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之夜的種種經歷像夢魘般讓詡凡揮之不去,坐臥不安。他想過千遍萬遍,他要帶走流霜,不顧一切地帶走她。不然,最後等待他們的只能是瘋狂。
歐楚君一如既往,以折磨他爲樂趣,且樂此不疲。詡凡則一副聽之任之的心態,既然她要看到他痛苦,那他就滿足她。反正他早就無所畏懼,現在,他急需一個機會,一個和柳情單獨相處的機會。
正月初五,在歐府團坐吃飯的時候,歐楚君興致高昂,不停地大開柳情的玩笑,直說得歐建培都皺起了眉,不悅道:“你這丫頭,不要總是欺負柳情,她是心地良善才不跟你計較!凡事別太過份!”
詡凡感激地看了看歐建培,同時也更加擔憂,他這麼在意柳情,如若知道真相······他不敢想下去了。
被父親一頓搶白,歐楚君總算有所收斂,對着柳情笑道:“柳情,你不會真跟我生氣吧?”
柳情搖搖頭,無所謂地低聲道:“我沒關係!你無需介懷!”
這樣的回答似乎超出了楚君的想象,她本來希望看到對方的無助和不知所措,而現在,她失望了。
柳情站起身,對着大家抱歉道:“你們繼續,我想先回房休息!”
“你不舒服?”歐建培立刻關切地問。
“就是感覺累!躺一下應該就沒事了!”
歐楚君在餐桌下用腳碰了碰詡凡,面現曖昧得意之色。
偏巧這時,歐府的管家跑了進來,氣喘吁吁地報告:“老爺,不好了,院裡着火了——”
“什麼?”歐建培即刻起身奔出餐廳,歐楚君也快步跟了出去。
在一片混亂中,詡凡趁機湊近柳情身邊,語速極快地說:“明日下午三點,我在陶然亭等你!你一定要來!”
沒等柳情屢清思緒,也不容她有任何反駁的機會,詡凡已然離開了。
柳情正在愣神之際,歐建培父女相繼走了進來。
歐建培見柳情呆呆的出神,以爲她害怕了,忙攬住她的肩安慰道:“沒事了,是他們放煙花不小心引着了西邊的花房,此刻已經撲滅了!”
柳情匆忙中說了三個字:“那就好!”
陶然亭別來無恙,只是在這個敏感時期,它幾乎已經人跡罕至了。偌大的庭院更顯蕭瑟。
詡凡仍舊來得很早,他的耐心已經越來越好了,等待流霜變成了他的習慣,也成爲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分。
這次,他總算沒有失望,等待終於有了結果。準三時,他看到柳情施施然走下了黃包車。
他急切地迎了上去,興奮道:“你來了!”
柳情並未理他,低頭加快腳步進了陶然亭公園。
詡凡聳聳肩,只好緊隨其後。
直至走近了公園深處,詡凡趕過去攔住了柳情,喘着氣道:“別跑了,你跑不掉的!”
這句話一語雙關,讓柳情驟然止步。她的一雙秋水盈盈蓄滿了淚,終忍不住順着白皙的面頰滑落下來,被寒風一吹,頃刻間冰涼刺骨。
詡凡一語不發地將她擁進懷中,讓她的臉緊貼在自己的衣服上,他此時能做的,也唯有這樣。
這樣的懷抱讓柳情被徹底擊潰,她痛哭失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