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外地出差回來,正趕上了週末,汪健收拾好了所有材料,便琢磨起自己應當如何打發這休息時間。他原想着去市局找幾個同學小聚一番,可打了幾個電話,那些同學要麼加班、要麼約會,誰都沒有時間,汪健也只得做罷。
百無聊賴之中,汪健站起身來伸了伸腰,卻猛然發覺自己彷彿已經很久都沒有運動運動了。一想到這兒,汪健便興致勃勃找出了運動服換上,去到宿舍附近的公園裡跑了幾圈。誰想身上剛剛見了汗,汪健的興頭卻不知跑到哪裡去了,於是他折回去宿舍,簡單地衝了一下身子,這才又換了套休閒服,信步走進了“綠友”酒吧間。
汪健照例要了一杯黑啤酒,找了一個靠窗邊的位置坐下,一邊欣賞着輕柔的音樂,一邊盯着那變幻的彩燈。
僅一週的時間,發生在明河區的又一起惡性殺人案件在汪健的努力下,迅速告破。出逃到外省的案犯已於今天被成功押解歸案,剩下的就是論功授獎了。汪健在此案偵破過程中,可謂又大大地出了一次風頭。他不單思路清晰、判斷準確,抓捕過程中更是首當其衝,一招制敵。
“這起案件要是沒有我汪健,就隊裡那幾號人,不是我小看他們,個個如同沒頭的蒼蠅一般,還不知道往哪裡撞、撞到什麼時候呢!”想到這兒,汪健心滿意足地呷了一口啤酒,靠向柔軟的椅背,輕輕地閉上了眼睛。想像着在全分局民警面前,他又將再次登臺領獎,汪健感覺愜意極了。
“我可以坐這裡嗎?”正當汪健自我陶醉之時,忽然聽到了一個輕柔的問話聲。汪健睜開雙眼,見一個身穿長裙的年輕女子正站在自己身
旁,手裡端着一杯紅酒,微笑地看着他。
“坐吧,這裡就我一個人。”汪健也笑着讓道。那女子便將紅酒杯放在臺面上,雙手攏着裙子的下襬欠身坐了,隨後把雙腳移到了檯面下。
這時汪健才坐直了身子,仔細地端詳起對方來。這女子大約有二十六、七歲,彎長的細眉下,一雙大大的眼睛,鼻子纖秀、嘴巴小巧,圓潤的臉部被珍珠耳環一襯托,顯得極其豐滿。頸上一串黃金項鍊穿出披在兩肩的長髮,底部鑲了好大的一塊碧玉。十個指甲都染成了紅色,左手食指上還戴了一枚碩大的鑽戒。在燈光的映射下,整個人盡顯雍容華貴之態。
“這酒吧一到週末,人多得不得了,想找個位置都難。”那女子重新端起酒杯,環顧着四周對汪健抱怨着。
汪健挺了挺身子,也端起酒杯迴應道:“和明河區其他地方比起來,這裡的環境也算是最好的了。不管是不是週末,這裡都是這樣,再晚一點兒,恐怕連一張空椅子都找不到了。”說罷自顧自地喝了一口啤酒。
“看來你對這裡倒挺熟,常來吧?”那女子把頭轉向汪健問道。
“差不多吧。晚上想安靜一會兒的時候,選擇這裡倒也不錯。不過,像你這樣單身的女孩子來這裡,我倒是每一次見到。”
那女子笑了,似乎聽出了汪健話裡的弦外之音,解釋道:“我也只是週末偶爾來一下,平時太忙了,哪有時間?在這樣的大都市裡,工作、生活全都是快節奏的,想輕閒一會兒都難。”
汪健也笑了:“那倒也是。在這個社會環境下,每個人都成了一部機器了
,什麼時候運轉、運轉到什麼時候,有時還真由不得自己。”
兩個人聊了些這個城市的現狀和發展,社會的一些有趣之事,倒也投機。不知不覺間,汪健的第二杯啤酒已經見了底,那女子的紅酒也差不多喝完了。
“怎麼樣,再來一杯,我請。”汪健似乎意猶未盡。
那女子好像也有心與汪健多聊一會兒,只是還沒等她答話,卻見一個西裝筆挺的高大男人走了過來,在女子身後規規矩矩地站定後,竟彎下腰來小聲地說了一句:“小姐,時候不早了,我們該回去了。”
“噢,我知道了。炳哥,麻煩你把車開到門口等我,我馬上就到。”那女子說罷,重又看着汪健,面露無奈地說道:“這是我的司機,每次在外面正高興的時候,他都來掃你的興。不過時間也差不多了,今晚和你聊得很開心,謝謝你啦。”
汪健也只好禮貌地站起身,目送着那女子繞過前臺,頭也不回地出了酒吧大門。
“真看不出這麼一個年輕的姑娘,居然有些來頭,還有專職司機,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千金呢。看人家過的:披金戴玉、消閒快活,這才叫精彩的生活啊,我汪健拼死拼活的,還不只是個小警察?真是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啊。”想到這兒,汪健之前因爲想像“論功受獎”而產生的那股子興奮勁也不知飛去了哪裡,只是一邊苦笑着搖搖頭,一邊端起了杯子,卻發現杯裡已被喝得乾乾淨淨了。
“聊了這麼長時間,要是能留下她的聯繫方式就好了,我真是的。”汪健懊惱地拍了拍自己的頭,也起身離開了酒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