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車一直開到陸家大宅才停了下來。
停下車,陸明龍和岑溪下了車,阿虎阿躍提着保險箱跟在後面,大步朝客廳走去。
婉心在睡夢中聽到汽車的聲響,連忙睜開眼睛,然後穿上拖鞋走下牀,站在自己的房門邊聽着外面的動靜。
岑溪不情願的跟着陸明龍走到客廳以後,陸明龍把客廳的燈打開,阿虎阿躍把保險箱放下之後便回去了,陸明龍見屋裡只剩下了自己和岑溪,於是招呼岑溪坐到沙發上。
岑溪站在離客廳門口三米外的地方,冷冷的看着陸明龍一臉的笑意,嘰諷的說:“有事快說,沒事送我回家!”
“小溪……”陸明龍的聲音裡有着明顯的虧欠,白色的燈光下,他一頭有些銀白的發被染上一種彩色,卻透着一種無限的悲哀。
“你沒有資格叫我的名字,岑陸明,我告訴你,在我媽死的那一刻開始,我們就再沒有任何的關係!”岑溪打斷陸明龍的話,聲音裡透着一種恨意:“從今天開始,你我不認識,你不要再打擾我的生活!”
“小溪,我知道你還恨我,但是,離開你媽媽,我真的是有苦衷的。”陸明龍從沙發上站起身,慢慢走向岑溪,眼睛裡的虧欠越來越濃,他當時之所以離開岑溪的媽媽,那是因爲陸安的媽媽是岑溪的媽媽故意推到她身邊來試探自己的。
“你有苦衷?你有什麼苦衷?背叛我媽的是你,和別的女人一起生活也是你的苦衷?”岑溪鄙夷的看着裝作一臉可憐的陸明龍,臉上寫滿了嘲笑:“好吧,你有你的苦衷,我現在需要裝作不認識你,也有我的苦衷。”說完,岑溪轉身就要往外走。
這時一直站在房門邊聽着他們談話的婉心突然推開房門走下樓梯:“明龍,你回來了?”她揉着惺忪的睡眼,瞥了一眼正在出門的岑溪,努力壓下心裡的激動。
“嗯?這位姑娘,外面天氣很晚了,不如你就在家裡睡吧,明天一早再讓明龍送你回去。”說着,婉心想摸摸岑溪的頭髮,但被岑溪噁心的閃過,她的眼睛裡閃着厭煩的目光:“這已經是你的第三任了吧!岑陸明,你的桃花運還真是旺,老天爺真是瞎了眼!”然後目光再悠然飄到婉心的身上,笑的一臉深意:“長得挺漂亮,不過眼睛可是白長了,比人家小不少吧,把你吃光抹淨了,到時候還是挨不了被甩的命運,人家可是長腿先生!”
聽了岑溪這噎人的話,婉心心裡哭笑不得,再看一眼陸明龍,眼睛綠的午夜的幽靈,婉心的心裡便感覺很舒服,早就該有這麼一個伶牙利齒的人來好的噎噎陸明龍了。
聽了岑溪這麼赤裸裸的諷刺,陸明龍覺得臉上難看極了,但是因爲她自己的女兒,而自己一直虧欠了她這麼多年,他強壓着自己心裡的火,然後有些尷尬的說:“小溪,要不,今天你就別走了,休息一個晚上,明天再走吧!”
岑溪目光一轉,落在婉心的身上,然後點頭答應:“看在你這麼有誠意的份上,我今天晚上就在這住一個晚上吧!”岑溪說完看了看陸明龍:“不過,我要和她睡在一個房間。”說着,岑溪的手指向了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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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寶馬在黑夜如一頭衝出山林的猛獸般,咆哮在漆黑無人的公路上,曲沐陽急迫的眸子裡盛滿了擔心,他在心裡默默的祈禱,岑溪千萬不要有什麼事情纔好,從她離開自己之後,曲沐陽雖然找了一千個一萬個理由來告訴自己不愛她,不在乎她,她只不過是自己養了十年的寵物而已,但是隻有一個理由,他就知道,即使有再多的理由說她的不好,他在骨子裡還是愛她的,這種愛霸道獨愛,就像一團火般,越燒越旺,時間越長,就越讓他無法忍沒有岑溪的日子,之所以找夏一一,就是因爲他的身姿裡有岑溪的幾分影子。
曲沐陽緊抿着脣,明亮的目光裡帶着一種執念,他把油門踩到底,帶着對岑溪的想念和一種瘋狂,撕破了夜的黑暗,朝岑溪失蹤的地點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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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溪,你在哪裡啊,小溪!”凌雲風把雙手放在嘴邊作喇叭狀,對着樹林裡喊道,他焦急的左顧右盼着,對岑溪的擔心隨着時間的拉長而越積越濃,他害怕岑溪就這樣不明不白的離開自己。
凌雲風恨恨的看着旁邊同樣也一臉焦急的臧言,聲音裡帶着恐嚇道:“要是小溪有個三長兩短,我不會放過你的!”
臧言收起對岑溪的呼喊,目光怔怔的看了凌雲風一眼:“你們是真正的夫妻了?”
“這跟你有關係嗎!”凌雲風不屑的看着臧言,有些小心眼的冷哼一聲:“結婚幾個月,我是正常的男人你說我們是不是正常夫妻?”
臧言沉默了一下,然後苦笑一下沒說話,接着喊岑溪的名字,但心裡如打翻了五味瓶般難受,一個普通的女人,牽動着一個傲視一切男人的情絲,又讓自己對她魂牽夢縈,現在又讓這個剛和她接觸時間不長的男人爲她瘋狂,而岑溪呢,爲曲沐陽生了兒子,自己爲她和曲沐陽養了幾年兒子,凌雲風,正在和岑溪製造兒子,老天爺真會跟他們開玩笑。
“師兄,我覺得咱們這樣一直喊下去也不是辦法啊,不如,咱們先回到汽車那,等着天亮求救路過的人吧!”劉風落氣喘吁吁的從遠處朝凌雲風走了過來建議。
凌雲風皺着眉頭想了想,點點頭:“這樣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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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心一帶着岑溪走進自己的房間便迫不及待的一把抱住岑溪,眼淚便大把大把的流了出來,這張臉,像極了她的媽媽,眉眼之處的柔情尤其相像。
岑溪有些厭惡的一把推開婉心,眼睛裡流露出一種噁心:“我跟那個男人沒有任何關係,你不要以爲討好了我就會惹那個男人開心。”
婉心毫不在意岑溪語言裡的嘲諷,她再次展開雙臂想抱岑溪,卻再次被岑溪躲開:“你要是再這樣,我就讓那個男人趕你走!”岑溪有些惡寒的看着眼前這個奇怪的女人,剛開始的時候她還以爲她就是爲了討好陸明龍而和自己親近呢,現在看第二次還想抱自己,她心下就奇怪了,再仔細看看眼前的婉心。,她確實自己的確不認識她。
婉心聽了岑溪的話,眼睛裡充滿了心疼的目光,看着她一臉不解的樣子。輕輕張口叫了一聲:“妞妞。”
岑溪一下子愣住了,妞妞是自己的乳名,除了自己最親近的人,是沒有人知道自己這個乳名的,她會叫自己的乳名,她究竟是誰?想到這裡,岑溪強壓着心裡的激動問道:“你究竟是誰?”
“我是你畫裡的阿姨。”婉心微笑着看着岑溪慢慢變得激動的臉,岑溪五歲的時候,自己是國外,經常和她在網上聊天,視頻,她總叫自己是畫上的漂亮阿姨。
“小姨?”岑溪驚喜的叫道,雙手緊緊的拉住婉心的胳膊:“我記得,你不是長這個樣子的。”
一說到這裡,婉心的臉上表情變得有些陌生,她盯着白玉般的門,狠狠的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爲了給你媽報仇,我整了容!”
什麼?岑溪有些驚訝的看着與婉心那張漂亮的臉上極不相符的陰冷說:“小姨,你全知道了?”
“是的,小溪,後來我從國外回來,到處託關係託朋友找你的下落,但就是找不到你,你這些年去了哪裡?過得怎麼樣?”婉心把岑溪拉到牀邊,心疼的問岑溪。
一問過往岑溪一腦空白,她的目光有些空洞,這些年她究竟是如何過來的?她自己也不知道,她的記憶裡只有五歲以前的生活,和去了多寨溝以後的記憶,中間的一部分記憶她一點兒也想不起來。
她茫然的看着一臉期待的婉心,然後無助的搖搖頭:“我不記得了。”
什麼?婉心一臉驚奇的看着滿臉不知所措的岑溪,在心裡猜測着,岑溪一定是遇到了什麼重大的撞擊或是打擊而失去了記憶,或者是選擇性的失去了記憶,因爲她至少還記得自己小時候的事情。
“好了,不說了,小溪,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想不起來就不要再想了,以後的生活,有小姨陪着你,我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的。”婉心疼愛的把岑溪摟在懷裡,然後再猛然推開,一臉嚴肅的說:“小溪,記得,在陸明龍的面前,你還要裝作不認識我,以爲我是他的第三任老婆就行。”
“什麼?陸明龍?岑陸明改名字了?”岑溪有些鄙夷的問道:“他以爲他改了名字,就會改變以前他做的那些對不起我媽的事情嗎?那是他的恥辱,他再怎麼改名字也不會洗刷掉的!”
輕輕拍了拍岑溪的肩膀,婉心沒有再說什麼,此時岑溪的心情像自己此時的心情一樣激動,來日方長,她還會有很多和岑溪交談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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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臧言凌雲風和劉風落疲憊的趕到那輛沒有油的汽車旁邊時,曲沐陽的寶馬衝破夜的寂靜也來到了這裡,寶馬的照明燈照在那輛沒有油的車牌上,曲沐陽目光一緊,那是自己公司的車牌號碼。
他停下車,然後沒有滅掉寶馬的照明燈,直接走到看到寶馬車而迎上來的三個人,曲沐陽在照明燈的燈光下一子認出了臧言和劉風落,他犀利的目光再次掃了一下週圍,和那輛已經罷工的車子裡,然後眉頭一緊:“岑溪呢?”
凌雲風心裡倒抽一口涼氣,又一個認識岑溪的,岑溪究竟和多少個男人有這樣不清不楚的關係?
劉風落雖然還看不太清曲沐陽的模樣,但是那獨一無二的氣勢和孤傲一切的聲音使他立刻認出了來人,他連忙跑到曲沐陽面前,一副討好的模樣說:“岑溪她……被一個不知名的人帶走了。”
什麼?是誰會帶走岑溪?岑溪跟着自己的十年裡,沒有得罪過任何人,而且自己一直是限制她獨自行動的,而她性格溫和隨合,更不可能得罪什麼人,目光一轉,一種嗜血的目光盯在了無盡的黑夜裡,難道是劉鬆雨?
劉鬆雨一直是自己黑白兩道的對手,而且是個不光明的對手,他一直都知道自己和岑溪的關係,前一段時間體劉鬆雨纔出國回來,沒想到這才一回來就對自己的身邊的女人下黑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