但是心裡多麼期待去見那個男人。
那個男人不僅在我的身上烙印,而且是在我的心裡。
但是就在我沒有去找他的第五天,天雄回家了,讓我陪他出席一個慈善晚宴,我盛裝出席,而在晚宴上,我居然看到了他,舞會的時候,我看到他在角落默默無語,我不知道他是屬於這裡誰的男伴。
但是我看到他臉上不快樂,壓抑到窒息。
我不由自主地走到他的面前,告訴他一個汽車旅館的名字,他纔回頭看着我,在燈光下看到他,他的眉目間不像是天雄一樣硬朗,是一種鬼魅,就像是撒旦,他就是一個撒旦讓我入地獄。狹長的眸子,眉心還有一顆紅痣,消瘦棱角分明的下巴,還有他那完美的身材。
他望着我告訴我:“今天晚上,我在那裡等你!”意外再一次意外,這個男人,到底是不是清醒着,但我卻是清醒着答應了他的邀請。
如約,我前往了,亂掰了一個理由,離開天雄,他大概也不想回家吧,我就去了那間汽車旅館,他還是像上次一樣,看到我進門的時候,就把我壓到,瘋狂地要我,一遍一遍,明顯的酒氣,讓我知道,他喝了不少酒精,糜爛的曖昧氣息在瀰漫。
這個夜晚之後,我知道他叫jim,我告訴他,我叫做mandy,他說他知道我,但是我卻不知道他,我不想問,他只是告訴我,他是與豪門格格不入的外人,在豪門裡他受夠了怨氣。
我們成了彼此安慰的牀伴,只有**與身體的貪戀,無關家室,無關婚姻,無關任何事,就是兩具最原始身體的貪戀。
我墮落了,越陷越深。
………………
公元一九八六年,十二月十五日,晴天
這個冬天來得特別勤快,一晃眼就冬天了,聖誕節也就這樣來了。
我和jim的關係從來沒有中斷過,甚至是越來越親密,每次都有固定的暗號,然後就是不停地做,不停地得到彼此的歡愉。
我發現我越來越離不開這個男人了,對冷天雄我的感情越來越冷淡,甚至有時候上牀的時候,我都有厭煩的感覺,但是jim不一樣,他有較高的**技術,每一處我們都狠契合。享受着彼此身體的溫暖與歡愉。
後來我才知道jim是因爲大戶人家的入贅女婿,受到了家族的排擠,我沒有安慰他,他說過他不需要安慰,因爲這些都是當初的選擇,他從來沒有後悔,他告訴我,他非常愛他的老婆,我有時候想想都笑,愛他的老婆,然後又出軌,不停地出軌。我只是知道他的老婆非常有能力,甚至超過他的,常常公差不在家,而他又在家裡無所事事,他是個畫家,不知名的畫家。
我告訴他,我喜歡海芋,他說我不是海芋,他說我是罌粟,讓了吃了一次就上癮,我笑而不語,內心覺得這個男人才是罌粟,讓我中毒很深。我發現自己的身體還是心理都已經留戀着他,不單單是情人,或者是牀伴這麼簡單了。
難道這就是愛情,我常常問我自己,因爲我也在這些有關愛的想法中徘徊。
昨天是平安夜,我們約好去日本住一天,今天就回來了,我在日本度過了一個屬於我和他的浪漫平安夜,我依偎着他的時候,就想如果這個男人是我的丈夫,我該多麼幸運。
我想我愛上他了,但是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訴我自己,他不愛我,一點都不愛。
公元一九八七年,二月初,陰天。
很奇怪一向是很準的大姨媽,卻是一個多月都沒有來,我也常常回想我和jim在一起那段時間,都有做避孕措施,所以也就沒有注意。
異常的反胃,就像是胃都被掏空了一樣難受,我偷偷買了驗孕棒,我真的懷孕了,讓我驚天霹靂的是,我懷孕了,我到了私人診所查了一下,已經有一個多月裡,應該是那一次,他主動來找我,就在那個旅館,那次我們就在旅館裡,他迫不及待地要了我,我有些慌張,已經有段時間沒有和天雄同房了,這孩子來得太突然,意料之外。
我最後一次見jim,我撒了謊,沒有告訴他,我懷孕了,是他的孩子,我不想因爲這個孩子的到來,破壞了我們之間的協議,我們兩個家庭的破裂,就在那個時候,他爲我畫了一張海芋,他說應該是我喜歡的,我們就要宣告我們的關係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