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郊外送別了韋小寶,康熙、胤禩馳回京城。進了城,康熙把馬寄存在一家叫“月來客”的客棧裡,便抱着胤禩逛街去了。其實,康熙對逛街沒多大興趣,主要是胤禩喜歡。胤禩長到五歲從沒出過宮,這次難得康熙帶他出來,怎能不好好玩。
別處怎樣,胤禩不知道,只看京城,的確是繁華富貴之地。紫禁城多是王公貴族居住地,以及六部衙門等辦公之地,中城和外城才真正的鬧市街區。整個京城從內到外依次是紫禁城、紫金城、石頭城,所住居民的地位也是從內而外依次降低。對小孩子來說,當然是喜歡熱鬧的地方。康熙自然是依着胤禩,選在中城金陵城遊逛。
因太宗皇帝多爾袞是一位穿越者,且在位五十年。其思想多少有些現代化,在他的影響下,清朝提前接觸了資本主義。因此,京城建設頗具現代化。有交易區、住宅區、娛樂區、學院區等劃分。交易區商品豐富,不僅有本朝商品,也有外國商品,街區上不僅有本朝人,亦有奇發異眸的外國人。住宅區的建築風格也是中外合璧,不拘一格。娛樂區的娛樂場更是歷朝所不及,煙花柳巷、琴棋書畫社、體育場、會所、等種類繁多。學院區自然是書院、學校、圖書館、出版社等的集聚區,人們不分貴賤均可以到公共書院讀書,在公共學校學習各種技藝,書院相當於文科學校,學校相當於理科學校。自多爾袞起,報社的發展是最快的。至今日,已經成了體系,遍佈全國。
在崇德(多爾袞年號)十年,水泥已經研發出來,並用於建築修路。京城除紫禁城外,道路多是水泥鑄成。每日有人清掃,接道並不髒亂。
康熙抱着胤禩慢慢走着,胤禩覺得有些拘束了,要下來自己走。康熙便放下胤禩,牽着他的手。胤禩便扯着康熙到處跑,見到店鋪進去瞧瞧,遇到小攤兒,駐足看看。若是見了喜歡的便買了,統統讓他們送到康熙的哥哥裕憲親王福全那裡。庶民器物自然不比皇室用品,但物以稀爲貴,對這些民間玩意,前世今生,胤禩都沒見過,覺得新奇。好在康熙不是出門不帶錢的主,而且帶的極多,極大地滿足了胤禩的購物慾。京城很大,二人逛了半天尚未走出商業區。
逛了這半日,胤禩的新奇勁兒下去了,腳步緩了下來。康熙滿面微笑的牽着兒子悠然而行,胤禩一手被父親牽着,一手拿着糖葫蘆吃的滿臉幸福。真是一幅溫馨的畫面。胤禩的糖葫蘆剛吃到一半,便有個和胤禩一般大小的小女孩趁着她的奶嬤嬤買東西的空,眼巴巴的瞅着胤禩跟了上來。胤禩發現了她,便停下來,轉過身,那小女孩也停了,可憐巴巴的看着胤禩手裡的糖葫蘆。她衣着鮮明,不像是窮人家的孩子。
胤禩看看她,又看看自己手裡吃了一半的糖葫蘆,道:“你想吃糖葫蘆?”女孩點點頭,胤禩道:“爲什麼不讓你的爹爹媽媽買給你?”那女孩道:“他們買的沒有你手中的好吃。”胤禩道:“你怎麼知道我手中的好吃?”女孩兒道:“因爲你長得好看,我們家裡的人經常送東西給我吃,越是那些好看的姐姐們的東西最好吃,那些又老又醜的人,給的就不是很好吃。你是我見過最漂亮的,比家裡最漂亮的姐姐還要漂亮。你的東西一定是最好吃的。”
胤禩本來是要把糖葫蘆給她的,聽到她說自己漂亮,便不高興了。狠狠咬了一口糖葫蘆,“哼”一聲,扭頭就走。那女孩急了,扯着胤禩的袖子,眼睛裡開始溼潤,又極力忍住,彷彿受了天大委屈似的。再加上她長得可愛,讓人不忍傷害。胤禩看了看只剩了兩個的糖葫蘆,決定不與她計較了,抿抿嘴,又吃了一個,把最後一個留給她。
女孩歡喜的接過糖葫蘆,眼裡的水光瞬間消失無蹤,彷彿從沒出現過。女孩拿着糖葫蘆,趁着胤禩不防備,在胤禩那如花似玉的小臉上,“吧唧”一口印了個水印,扭頭跑了。跑了幾步又對着胤禩回眸一笑,可惜在胤禩眼中沒有百媚生。胤禩秀眉皺起,怒瞪着女孩,拿衣袖狠狠地擦着被親的地方。
這一切都被康熙看在眼裡,他樂意看兒子的好戲。當那女孩親上胤禩時,康熙沒了看好戲的表情,皺着眉蹲下來幫着胤禩擦。康熙覺得自己兒子是天之驕子,不是什麼人都可以輕薄的。不過康熙還沒有到與一個小孩子計較的地步,並未想把那小女孩怎麼樣。
康熙抱起胤禩,大步向“月來客”方向走去。將到客棧,胤禩看到一家叫“有間茶舍”的茶館。便想進去,對康熙道:“爹,有間茶舍。”同時用手指着茶館的招牌。康熙順着他的手看去,也覺得這間茶館的名字取得別緻,便抱了胤禩進去。
剛進了門,便有穿戴乾淨整齊的夥計贏了上來,見康熙儀容俊美,衣飾不凡,想來是個財主。邊引康熙上樓邊滿面笑容的道:“這位爺怕是第一次來‘有間茶舍’吧,看着您面生。小公子長得真俊,幾歲了?”康熙在一般人眼中向來是嚴肅的。一言一行都有一種上位者的氣勢,彷彿天生的王者。面對這小小夥計的問題,康熙不予回答,只叫他帶路。或許夥計也覺得與康熙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便不再多說,領着康熙上樓,撿了一個靠窗的雅座。
康熙在主位坐了,讓胤禩坐到他腿上。夥計道:“爺要些什麼?”康熙也不翻看茶譜直接點了龍井。
不多時,夥計端着一隻托盤上來,托盤上罩着紗罩。端到桌上,將紗罩打開,是六樣精緻的點心。夥計將點心一一放到桌上,道:“這是贈送的,請慢用。”夥計一走,茶博士上來。將沏好的茶倒了兩杯放到桌上,說一聲:“請用。”便下去了,乾淨利落。待茶博士走後,康熙方露出滿意的神色。康熙知道胤禩不喜歡喝茶,便挑了一樣點心給胤禩,自己則看着樓下說書的人,端着茶慢慢的品。
胤禩邊吃點心邊打量茶館,這茶館比起別處沒什麼特別的,但是給人的感覺卻大不相同。一樣的擺設,卻比別處乾淨,一樣的夥計、茶博士,比別處的有眼色。夥計清一色的藍衫,茶博士都是繡邊兒的藍衫,衣服乾乾淨淨,髮髻疏的一絲不苟,看着就覺得舒服。最讓胤禩注意的也是那位看起來來只有二十歲的說書人,因爲他不像是個說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