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律師!”一個聲音在楚虹辦公室的門口響起,楚虹的身子一震,這聲音曾經很是熟悉,她正站在辦公桌後的文件櫃前,翻閱着一本案例,聽到這聲音她並沒有回頭,只是深深地吸了口氣:“你來做什麼?”
來的人是羅素,羅素笑眯眯地走了進來,也不等她招呼,一屁股就坐在了沙發上。
“來看看故人!”羅素回答道。
楚虹這才放下手中的《名案綜錄》,轉過身來,望着羅素:“你恐怕並不是想來看我吧?”她走到沙發邊也坐了下來:“說吧,你來的這兒的目的是什麼?我想應該是受人之託,對嗎?”
羅素點了點頭,他知道楚虹是個聰明人,和這樣的人打交道最好是直來直往,就像自己和歐陽雙傑之間也是一樣。
楚虹眯縫着眼睛:“聽說你最近與那個歐陽雙傑打得火熱?”
羅素笑了:“我恰好因爲要給市局寫一篇人物專訪,局裡就推薦了歐陽隊長,你也知道,我寫稿子是不會只是看他們提供的那些所謂的資料,所以我便深入到歐陽隊長平日的生活與工作中去,經報社領導和市局領導同意,允許我跟着瞭解他們是如何辦案的,又正好碰到林城接連發生了大案,所以……”
楚虹冷笑一聲:“也就是說今天你到我這兒來就是受了歐陽雙傑所託,他一定也向你瞭解過我吧?”
羅素沒有否認,而是輕輕嘆了口氣:“其實我也很好奇,我一樣很想知道你是用什麼法子使得那個趙代紅這麼輕易就認罪了?”
楚虹的臉色微微一變:“羅素,你說這話要負責任,我是趙代紅的辯護律師,怎麼可能會誘導他認罪呢,你這麼說傳出去對我會造成什麼樣的影響你想過麼,如果你再這樣信口雌黃的話,我一定會告你!”
羅素舉起了雙手,做出了一副投降的樣子:“別,楚大律師,你這樣嚇我,我好怕的!”
楚虹白了他一眼:“好了,你走吧,我很忙,另外我提醒你一下,這兒並不歡迎你,請你以後就別再來了。”
楚虹下了逐客令,羅素一臉的無奈:“得,你不用攆我,我走就是了。”羅素站了起來就準備離開,不過他突然又開口說了一句:“我聽歐陽說衛揚帆好像並沒有死,而警方已經下大力氣在找他了。”
說罷羅素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他根本就沒有再去看楚虹一眼,而楚虹的目光凝聚在了羅素的背影上,直到他徹底在自己的視線裡消失。
楚虹這才嘆了口氣靠到了沙發上,儘量地放鬆自己,長長地出了口氣。
半天,她才睜開眼睛,掏出手機撥打了一個號碼。
“你們是怎麼搞的,看個人都看不住?嗯,看緊了,再不能出什麼意外。照我說的做就是了,別自作主張,記住,別傷害他。”
羅素從楚虹那兒出來就開着車去了市局。
歐陽雙傑見羅素來,他問羅素是不是去見過楚虹了。羅素便把見楚虹的事情大致說了一遍:“我告訴她了,警方知道衛揚帆還活着。”歐陽雙傑點了下頭:“嗯,就算你不告訴她,她也會知道,之前我就把這事情透露給了莫雨霏。如果她們真是一夥的,莫雨霏應該早就把這事情告訴她了。”
“對不起,我也沒能夠從她那兒打聽到些什麼,她對我很是戒備,她還知道我是受了你所託。”羅素聳了聳肩膀,歐陽雙傑笑道:“好了,你不必自責,我和她也有過接觸,她是一個很聰明的人,我們想要從她身上找突破的話不是那麼容易的。”
羅素認爲最好是能夠找到衛揚帆,只要能夠找到這個案子的男主角,那麼一切都不攻自破了。可是諾大一個林城,對方想要藏住一個人根本就不是什麼難事。
“難啊,我們已經投入了許多人力去搜索,但根本就是大海撈針。”歐陽雙傑把警方的難處說了出來,羅素想了想:“這樣吧,我也有些人脈,幫着你們打聽一下吧。”
歐陽雙傑表示了感謝。
羅素又問他接下來有什麼打算,距離答應溫嵐的十天時間已經過去了兩天,總是這樣耗着也不是個辦法。
歐陽雙傑說他已經在想辦法了,辦法總比問題多,他相信一定能夠找到一個突破口的,只要能夠將案子撕開一道口子,那麼離真相大白就不會遠了。
羅素拍了拍歐陽雙傑的肩膀:“我對你有信心,你可是有名的神探。”
歐陽雙傑苦笑道:“什麼神探,不過是運氣,偏偏在這個案子上我的運氣好像並不好。”羅素皺了下眉頭:“如果我是我們的對手,或許我會把衛揚帆的死給做實嘍,爲什麼要讓他活着呢,留着他,根本就是一枚定時炸彈。”
歐陽雙傑愣了一下,還沒等他對羅素這句話品出味來,羅素已經走了。
羅素提出的這個問題歐陽雙傑當然是想過的,他也曾經過王小虎說,對方留着衛揚帆就是衛揚帆還有利用的價值,那這個所謂的價值是什麼呢?
羅素爲什麼要說出這段話,莫不是想告訴自己,自己之前的想法是錯的?對方留下衛揚帆並不是想要利用他做什麼,而是對方根本就不想殺他,反觀吳飛案,衛揚帆與歐燕很是相似,難道衛揚帆纔是這個案子中的既得利者麼,可如果真是那樣,又怎麼解釋衛揚帆會給自己打電話,又在視頻中上演了衛揚帆逃命的那一幕呢?
歐陽雙傑搖了搖頭,這個問題一時半會他還真是想不明白。
難道那電話和那段視頻是假的?是有人故意做戲想要混淆警方的判斷麼?如果是這樣對手就太厲害了,他們竟然摸透了自己的性格,知道這個及時掛斷的電話會勾起自己的好奇心,然後又在那監控攝像頭前留下了這模糊的一幕。
歐陽雙傑想得頭都大了,那句老話說得沒錯,一切皆有可能。
大膽假設,小心求證沒有錯,可是當做出大堆的假設,那求證的過程就很是痛苦了。
最爽快的辦法是什麼,那就是把懷疑的人都抓起來,進行嚴刑逼供,可是可能麼?不可能,作爲一個執法者,應該是維護法律的尊嚴,而不是去蹂躪,去踐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