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羣當中的若蝶,帶着一臉的難過,望着冷冥羽,那是一種要失去心愛的男人,無法抑制住的難過。
她看見冷冥羽的臉上呈現出了訝異的神色,然後也有欣喜閃過,但很快,他的神色變得十分地平靜。
她聽見,冷冥羽對身旁的女人說:“霏霏,我一個朋友,我帶你認識一下。”
然後冷冥羽就握着那個叫霏霏的女人,緩緩地走到了若蝶的面前。
像是在街上巧遇老相識一般,冷冥羽是那麼地平靜,他平靜地說:“若蝶啊,好久不見,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女朋友,霏霏。”
若蝶的目光沒有看霏霏一眼,她的目光落在冷冥羽的臉上,像是紮根了一般,怎麼也都挪動不開。
冷冥羽有些尷尬,然後又繼續介紹道:“霏霏,這是我的朋友,蘭若蝶。”
霏霏笑了笑,很是友好地道:“若蝶,你好。”
那女人的自來熟,讓若蝶很是不能夠習慣,聽着那女人大方的聲音,若蝶一陣難過,她的目光這才轉向了那個女人。
女人的臉上畫着精緻的妝容,眉眼十分地好看,是那種在人羣當中見着了,就會不由自主地被吸引的模樣,很引人注意。
若蝶在心裡面感嘆,像冷冥羽這樣的男人,事業有成,能力特強,長得也很好看的男人,是該有像霏霏這樣的女人才能夠般配得上。
她的驕傲自信,一下子就坍塌了,在那個叫霏霏的女人面前,她覺得自己沒有一點兒的勝算
但是她並不怯懦,沒有和霏霏友好地打招呼,而是冷冷地道:“對不起,我找你男朋友有事兒,我有話要對他說。”
沒有等霏霏同意,若蝶就擅自做主地握住了冷冥羽的手,她用了好大的力氣,將冷冥羽拖着往前走,她能夠感覺得到冷冥羽的另一隻手被霏霏用力地抓着。
他們在大街上,維持着一個十分搞笑的動作,兩個女人在拉扯一個男人,就像是爭搶自己喜歡的東西一般,都恨不得將那男人給拉扯到自己那一邊。
若蝶很是吃力,她快要支撐不住的時候,冷冥羽終於開口,他對霏霏說:“霏霏,你先回家,我和若蝶談完事情,就回去。”
霏霏很是不甘心,好看的眉眼立馬就蹙了起來,那精緻的小臉上似乎立馬就要掉下眼淚來。
但是冷冥羽並沒有維持而停留,他從霏霏的手中抽出了自己的手,任由着若蝶抓着他的手往前走了去。
如蝶也不知道要將冷冥羽帶到什麼地方去,她也不知道到底是要對冷冥羽說些什麼,總之看着他和別的女人在一塊兒的時候,她無法真心祝福他,她不甘心。
走好遠的路,她一句話都不說,抓着冷冥羽的手裡面不停地在滲透着汗珠,冷冥羽突然間衝她問:“你是在吃醋嗎?”
他的聲音帶着幾分的挑釁,都這個時候了,他還有心思開玩笑。
若蝶用力地將他的手給甩開,帶着滿腔的憤怒衝他大聲地喊:“誰吃醋了,誰吃醋了,到底是誰吃醋了?”
明明就有吃醋,卻不肯承認,但是在這麼大聲地衝冷冥
羽喊的時候,莫名的,就覺得眼睛發酸。
然後一下子就眼淚掉落了下來,那突兀的眼淚,那猝不及防的眼淚,讓若蝶覺得窘迫地要命。
她放開了冷冥羽的手,用手不停地擦拭着臉頰上的眼淚,覺得自己很沒有用,幹嘛要哭呢?在心裡面命令着自己不許哭。
可是越是這樣給自己下達命令,就越是哭得十分地傷心。
這些天,壓制着的對冷冥羽的想念,都化成了傷心的眼淚,她哭着哭着,就徑直蹲在了地上,無法控制住情緒,嚎啕了起來。
冷冥羽在一旁看着她,他的眸子裡面充滿了心疼,他蹲下身,輕輕地拍打着她的肩膀。
這樣的安撫,不但沒有能夠讓她停下哭聲,反而讓她越發地抑制不住難過,越發大聲地哭泣了起來。
就在她哭得天昏地暗,收不住的時候,冷冥羽突然說:“你知不知道,你哭的聲音很難聽,也很丟人,你看這麼多的人盯着你看啦。”
有着幾分嘲諷的聲音,讓她一陣不爽,若蝶猛地一下子就支撐起頭來,然後突然間發現,周圍圍繞了好多的人。
冷冥羽擺出一副哭笑不得的模樣,他頗爲無奈地問她:“你還要我們被當猴,參觀多久?”
話說完之後,他的臉頰上就綻放開了一抹笑容,就好像,這是很好笑的笑話一般,若蝶卻帶着眼淚,狠狠地哼了一聲。
被人給當成猴兒看的感覺一點兒都不好,這一點兒若蝶不得不承認,所以她乖乖地停下了哭泣,任由着冷冥羽拉着手,走出了人羣。
“我請你喝咖啡吧。”他拉着她走了一段路,然後衝她問。
她恩了一聲,然後就被他給拉着往路邊的咖啡廳鑽了進去。
咖啡廳裡和緩的音樂有些讓人心煩,冷冥羽扯着紙巾,遞給若蝶道:“趕快把眼淚拭去,你看看你,都多大的人了,還哭得像是個小孩兒。”
被他給責怪的感覺一點兒都不好,但若蝶還是聽話地接過了紙巾。
她知道她現在的樣子一定很醜,眼睛一定紅腫地嚇人,和那個霏霏更加地比不過了。
咖啡端上桌來,冒着騰騰的熱氣,若蝶用力地吸了吸,咖啡的濃郁香味兒就闖入她的鼻尖,她的心情稍微地舒坦了一些。
“若蝶,最近過得好嗎?”冷冥羽小心翼翼地衝她問,這問題讓若蝶一陣難受。
她攪動着咖啡,答非所問:“如果我和沈元亨離婚的話,你要我嗎?”
在愛情的世界裡,她早已變得無力,和沈元亨離婚,她就是一個二婚的女人,一個二婚的女人怎麼能夠配得上冷冥羽呢?
她自慚形穢,心裡面滿是難過,對面的冷冥羽像是在很認真地思索着她的這個問題一般,半天沒有說一句話。
“冷冥羽,你還要我嗎?還肯愛我嗎?還願意和我在一起嗎?”冷冥羽的沉默,讓若蝶焦急了起來,她一連串地問了他這麼多的問題。
冷冥羽卻在不急不緩地喝着咖啡,在他終於將咖啡杯子放在桌上的時候,他說:“若蝶,你該知道,我有女朋友了。”
多麼好的一個拒絕,深深地扎着若蝶的心,她或許註定這輩子都得不到愛情的吧。
既然如此,又何必地去奢望呢?就和沈元亨一塊兒,倖幸福福地過一輩子好了。
她低頭,安靜地攪動着咖啡,許久地不說一句話。
就在她和冷冥羽的沉默當中,冷冥羽的手機鈴聲響亮了起來,他拿着手機,看了一眼,然後將電話掛斷,繼續喝着咖啡。
“是你女朋友的吧?”若蝶沒有擡頭看他,卻能夠十分肯定電話那頭的人一定是霏霏。
冷冥羽恩了一聲,然後他仰頭將杯中的咖啡又喝了一大口,然後道:“若蝶,我該回家了。”
若蝶沒有阻止冷冥羽的離開,她的目光一直都追隨着他的身影,她看着他走出了咖啡廳,透過咖啡廳偌大的玻璃窗戶,她看見冷冥羽的背影在太陽光當中越來越遠。
她很害怕地握緊了咖啡杯子,這會不會是她和冷冥羽最後的相見,或許在她以後的生活當中,想起冷冥羽的時候,只會記得此時他落入陽光當中的身影吧。
喝掉了咖啡,若蝶也起身離開。
蘭程峰的家裡,若蝶將五千萬放在蘭程峰的面前時,他笑得無比地開心。
哈哈的笑聲在偌大的大廳裡面持續了至少有三分鐘,若蝶在蘭程峰的笑聲裡面充滿了鄙夷。
五千萬,是蘭程峰將她這個女兒給賣了而得到的報酬,他竟然不知羞恥地笑得那麼開心。
在蘭程峰的笑聲快停下的時候,若蝶衝他道:“爸,你能不能夠把我媽送去美國治療?”
她希望母親能夠趕快康復,那自然是需要更好的醫療條件,對於剛剛收入五千萬的蘭程峰來說,那不是件兒難事兒。
可是她纔剛剛提出這個條件,就被蘭程峰給拒絕:“若蝶,你媽的病不是一天兩天了,送去美國也不會有什麼效果的,就在國內吧,在國內,你想她的時候,看她很方便的。”
聽上去,這話沒有什麼問題,但說到底,蘭程峰就是不願意將母親送去更好的醫院。
若蝶蹙着眉頭,盯着放在桌上的五千萬,一下子就火大的她,將那支票拽在了手中。
她的舉動,讓蘭程峰本來是帶着得意笑容的臉,一下子就僵了起來,他焦急地衝她喊:“蘭若蝶,你做做什麼?”
若蝶拽着支票,做出一副要立刻將支票撕碎的模樣,她冷着聲音衝蘭程峰威脅:“爸爸,這筆錢是不義之財,我不想給你,我還有件兒事情要和你商量。”
對面的蘭程峰,一陣生氣:“蘭若蝶,你把支票給我放下,在我面前,你沒有給我商量的資格。”
若蝶緊了緊手中的支票,聲音更冷,她衝蘭程峰道:“這支票,要麼就撕碎,要麼就要還給沈元亨,我已經決定了,我要和沈元亨離婚。”
這不是玩笑,而是認真的,看着冷冥羽和別的女人在一塊兒的畫面,若蝶就受不了,她深切地知道,那個男人是她永遠也放不下的。
她想要給自己一個機會,她想要重新活一回,爲自己的愛情,爲自己的人生重來一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