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我要做的事情又怎樣,難道你能攔住我嗎?”
安茲烏爾恭眼眶中,紅點劇烈搖動。
他還沒有輸,只要他發動安茲烏爾恭戒指的能力,就可以瞬間移動到寶物殿。
那裡不僅有他的同伴們留下來的武器,還有其他的功能性世界道具,足以讓他轉敗爲勝。
而此刻,無論是守護者還是路零,距離他都有一段距離,沒人能阻攔他。
原本他是這樣想的,但是緊接着,路零的話讓他面色變了。
“安茲烏爾恭,和對手戰鬥之前需要調查對方的資料,就如同PVP之前要先摸清楚對方的職業和擅長使用的技能……你對我沒有半分了解就硬着頭皮迎戰,而我對你卻瞭如指掌,你覺得自己有獲勝的可能嗎?”
說着話,路零將手中的安茲烏爾恭之杖舉了起來,放在面前打量,眼中閃過一道不知名的色彩。
“就如同這把安茲烏爾恭之杖,由你和其他至尊們的心血製造而成,它無疑是非常強大的,但同樣,它也是非常脆弱的……你說對嗎?”
說着話,路零持着法杖,狠狠的向地面砸去。
“住手!”
安茲烏爾恭驚呼一聲,潔白圓潤的白骨額頭上,浮現出點點虛幻的冷汗。
安茲烏爾恭之杖對於納薩力克而言是最珍貴的東西,如果損壞了,工會將被解散,那樣的可怕後果是他完全不能承受的。
不僅是他,就連其他守護者們看到路零的動作,神色也變得緊張,但並未有制止的意思,反而有些期待。
唯獨夏提雅看着這一幕,一臉悲哀,深深的嘆了口氣,彷彿預見了某個不願看到卻不得不降臨的未來。
“砰!”
工會法杖和地面撞擊,發出一聲沉悶的響動。
法杖安然無恙,反倒是大理石地磚,被砸出一個人頭大小的坑洞,裡面佈滿碎石,道道細密的裂縫向四周蔓延。
“嘖嘖,不愧是超越了神器的武器,即便沒有特意的提升防禦,但還是非常堅固!”
路零將安茲烏爾恭之杖拔出,感嘆着說了一句。
“呼~”
安茲烏爾恭長出了一口氣,連帶着眼眶中的紅點都擴大了幾圈。
“雖說這個遊戲中,有着工會信物損壞工會將瓦解的不合理設定;但是作爲補償設定,被各種珍貴材料打造而成的工會信物擁有極高的硬度,很難被破壞……”
安茲烏爾恭語氣中泛起了強烈的自信,聲音恢復了威嚴。
“不能擊碎安茲烏爾恭之杖,代表你沒法阻止我進入寶物殿,取出裡面儲存的世界級道具;所以,這場戰鬥是我贏了……如果不想死的話,就立刻將守護者們的設定更改回來,並且向我求饒,這樣我或許會大發慈悲,寬恕你的部分罪孽!”
安茲烏爾恭之所以這麼自信,是因爲他深刻理解同伴們留下的世界級道具的強大。
可以射出無視防禦光箭的后羿弓,擁有強大攻擊和防禦力的冠軍系列武器,還有忍者職業使用的帶有特殊攻擊效果的天照,月讀太刀……
隨便一件武器蘊含的能量,都是世界最巔峰。
“終於,輪到了我的主場。”
喃喃自語,這突如其來的勝利喜悅,如同曙光一樣照進了安茲烏爾恭的內心。
他已經在幻想着勝利後要如何折磨路零了。
“這傢伙做出這樣的事情,踐踏我和同伴們辛苦建立的納薩力克,絕對不能輕饒他!乾脆將他的能力封印後,送到五大最惡那裡吧!這樣他不會因爲死亡掉線,只能活着承受這些痛苦,是最好不過的刑罰了……”
安茲烏爾恭還在思索着要用什麼刑罰好,突然被路零的聲音打斷。
“非常抱歉,實際上我剛剛只是實驗一下法杖的硬度,沒想到讓你產生了這樣的錯覺!”
“你說什麼?難道你……”
聞言,安茲烏爾恭面色一變,有了不好的預感。
“正如你所想的那樣,其實毀掉這根法杖對我來說是非常輕鬆的一件事,比如說像這樣動動手指……”
路零說着話,在安茲烏爾恭之杖上輕輕的摩挲了下,發動了分解。
“咔嚓!”
一聲脆響,法杖上面突然出現了細密的裂縫,接着蔓延到全體。
風一吹,便化作灰色的煙塵消散了。
這毀滅來的太過突然,彷彿春風化雨,讓在場的所有人始料未及。
尤其是安茲烏爾恭,臉上的得意還未消退,就定在了原地,表情變得僵硬,眼眶中閃爍着的明亮紅點突然熄滅,變得一片漆黑,猶如最深邃的深淵。
“咔嚓!”
“咔嚓!”
又是兩聲脆響。
聲音的來源是安茲烏爾恭和馬雷的手掌。
兩人手上戴着的刻畫着繁雜紅色花紋的安茲烏爾恭戒指,同時裂開一道縫隙。
安茲烏爾恭之杖瓦解,代表工會解散,工會戒指自然失去了作用。
從此刻開始,各大守護者,女僕,包括那些奇怪的邪惡生物都不再隸屬於安茲烏爾恭工會,納薩力克駐地內的全部設施和系統停止運行,會徽消散。
“啊,壞掉了。”
看着手指上裂開縫隙的戒指,馬雷表情一如既往的平淡,聲音沒有絲毫波動,好像壞掉的不是什麼珍貴物品,而是一枚可有可無的鈕釦。
說着話,馬雷將手上的戒指取下來,丟在地上,沒有再看一眼。
在他身邊,亞烏菈環視着四周。
原本牆壁上,刻滿了花紋的旗幟,此刻都變成了一片空白。
臉上露出和往常爽朗笑容不同的神色,似緬懷,似感嘆……唯獨沒有悲哀;於是她揮了揮手,聲音輕輕的,向這個居住已久的地方告別。
“再見了,納薩力克……”
更遠些的地方,科賽斯特冰湖一樣的眼眸掃過四周,聲音中夾雜着困惑。
“我有種奇怪的感覺,彷彿心裡有什麼東西碎了……感覺很放鬆,很開闊,好像身體很輕……”
“我也有這種感覺……這是怎麼回事?”
賽巴斯也疑惑的問道。
“因爲我們擺脫了工會的束縛,所以……這是自由的感覺吧!”
迪米烏哥斯在一旁推了推眼鏡,下定結論,然後看向雅兒貝德。
“不過真沒想到安茲大人會失敗啊……被更改了設定的我們未來會怎麼樣呢?”
“未來……”
雅兒貝德沉吟了下,看向路零,金色的眼眸中閃爍着明亮的色澤,露出了溫柔的笑意。
“當然會變得更好!”
此刻的路零,任由指尖的風沙消散,緩緩走向安茲烏爾恭和夏提雅。
安茲烏爾恭仍舊靜默,好像死掉了。
夏提雅則閉着眼睛,淚水打溼了臉頰,嘴裡唸唸有詞。
“打破陳舊是爲了建立更美好的東西……這樣就好。”
同情的看了夏提雅一眼,路零目光移向安茲烏爾恭。
“是時候做個了結了,我知道你在納薩力克中還留有很多底牌,但這些底牌已經隨着工會的瓦解一同消散了……有件事我覺得很可惜,其實寶物殿中的那些道具對我來說是非常有用的,如果能得到將讓我獲得極爲豐厚的財產,現在卻因爲安茲烏爾恭戒指的損壞變得無法進入了;不過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如果讓你進入寶物殿,失敗的就是我了,人生就是這樣,有得就有失不是嗎?”
聽到路零的話,安茲烏爾恭身體輕輕顫動了下,像是從冬眠中甦醒的蛇,眼眶中有兩個極爲黯淡的紅色光點出現。
“我……輸了。”
沒有路零預想中的歇斯底里,只有平靜的對話。
“你說的很對,PVP最重要的就是情報和觀察對方的資料,你對我很瞭解,而我對你卻一無所知!明明這種情況下是不適合交戰的,但我被憤怒衝昏了頭腦,妄想着依仗納薩力克的力量開戰,會輸是正常的啊……這是一場結局早已註定的戰鬥。”
安茲烏爾恭聲音低沉緩慢,像是自嘲又像是反省。
隨後,他和路零目光交接,聲音變得空洞。
“那麼……你要怎麼處置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