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大旗望着肖遠山:“肖局,錢是拿來了,現在就送進去麼?”
肖遠山看了看錶,距離十點還有近半個小時,他輕聲說道:“不着急,歐陽那邊還沒有任何暗示。王小虎正戴着耳機,監聽着屋裡的動靜。
“肖局,馮子帆的手裡有槍!”王小虎叫了一聲,肖遠山點了點頭:“這一點我早就猜到了。”王小虎苦笑了一下:“可有一點你一定沒有猜到,他現在讓‘毒鼠強’向歐陽開槍,說是要先把歐陽的手腳給廢了,肖局,我覺得事不宜遲,要不我假裝送錢進去,然後……”邢娜說道:“我來吧!”
肖遠山把目光移向了馮開林,馮開林皺着眉頭:“再等等,你們不覺得奇怪麼,馮子帆爲什麼要讓‘毒鼠強’來做這件事?和歐陽有仇的人是他而不是‘毒鼠強’!按道理說他應該親自動手才解氣,而不應該是假手於人。”
肖遠山不解地說道:“馮局,你的意思是?”
馮開林說道:“有沒有這種可能,馮子帆和‘毒鼠強’之間發生了什麼分歧,馮子帆讓‘毒鼠強’對歐陽出手是想把‘毒鼠強’逼到沒有退路!”如果歐陽雙傑能夠聽到馮開林這話他一定也會爲此拍手叫絕,歐陽雙傑從進來以後就發現了,雖然表面上“毒鼠強”對馮子帆唯命是從,可是“毒鼠強”的臉上卻有着無奈,說明他打內心底不想再跟着馮子帆繼續錯下去。只是此刻他沒有辦法,他已經指揮不動他的那幾個手下。
歐陽雙傑一直在想怎麼利用這件事情做文章,現在倒好,馮子帆也發現“毒鼠強”不對勁了,使了這樣一個陰招。
槍此刻就握在“毒鼠強”的手中,他會怎麼辦?會真聽從馮子帆的話對自己下手麼,歐陽雙傑眯縫着眼睛望着“毒鼠強”,“毒鼠強”苦笑了一下:“歐陽警官,對不起,你也看到了,我,我是被逼的。”
說着他拿起槍,對準了歐陽雙傑。
歐陽雙傑的心狂跳不已,雖然他早已經預測過了危險,也知道自己這一次很可能會捐軀,可是真正如此近距離與死亡面對的時候他還是很緊張的。
馮子帆就站在“毒鼠強”的身後,他看起來很警惕,歐陽雙傑看到他的手也在悄悄地有着小動作。
歐陽雙傑突然就鬆了口氣,他淡淡地說道:“‘毒鼠強’,我勸你還是放下槍吧,因爲這把槍里根本就沒有子彈!”歐陽雙傑說這話是因爲他從“毒鼠強”的眼裡看到了恐懼與掙扎,他甚至也猜到了“毒鼠強”想幹什麼,“毒鼠強”當然是不會對自己開槍的,這小子是想反戈一擊,掉轉槍口對準馮子帆,歐陽雙傑喝破槍裡沒子彈就是不希望他做傻事,只有“毒鼠強”沒和馮子帆徹底翻臉,自己纔有利用他們之間這個矛盾的機會。
“毒鼠強”的心裡一驚,他看了看自己手裡的槍,又扭頭看了看身後的馮子帆。
馮子帆笑了:“他說得沒錯,槍里根本就沒有子彈!”“毒鼠強”冷笑一聲:“馮先生,你這是拿我開涮呢?”馮子帆搖了下頭:“你錯了,我只是想和歐陽警官玩玩,沒想到他還是那麼厲害,一眼就看穿了。”
馮子帆走到歐陽雙傑的面前:“能告訴我你是怎麼看出槍裡沒有子彈的麼?”
歐陽雙傑冷笑一聲:“你的疑心病很重,這樣做無非是想看看他是不是和你一條心,你懷疑他,試想以你的性格怎麼可能把有子彈的槍交給一個你根本就不信任的人呢?再說了,這兒除了你其他的人都是他的手下,他握着槍就等於拿到了在這兒主事的話語權,你馮子帆會那麼輕易把權利交出去麼?”
馮子帆的臉色一會青一會白的。
“毒鼠強”的臉色當然也不好看,他怎麼會不明白馮子帆的用心,馮子帆籠絡了自己的手下,架空了自己,還試圖用這樣惡毒的手段來坑自己,那也就罷了,竟然這還只是個試探,若不是歐陽雙傑一語道破,他反戈一擊,槍口對準了馮子帆的話,那麼或許馮子帆另一把槍的子彈很可能就射穿了他。
“妙,說得妙,不愧是心理專家,把我的心理摸得倒真是很透徹,阿強,別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再好不好的偏偏要斷兄弟們的財路,你以爲現在再倒向警方他們就會放過你們了嗎?你們在警察的眼裡就是混混,就是這個社會的渣滓、垃圾!你摸着自己的良心問問,你對得起這幫兄弟夥麼?”
馮子帆一臉的義氣凜然。
“強哥,你是怎麼了?不會真的爲了一個條子出賣弟兄們吧?”和馮子帆走得最近的那個小弟嘆了口氣,那樣子大有怒其不爭的感覺。
“毒鼠強”後退了兩步,一臉的氣憤:“你們難道就沒有想過麼,這錢有命賺可有命花嗎?綁架,勒索也就算了,可是現在還要殺警察,你們一個個的腦子都進了水?只看到錢,沒看到危險嗎?
他已經退到了歐陽雙傑的身邊,而就在這個時候“砰”地一聲,貨倉裡那盞昏暗的燈竟然滅了。
“行動!”
幾乎就在貨倉的燈熄滅的同時肖遠山就一聲令下。
這是個很好的機會,貨倉裡突然陷入一片漆黑,應該不是馮子帆乾的,這種情勢對於他來說反而是不利的。
守在門口的幹警們聽到肖遠山下達的命令一下子就衝了進去,警察、武警一下子衝進去了十幾個人,手電光也閃成了一片。
“不許動!”“不許動!”
場面先是混亂,但馬上就安靜下來了。
“歐陽,你沒事吧?”邢娜跑到了歐陽雙傑的面前,替他解着繩子,歐陽雙傑微笑着搖了搖頭。
“馮子帆不見了!”這是“毒鼠強”的聲音,此刻“毒鼠強”已經蹲在了地上抱住了頭,可他還是左右找着。
歐陽雙傑已經被解開了,段楠也安全了,但馮子帆卻真的沒有了蹤影。
肖遠山一臉的氣憤:“怎麼會這樣?他是怎麼跑的?”
歐陽雙傑走到“毒鼠強”面前:“剛纔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毒鼠強”搖了搖頭,這時跟着“毒鼠強”年紀最小的一個小混混怯怯地站了起來:“是有人故意打掉了燈的,我,我只看到那人的影子,那個人當時也在貨倉裡,我沒來得及叫出聲來,燈,燈就滅了,接着警察就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