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了什麼?”她被弄得一頭霧水。
“生了個漂亮女兒呀,剛剛生的,足足有八斤八兩呢,天啦,這麼大,累壞了我的紛兒。”
“喲,汪明天做爸爸了呀。”雅靈把他的話聽得一清二楚,爲着傳來這樣的好消息而感到開心。
“生了,就好好照顧你的老婆和女兒,瘋子一樣的,放心吧,紅包不會少的。”冷莫言沒好氣地掛斷電話,叫了一聲大友,才發現他們還在照相。“翁金!”
翁金是他的新保鏢,跟在他手下幹了多年了。他應聲走來,問道:“老闆,什麼事?”
“去給汪明天送一份大禮,一個大花藍,一包水果,選好的買,把這個用紅包封了,送給她女兒。”說着拿出一張卡,遞了過去。“三千萬,這個見紅包夠大了吧。”
雅靈爲着他的出手闊綽而咂舌,不過,多年的老友加合作伙伴,對於冷莫言來說,不過是小禮一份,汪明天的女兒,完全承受得起。
……
翁金前腳離開,倪繽兒後腳就到了,自己的親生妹妹生了孩子,她這個做姐姐的,當然不會不聞不問了。
汪明天對倪繽兒本就沒有什麼好感,只是看在倪紛兒的面子上,不好說什麼。他不太放心地一直守在牀前,一步也不肯離開。
“我和姐姐說事呢,別老杵在哪兒嘛。”倪紛兒半是撒嬌,半是生氣地指責着他。
“你們說吧,我看孩子。”他完全一副奶爸形象,將剛調好的奶粉放到了孩子小小的嘴裡。
“哼!討厭,以後我一定會帶着女兒離你遠遠的。”
“你敢!”汪明天一聽到紛兒說要走,氣得豎起了眉毛,良好的形象就此毀掉。
“就敢!”倪紛兒賭氣。”
“寶貝紛兒,我錯了還不行嗎?以後都聽你的。”汪明天立刻換上一副小媳婦的樣兒,在倪紛兒面前,他的精明和詭計一用是處。
倪繽兒羨慕地看着妹妹一對打情罵俏,心裡酸酸的,如果當初沒有離開言,大概,他們的孩子也好大了吧。
她記起冷莫言曾經受傷的眸子,那是她打掉了他們的孩子後,冷莫言的表情。
“你親死扼殺了他,準備一走了之嗎?”她看到冷莫言的手緊緊握起,泛着慘白。可那時,她一心想着自己的跳舞事業。
“我這麼年輕,還有大好的前程,不能毀在這些小事上呀。”她那時是那樣的固執,對於打掉孩子的事,不但沒有傷心,還感到慶幸。
“前程?你拿着孩子的命去換前程,值嗎?”這是冷莫言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對她發火。以前的冷莫言,從來對她,都是惟命是從。
她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殘忍,反而覺得冷莫言兒女情長。“孩子以後有的是,可是我的事業,過了就再沒有了。”
冷莫言再也沒有說什麼,從那夜起,他們分居了。
年少的倪繽兒並沒有意識到什麼,她幼稚地以爲,過了那一陣,冷莫言所消了,就會來找她,他們的美好生活不會因爲孩子的失去而受到一丁點兒的影響。
後來,她沒有等到冷莫言的道歉,因爲來自海外的通知讓她喜出望外,甚至沒有告知冷莫言,就一個人去了澳大利亞。
她想往以久的澳大利亞皇家歌舞團來了聘書,她終於可以站在最大的舞臺上心情舞蹈。她瘋了一般高興地收拾行裝馬上離開,那一刻,飛上雲端的她完全忘記了冷莫言的存在。
一切都過去了,輝煌結束於一次舞蹈訓練,爲了爭取到一個角色,她努力地練一個高難度而且高危的動作,最終從架子上跌了下來,造成肌肉損毀性拉傷,以後,只要一跳,腳就會高高腫起,痛得根本做不了最基本的動作。
她的事業就此結束,此時,通過體檢,她得知自己那次流產造成了子宮損傷,懷孕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了。
這樣的時候,她纔再次想起了冷莫言,想起他們甜蜜美好的過往,她回來了,回來準備再次投入冷莫言的懷抱。只是,那個本只屬於她一人的懷抱,早已被她人佔據。
倪繽兒好強的性格讓她不願意失去冷莫言,可他一去不復返的心再也不會停在她的身上,哪怕半秒。
難過,傷感,後悔,五味雜陳,她竟理不出一點點思緒。
“姐,姐?”紛兒發現了倪繽兒的不對,一個勁地叫着她。“你怎麼啦?”
“哦,沒事。”倪繽兒輕輕抹一抹帶有溼意的眼,忽然想起什麼似的站了起來。“我下午還有通告要上,你們忙,我先走了。”
她逃也似地走出了產房,內心裡亂極了。
“倪小姐,您也來看病?”背後,一個聲音響起,一個身穿白大褂,戴着口罩的醫生叫住了她。倪繽兒想來想去,都想不起自己認識這裡的醫生,只是他的眼神有些熟悉。
“你不認得我了?”倪繽兒站在角落,醫生拉開了一點口罩,她分明看到,一道猙獰的疤痕露了出來。
“誠……”
她還沒喊出來,誠傑宇就做了個禁聲的手勢,他的手裡一把閃亮的槍露出小半截。
他用身體遮住了路人的視線,過往的人本就對這些事情不甚關心,更加不理會他們在做什麼了。
他把口罩拉回,重新將臉遮得嚴嚴的。
“你還敢來這裡?”倪繽兒根本不敢相信,他會在光天化日之下出現在醫院這樣的公共場合,而且毫無懼意。“你難道不知道全城都在通緝你嗎?”
她忽然只想快點將他嚇退,當做什麼事也沒發生過一樣離開。
“哪裡又是我不敢來的呢?”他眯起眼,口罩的下脣拉開,扯動着口罩。1
“你……”倪繽兒想要逃走,卻早被誠傑宇看透了心事,他跨前一步,將她往懷裡帶。此時,他們的姿勢極其尷尬,就像一對剛鬧彆扭的情侶。只是,腰下一涼,倪繽兒知道,那一定是一把槍。
“你要幹什麼?”她強自鎮定,問。
“只想請你幫個小忙。”他答。
“不可能!”她一口回絕。
“你一定要幫。”他堅持,看看四周後遞給她一張紙,“按着上面的內容,去給我辦兩張簽證,去美國,然後,買兩張去美國的機票。”
“我辦不到!”倪繽兒不打算再和他同流和污下去。
“你必須得辦。”他將紙強行塞到她的手裡,看看四周,接着道,“我知道你的妹妹在這裡生孩子,1104號病房,特級護理,孩子在34號育嬰室第一百三十三號。”
“你……不要去害她們!”倪繽兒阻止道。
誠傑宇陰險的眸閃出一絲光亮,他陰笑着看向她,緩緩地道:“這,要看你的表現羅。當然,我也可以直接將你殺掉,殺人,對我來說,太簡單了。還有,我還會將你與我有過聯繫的事告訴冷莫言或警方,一個與殺人犯有過來往的明星,估計離完蛋就只有一步之遙了。”
“好!”倪繽兒咬咬牙,她害怕他真的這樣做。
一張紙握在她的手上,誠傑宇大搖大擺地離去,她只能咬緊牙關,一聲不敢吭。
天氣晴好,冷莫方執意要帶着雅靈出去走走,順便購點衣物及日常用品。
“不用的。”雅靈過慣了樸素的生活,對家裡的幾大櫃衣服已經覺得倍感壓力,不想再去亂花錢。
“不行,一定要去的,做我冷莫言的老婆,是一分都不可以委屈的。”冷莫言相當堅持,並將她懷裡似言遞給了餘紅梅。“媽,我們今天要出去過二人世界,孩子全天候歸你。”
餘紅梅摟着小小的似言,像抱着塊寶石似的,她笑得合不攏嘴。“你們去吧,去吧,去三五天都沒關係的。”爲了方便帶似言,她不再如往日般濃裝豔抹,衣着華貴,而是找了些普通的短衣長褲。
沒有了往日的高貴無上,憑白添了幾許清淡雅潔,雅靈覺得,她更加平易近人了。
小似言在她懷裡扭動着小小的身體,不斷地衝着她笑笑,惹得她嘻笑連連,開心不已。
“不要吧。”雅靈怎麼說都不想跟似言分開,這幾天,他總算願意要自己抱了,她也像抱上癮般,成天不想撒手。
“走啦,媽媽難得有這樣一個寄託,你不能老跟她搶的。”冷莫言推搡着她的身體,最後乾脆強摟着她上了車。
“她一個人照顧不過來的。”雅靈還想辯解。
“不是還有柳嫂,王媽和一堆傭人嗎?她們個個都把兒子當寶,能不幫忙照顧?怕只怕我媽到時候摟着他,誰也不讓抱呢。”冷莫言輕笑間已經啓動車子,快速朝市區內最高檔的服裝商場而去。
這座高城裡賣的都是名牌服裝,精美的櫥窗設計得美倫美奐,到處滲透着高雅與華貴。來這樣的場合,她還是第一次。
“冷先生,冷太太,歡迎光臨。”商場的負責人對冷莫言十分之熟悉,似乎事先已經知道他們會到來。
“請問二位今天需要購些什麼東西,是在展覽區內瀏覽還是親自到樓上挑選?”負責人將二位引到一張玻璃桌前,馬上有服務人員送來兩杯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