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是充滿了變數的,每個人都無數預料未來會發生什麼,遠的不說,就連下一秒可能會發生的事情我們都一樣無法預測。
這一點馮子帆很明白,幾年前他們的那個計劃堪稱完美,他們自信根本沒有人能夠識破,打着如意算盤,就算警方真查到了什麼,等警察想明白他們早就已經遠走高飛了!可是他們卻失算了,憑空冒出了一個歐陽雙傑,在馮子帆看來歐陽雙傑是個鬼才,歐陽雙傑不僅推斷出了他們的意圖,還每一步都趕在了他們的頭裡。如果不是自己聰明先綁架了陳瑜,給歐陽雙傑抓住自己製造了障礙的話,他也和他的弟弟馮子都一樣被處以極刑了。
一盤原本應該完勝的棋,最後變成了慘敗,這個教訓對於馮子帆來說不可謂不深刻,而他的自信也是從那一次被歐陽雙傑徹底地、無情地粉碎了!
他恨死了歐陽雙傑,可是恨歸恨,打心眼裡他對歐陽雙傑是存着畏懼的,他想報仇,可每一次一想到歐陽雙傑那點好容易積攢起來的勇氣便蕩然無存了。今天對於他來說是個絕好的機會,最讓他開心的是歐陽雙傑竟然會愚蠢地相信自己的話,甘心用自己來換回人質。他一定要除掉歐陽雙傑,但他不會讓歐陽雙傑死得那麼痛快,他要好好地刺激一下歐陽雙傑,羞辱歐陽雙傑,只有這樣他才能夠重塑自己已經喪失的信心。
他當然也知道夜長夢多的道理,但他還是捨不得就這樣殺了歐陽雙傑。
如果就這樣把歐陽雙傑除掉,他的心裡沒有一點的成就感,就像歐陽雙傑說的那樣,歐陽雙傑是磊落而來的,自己是用了卑鄙的手段才把歐陽雙傑抓到手裡,這一局看來自己是勝了,可是卻臉上無光。“毒鼠強”的這幫手下雖然會看在錢的份上不會看不起他,可是他卻還真有些看不起自己。
他是一個自負的人,他更希望自己是光明磊落地戰勝歐陽雙傑,只是他沒有這個自信,也沒有這個勇氣與歐陽雙傑來一起公平的較量。
他望向“毒鼠強”,他現在最擔心的是“毒鼠強”,如果說在這件事情裡有哪個變數是他想不到的,那“毒鼠強”應該就算是一個,“毒鼠強”彷彿對自己的做法並不感冒,他看得出“毒鼠強”好像很有顧慮,這小子會幫着那警察麼?
他不能確定。
換在平時他很可能就已經對“毒鼠強”下手了,可是現在不行,這幾個小混混都是“毒鼠強”的人,雖說已經利令智昏了,對自己唯命是從,可是畢竟“毒鼠強”纔是他們的老大,真要他們和“毒鼠強”翻臉,那他還真不敢說他們都會聽自己的。
“阿強,來,陪我喝兩口。”馮子帆微笑着說道。
“毒鼠強”走了過去,端起了杯子,馮子帆將自己的酒杯和他的碰了一下,“毒鼠強”一飲而盡,馮子帆的臉上還是掛着微笑,也把杯中的酒喝了。
“阿強啊,今天這事情幹得漂亮,乾淨,利索!”馮子帆拍了拍他的肩膀:“要不以後就跟着我混吧,放心,有我一口飯吃就有你一口湯喝,說實話,就這次掙的這三瓜兩棗我還真就看不上眼呢!”
“毒鼠強”看了他一眼:“馮先生,謝謝你的擡愛,只是我們這樣的人自由懶散慣了,怕是不習慣有人管着的日子了。”
馮子帆眯縫着眼睛:“阿強啊,我看你是個人才,只是你的心太軟了,既然決心出來混,想要出人頭地的話就必須狠,你想要不被別人欺侮,人家狠,你就要比他更狠!”身邊一個小子也跟着摻和:“是啊強哥,這年頭人善被人欺,馬善給人騎,兄弟們跟着你就是指望着你帶着我們吃香的、喝辣的。”
馮子帆點了點頭:“別總覺得出來混有什麼江湖道義可講,什麼以德服人,屁,沒錢誰會鳥你一眼,實力是什麼?不是拳頭,拳頭打不出實力來,真正的實力是錢,沒有錢,你說話都沒底氣,做事也無法硬氣!”
“毒鼠強”的心裡暗自冷笑,什麼是狠?綁架勒索、殺人放火吧?這些可都是要掉腦袋的事情,實力,錢什麼的都是狗屁,沒命花的錢掙來幹個球!
馮子帆一直在煽動着自己幾個手下的情緒,他只把利益告訴了他們,可是他卻絕口不提厲害!
“馮先生,來,這杯我敬你,希望你能夠帶着我們過上神仙般的生活!”“毒鼠強”的臉上滿是笑容,他已經打定了主意,得設法幫助歐陽雙傑,幫着警方解救出段楠。只有這樣纔有可能將功折罪,才能夠減輕自己的罪行。
不過絕對不能夠讓這姓馮的看出什麼破綻來,不然的話不但救不了歐陽雙傑和段楠,還有可能連自己的性命也會被搭了進去。
所以他在馮子帆的面前還是裝出了一副服帖的樣子。他又在心裡重新審視了一遍自己的這幾個手下,看看有沒有和自己一條心的。
不過把幾人掃了一遍以後他覺得根本就找不到一個這樣的人,他輕聲嘆息,看來只得自己再想想辦法了。
就在“毒鼠強”想着如何才能夠救下歐陽雙傑的時候,他的面前多了一把手槍,這把他嚇了一跳:“馮先生,你這是什麼意思?”
馮子帆淡淡地說道:“朝他開槍,別撿要害找,最好是先把他的手腳給弄斷了。”他要逼着“毒鼠強”沒有退路,只能夠和自己一條心。
“毒鼠強”接過槍來,他的手發抖了,真讓他開槍去打一個警察比讓他自己去死還要難爲他。
歐陽雙傑也有些驚訝,他沒想到和對方的手裡還有槍。
“毒鼠強”自然是不敢對歐陽雙傑開槍的,歐陽雙傑卻恨恨地瞪着馮子帆:“馮子帆,有種你就給我來個痛快的,我要是皺一下眉頭就不叫歐陽雙傑。”
馮子帆笑了:“知道你是條漢子,這樣吧,和你的同伴聯繫一下,一會段家的人把錢送來了你們就給我準備兩輛車,首先不要警車,還有就是讓你們的人都退出這兒,我知道你們有狙擊手,讓他們別輕舉妄動,否則到時候我還真顧不上人質的安全,包括你。”
歐陽雙傑沒有說話,他靜靜地聽着。
段大旗的秘書開着車來了,她下了車,手裡提着一隻大皮箱,估計那是籌措來的錢,她幾乎就提不動了,一邊拖着攥着。
兩個年輕警察忙上前幫她,她這才長長鬆了口氣。走到段大旗的面前:“除了財務的老王,整個公司都沒有人知道這件事情。”段大旗點了下頭:“辛苦你了,你回去吧!”秘書應了一聲,不過她又說道:“段總,段楠他不會有事吧?需要我留下嗎?”段大旗嘆了口氣:“希望他沒事吧,你先回去休息吧,留在這兒不方便。”秘書說道:“明白了段總,您也別太着急,有警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