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陸言裳掉落在地上和身上的亂髮，瀲雲初心中生出無限的悲愴淒涼之感，終於還是忍不住又問道：“你，真的不愛他了嗎？”
陸言裳微微仰起頭，緩慢道：“愛就是不愛，不愛就是愛。有愛的時候，便有恨，沒有愛的時候，恨也沒有了…… ”
瀲雲初垂首片刻道：“凡兒講的話，雲初哥哥聽不懂。”衝他微微笑道：“但云初哥哥說過，會替你做任何事情，就一定會做到。雲初哥哥會守在凡兒身邊，一直支持凡兒！”
陸言裳輕輕將頭靠在了瀲雲初腰際，喃喃道：“謝謝你，雲初哥哥！”
看見陸言裳的眼眶裡流出的是完全鮮紅的血液，而沒有一滴淚水的摻雜，瀲雲初心痛的同時，卻釋然了。
瀲雲初摸着陸言裳光潔的額頭，惋惜道：“凡兒的頭髮那麼好看，掉了真可惜。”
陸言裳笑笑道：“雲初哥哥忘了嗎？凡兒的頭髮早就全都白了，掉了反而方便，以後都不用再染，直接戴上假髮便可。”
瀲雲初替陸言裳擦乾臉上的血漬，輕輕拍着他的脊背，就像小時候那般，等他漸漸睡着，便將他抱上牀，蓋好被子，出了門去。
一出門，卻發現炎戀夕就等候在門外。
瀲雲初沒有停住腳步，徑直走了過去，剛走出幾步，卻被炎戀夕叫住了：“等等。”
瀲雲初停住，炎戀夕上前，輕聲問道：“你說過，讓我給你時間的，這話還算數嗎？”
記憶彷彿又回到那個有月亮的夜晚，激情過後，炎戀夕趴在自己身上，痛哭流涕得問着自己是否愛他……
炎戀夕走近一點，逼問道：“到底還需要多久？”
瀲雲初轉頭，看着那雙飽含期待的雙眼片刻，終於狠心說道：“對不起。”
炎戀夕固執得將他側開的身體又轉了回來，心碎得問道：“爲什麼？”
“凡兒他剩下的時間不多了。”
“我知道！可他的時間不多，就要剝奪我的時間？”
瀲雲初咆哮道：“你能不能不要無理取鬧。凡兒他就快死了，你明不明白？明不明白？”
“我明白！”炎戀夕有些冷血得道：“他死就死唄，爲什麼要以我的愛情來作爲獻祭？”
“你——”瀲雲初聽到這話，暴怒得揚起手……
“你想打我？你打啊！”
瀲雲初慢慢放下手，哀傷得道：“他都要死了，你還要跟他計較這些嗎？”
炎戀夕眼中溢出晶亮，哭道：“死算什麼？活着才痛苦！一直擔驚受怕得害怕失去你……”忽然想起什麼，又道：“不！所求不得，纔是最痛苦的。這麼久以來，我根本從來都沒有得到過你，又何談失去……總之，我永遠都爭不過他，不管他活着還是死去。”
“我現在不想談這些，只想帶領五大門派消滅武林之患。”頓了一下，又道：“你若不想呆在這裡，就離開吧。”說完，便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