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席沒有讓程十一失望,只不過短短的兩天時間,便已經有了消息傳來,不到半個時辰,所有人都已經在慕容席的家裡集合了。
慕容席緊緊的看着程十一,眸色裡晦暗不明,“十一,那個人的下落我已經替你查到了,如果調查的結果沒有出意外的話,相信與你之前的推測是一樣的。”
“那個人真的是南宮溯?”
這個結果雖然早就已經在程十一的預料之中,但是,仍然難以接受,是因爲南宮溯這樣做的目地到底是什麼?
慕容席輕輕的點了點頭,“但是你說的那個道士,我們至今也沒有查到,京城什麼時候來過一個道士,或許,他根本就是連身份也是假的,只是爲了能夠輕易的接近皇上而扮的。”
“南宮溯現在在哪裡?”
“十一,你現在要先冷靜的想想,就算讓你找到南宮溯之後,你又能做些什麼?殺了他?或者,是逼問他是不是知道那個道士的下落?連我都查不到的事情,你覺得,南宮溯就算是告訴了你,又有什麼用?”慕容席擔憂的看着她,“如果你要問我的意見,我覺得,你應該儘快離開京城。”
罌粟冷眸裡也佈滿着擔憂,其實從最開始程十一的手扎面世的時候,她就已經感覺到,真正的危險要來了。
程十一一直沒有說話,只是閉着眼睛靠在椅子上,她將所有人的話都自動摒除於耳朵之外,腦子裡只是在不斷的回放這一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先是有了賢妃想要利用手扎的事來威脅她,再有道士的出現,南宮溯利用假的自己引南宮傾城,確實是動了殺機的,如果不是因爲紫菀的突然出現,南宮傾城與她,或許早就已經死了。
假的南宮溯死了,真的南宮溯卻利用這個機會金蟬脫殼,他完全沒有必要走的,因爲當時被南宮遷下令軟禁於鴻陽宮,多的是證人,但是他卻跑了。
那個道士如果與賢妃所說的道士是同一個人,他明明可以將所有的證據交給南宮遷,或者是南宮景,爲什麼要選擇這麼迂迴的一條路來對付她?
難道說,他的目地,不僅僅是要殺了她這麼簡單?
他先是控制了南宮遷,然後趁機算是間接的幫了南宮景上位,然後再等着揭開她的身份,南昭國必定會大亂,他的目地,難道是南昭國?
他是什麼身份,哪裡來這麼大的胃口?
當天圍攻她與南宮傾城的人,又是什麼人?可惜當天根本就沒有時間去查那些人的身份。
程十一的眉頭越皺越緊,突地睜開眼睛,“我現在大膽假設,我,皇上,景王,賢妃,南宮溯,都只是這個道士手裡的一顆棋子,而這個人的身份,南宮傾城也許便是唯一一個知情的人,而南宮傾城卻怎麼也不肯說出他的身份,那麼,他,或許有可能是突厥的人。而且,是一個地位非凡的人,他的目地並不是要除去我
,只是爲了要得到南昭國。”
一旁的括持眼神略微有些茫然,他只知道現在程十一遇到了一個天大的麻煩,而現在纔剛剛得知,這個人居然會危脅到南昭國。
程十一擡頭看着衆人,今天人很齊,包括括持,罌粟,浣陽兄妹,還有慕容席,對於程十一來說,他們是好友,更是知己。
她起身,走到衆人面前,最後,停在括持跟前,“括持,兩天前,我只是告訴了你罌粟的另一個身份,我很感謝你居然從頭到尾也沒有懷疑過,爲什麼天下排名第二的殺手,會對我忠心耿耿,難道,你就沒有查過,這個天下第二的殺手,只會對她的主子一人盡忠,而她的主子,便是東陵的太子東方曜麼?”
“主子……”
罌粟低聲輕呼。
程十一擡手阻止了她,轉頭看了罌粟一眼,輕輕一笑。
“我便是東陵國亡國太子東方曜,在這之前,知道我身份的人,幾乎全都已經死了,只有我與罌粟兩個人相依爲命。我的心裡從來沒有要復國報仇的想法,因爲,我本來就不是一個有大志願的人。現在,有人知道了我的身份,卻從來沒有出面來威脅過我。另外,南宮傾城的母妃賢妃,在不久之前得到了我以前寫的一本手扎,她說她已經將那個證據交給了一個親信,如果南宮傾城一旦出事,那本手扎就會送到南宮景的手裡。
現在我們要面對的,不僅僅是南昭國的危機,更多的,或許是突厥,突厥這次一定是經過了精心佈置,纔會走到這一步。
浣陽,浣霧,你們與這件事無關,我已經不是關乎我一個人生死的問題,而是如果我的推測沒錯,這已經是兩個國家之間的戰爭,我不想你們捲入進來,雖然,我自己也根本就無心淌這趟混水,但是,這個人精心佈局,已經將我列在棋子之中,我現在抽身無力,所以,我希望你們聽我一句,立刻離開南昭回去琉璃國。你們的身份已經暴露了,我不想你們遇到任何的危險。
括持,雖然我們一直以主僕相稱,但是,你是罌粟的夫君,我就當你是自己人。這一次,我也不希望你插手其中。因爲如果事情一旦敗露,你便會成爲我們的同黨論罪。”
說完,程十一眸色更加的暗沉了幾分,“如果可以,我會代罌粟直接休夫。”
罌粟站在程十一的旁邊,眼底有淚光輕閃,但是她知道,走這一步,是唯一可以保護括持的方法。
“而我,這件事始終是因我而起,我不能再親眼看着這件事情繼續這樣發展下去。突厥連南昭也敢吞的話,他們的野心或許遠遠不止這樣。”程十一對着衆人眯眼一笑,“我並不是有多偉大,只是事到如今,只有這樣,才能保住我的命。將功抵過嘛。”
程十一說得輕鬆自然,但是,這裡的人都不是一般人,就算是現在讓她救下南昭國,一旦她的身份敗露,南
宮遷必定還是會寧殺錯,不放過,斬草除根的。
就算南宮景故念舊情,不捨得殺她,但是她將來的日子,必定會很難過。
就在衆人都沒有出聲之時,浣霧突然走到程十一的面前,緊緊的盯着她,半晌之後,突然拍手笑了,“我就說嘛,從認識十一姐姐那天開始,我就跟我哥說過,你一定不是一個普通人,雖然你言語有別常人,與我臭味相投,但是,你的舉手投足之間,根本就是一個貴氣逼人的主。後來知道你的身份,我只當你是景王妃的身份,讓我產生了這種錯覺,現在想來,你的這種貴氣根本就是從骨子裡滋生而生的。哇,你們東陵真的是很大膽,居然會用一個女兒家來當太子。”
程十一隻是用了幾句簡單的話說出當年被母后掩飾身份的原因,遂對着衆人說道:“我希望你們這次肯聽我一句,不要再加入其中,這件事後面會發展成什麼樣,根本就連我自己也無法預料。”
浣霧突然瞪大眼睛盯着慕容席,“慕容大哥,你該不會不管十一姐姐吧?”
慕容席面色如常,卻沒有出聲。
浣霧突然上來了脾氣,拍了拍程十一的肩膀,“放心吧十一姐姐,我已經替你想好了,讓我哥調動兵馬前來保護你,區區一個突厥,成不了什麼氣候。光是看他們這種鼠輩行爲,就知道成不了大事。”
“大人說話,哪有你一個小姑娘插嘴的份。走開。”浣陽有些粗魯的推開浣霧,“十一,我倒是有個想法,我們現在就先當他們的目地真的是想吞了南昭國,也得要先完全掌控住南昭皇帝。但是依我上次觀察,似乎還沒有成事,以你的醫術,可以將時間再拖長一些。我會派人去查突厥方面的動靜,慕容大哥就負責查查京城有沒有突厥人趁機潛入進來。”
“此計可行。”
慕容席淡淡的說了一句,便再也沒了下文。
“屬下可以再繼續抓緊查那個道士的下落,還有,在賢妃身邊有什麼親信,從這方面入手,應該比較快。”
程十一看着衆人,眨了眨眼睛,他們似乎沒有一個人把她剛纔說的話聽進去,她的意思是不想他們摻合進來,這不是一個人的生死問題了,是國家與國家之間的戰爭,而她是這裡面的一顆棋子,根本就與他們無關,事情一旦敗露,都是誅九族的重罪,說不定,還會牽連到琉璃國。
浣陽大大咧咧的摟上程十一的肩膀,“是不是對我說的話很感動呢?現在才發現我的好是不是晚了點?不過,你儘管放心,身爲琉璃國的太子,如果真的會危脅到我國家的事,我也不會輕易去做的,只是,並非我們怕南昭國,是因爲我們向來都不輕易動武,如果打起仗來,南昭,未必是我們的對手。”
程十一隻覺得眼睛有些酸澀,浣霧在旁邊氣得直跳腳,“我好歹也是一個公主,你們能不能聽我說兩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