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瀲雲初肯定又去吸食陰性功力之人的血液去了。”炎戀夕將房門關上,臉色凝重得道。
幽冥姬想了想,問道:“少主,他怎麼會突然變成這樣?”
炎戀夕搖搖頭,在桌旁的椅子上慢慢落座道:“不知道……自從那天,他醒來,吸食你的血液後開始,便似乎一發不可收拾了。他前幾次失控下山去,我也是知道的……”
“這麼說,如今江湖中流傳的那個讓武林中人人心惶惶的那個‘吸血炙屍’,就是瀲雲初?”
“……嗯!”
幽冥姬道:“聽說,被那個‘炙屍’吸食血液後,都會武功盡失,就和我的情況一樣……”幽冥姬說到此處,有些遺憾得看了看自己的手掌,片刻後又回憶着道:“當時,我可以感覺得到他全身炙熱似火,似乎沒有脈搏和心跳,只是一味得吸食我的血液,像是飢渴至急。隨着血液的流失,我感到自己的功力也在逐漸得喪失,但瀲雲初身體的溫度卻慢慢降了下來。”
炎戀夕皺着眉頭,揣度着道:“也就是說,瀲雲初現在主要靠吸食血液將對方陰性的功力吸入自己體內來壓制自己身體裡灼熱的力量,同時,那些血液便成了維持變成……變成屍體後的他的生命活動的唯一養料來源。”彷彿好不容易,炎戀夕終於說出了後面那句話。
“他之前……是不是服用過什麼奇怪的藥物?”幽冥姬忽然又問道。
炎戀夕回想着道:“沒有啊……哦!我想起來了——施花蠱,是施花蠱!爲了幫我表弟化去身體裡《日月心連》的力量,他把施花蠱的血液和自己的血液融合,就在他將長劍插入自己心臟前,還吸取過一個人的功力和表弟身體裡全部《日月心連》的力量……總覺得這次很嚴重——我表弟都那樣了,那時,他居然將他丟在一旁,可見他已不僅僅只是自顧不暇了……”瀲雲初說他的觸覺正在逐漸喪失,或許,就連理智也在逐漸喪失,要不然,此前他也不會失控到欲對他珍愛的小弟子——沐清流出手。
要是瀲雲初再也不認識表弟,再也想不起鶯兒,也不再記得自己……炎戀夕越想越覺得可怕,“唰——”得一下站起來道:“我們得找到他!”
幽冥姬一面思索着,一面道:“施花蠱~我聽說過,但使用過後的具體效用卻不太悉知。不過,我們魔教擅用蠱和毒,少主的父親也是精於蠱毒,我爹爹跟隨教主多年,或許,爹爹會知道!”
談話進行到此處,炎戀夕明白幽冥姬是想要他隨她回魔教,神色便有些踟躕起來。
幽冥姬看到炎戀夕猶豫不決,乾脆又道:“瀲雲初如今這般模樣,恐怕是不容於武林正道,亦不能被華山派上上下下知曉。少主你若是真想幫他,何不回去重新執掌魔教?待擔任教主一職後,便可發動教衆去尋找瀲雲初,同時,教中關於蠱物的相關記載也不少,說不定就能找出醫治他的方法了。”
幽冥姬還真是會";趁火打劫";,不過,眼下既然無可奈何、無計可施,如此也不失爲一個良方,炎戀夕緩緩擡起頭,復又慢慢坐了下去,良久,纔開口道:“好!我隨你回去~”堅定的語氣中透露出一絲已經若有似無的威嚴。
“那太好了……幽冥姬拜見教主!”幽冥姬一面說着,一面歡天喜地得跪拜下去。
炎戀夕沒有和白凡告別就和幽冥姬下山去了。不知是害怕捨不得,還是此番一去,便有什麼東西變得不再一樣了,似乎是一種立場上的不得不變,又似乎是一種和過去的天真和任性的揮手與決絕。
一個月後的一天,軒緣鶴還沒走近白凡的房間,便聽見裡面傳來鶯兒撕心裂的哭聲,軒緣鶴趕緊跑進去,看到白凡正在使勁得給自己灌酒,將哇哇大哭的鶯兒至於一旁不顧。
軒緣鶴看了白凡一眼,率先跑到小牀前,將鶯兒抱了起來,看到她哭得通紅的小臉,覺得不太對勁,摸了摸她的額頭,微微發燙,軒緣鶴有些生氣得走到白凡身邊道:“白凡你在幹什麼?鶯兒生病了,你不知道嗎?”
白凡彷彿聞若未聞,繼續給自己灌酒,軒緣鶴一手給他把酒搶了過來,提高聲音責備道:“你的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不能這麼喝!”
白凡伏在桌上,抱着雙臂,把下巴和嘴巴埋了進去,半響後,傳來了他悶聲悶氣帶着些哭腔的聲音道:“雲初哥哥怎麼還不回來?鶯兒都已經出生這麼久了,他都沒回來看過一眼……表哥也不聲不響得走了……我知道,鶴兄,你也很快會走……”
軒緣鶴聞言愣住了,睿宗確實已經好幾次派人來送信催自己回去了,可瀲雲初還沒有回來,自己放心不下白凡和鶯兒,便一直未動身。
“雲初哥哥是不是不要我們了?”白凡委屈得說出這句話,哭得更加厲害,連身體都止不住得顫抖了起來。
軒緣鶴放下酒罈,將手放在白凡頭上輕撫着調笑道:“你呀!自從生下鶯兒後就總是想東想西、擔心這擔心那,難不成是得了什麼‘產後憂鬱症’?”
白凡聽完,無趣得看了軒緣鶴一眼,繼續哭自己的。
軒緣鶴坐在他身旁的椅子上又道:“瀲雲初那麼疼你和鶯兒,怎麼可能會不要你們呢?他可能……只是被什麼事情給絆住了,一時回不來而已。要不……你和鶯兒先隨我回尚書府,等你雲初哥哥辦完事了,我派人讓他來接你們,好嗎?”其實,軒緣鶴心底是十分想要讓白凡和鶯兒留在自己身邊的,畢竟,鶯兒是自己的女兒。本來,此番回去,朝廷激流暗涌,總少不了一番明爭暗鬥,若是將他們帶在身邊,軒緣鶴很怕會連累白凡和孩子,就想着還是讓他們呆在瀲雲初身邊,會安全點,可瀲雲初遲遲沒有消息,白凡又如此頹廢,軒緣鶴便還是下定決心要將他倆兒帶回京城。
“白凡,跟我走好嗎?”軒緣鶴抓住白凡的一隻臂膀,將他輕輕拽過來,白凡淚眼婆娑得看了軒緣鶴片刻後,鑽進了他的懷中。
軒緣鶴一手抱着鶯兒,一手摟着白凡,身上沉甸甸的,心中也有些沉甸。
然而,就在軒緣鶴下定決心帶白凡和鶯兒回京城後,一個不速之客卻突然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