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夜在聽過溫涼講述剛剛在餐廳裡發生過的事情之後,給黑修斯打了一通電話。然而電話卻響了好一陣都無人接聽。這倒是意外了,黑修斯的私人電話,一般響鈴不會超過四聲,對方就一定會接聽的,可這次,最後一隻到手機鈴聲提醒電話那頭暫時無法接聽,掛斷了黑修斯也沒有接聽。
溫涼也有些震驚的拿出手機說:“我給卿卿打個電話試試。”
她撥通夜卿的電話,沒一會兒,電話就被掛斷了。
夜卿驚訝的擡起頭來看着祁夜說:“卿卿,掛我電話……”
這還真是有史以來第一次,被夜卿掛斷電話。
就在溫涼準備再次給夜卿打電話的時候,卻被祁夜突然從手裡抽走了手機。溫涼不理解的擡頭,皺着眉頭,粉脣輕嘟:“幹嘛呢?”
“不用打了。”祁夜從背後摟住女人,將頭輕輕的磕在女人瘦瘦的肩膀上:“一男,一女。成年,有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在家裡的臥室裡,不接電話,你覺得再打電話去打擾,好嗎?
”
溫涼回過頭:“你怎麼知道他們在一起?不對,重點是,你怎麼知道他們都在臥室?”
“我剛剛給二黑打電話,問simone的事情。他說他在臥室,我剛好聽到夜卿的聲音,所以……”
“所以更要打電話了,我家卿卿是就算滾牀單也一定會接電話的人!!”溫涼伸手去搶自己的手機。
然而祁夜卻直接將手機舉過頭頂,不讓她打。
溫涼站在沙發上朝着那人的手伸過去,卻被他直接伸手從沙發上攔腰抱起,像是抱孩子一樣的姿勢。爲了防止摔下去,溫涼趕緊伸腿勾住男人的腰。
“你認識的夜卿是滾牀單也一定會接電話的人,我認識的二黑絕對是滾牀單的時候不會讓對方接電話的人。所以……”
“知道了,放我下來。”她拍拍男人的肩膀,示意他放自己下去。
男人倒是挺享受的託着她的臀,最後開口道了一句:“親一口就放你下去。”
被男人弄得沒轍了,溫涼抱着男人的腦袋,就在他的額頭上親了一口。
**
黑修斯的臥室裡。
五分鐘前,夜卿突然敲門走了進來,那時,黑修斯正準備睡午覺。而她就站在他面前,對坐在牀上的他說:“你有空嗎?我想找你聊聊。”
當時黑修斯蓋被子的動作都遲緩了好幾秒,然後才擡起頭看着夜卿問:“談什麼?”
“感情問題。”夜卿說。
然後黑修斯的電話響了。他按了靜音,沒理會。
沒過一會兒,夜卿的手機又響了,她剛掏出來,準備接聽。可是還沒看到來電顯示究竟是誰,就被黑修斯伸手直接將她的手機奪過去,按下了掛斷鍵。
然後,兩人之間一直保持沉默,黑修斯坐在牀上等着夜卿開口,夜卿醞釀了好一陣,最後從兜裡掏出一瓶藥丸,‘啪’的一聲,放在牀頭櫃上。
這是當時她丟在藥房門口垃圾桶裡的藥,可後來不知怎麼的,在將溫涼送到森普集團之後,她再次路過那個地方,又鬼使神差的將瓶子給撿了回來。
黑修斯伸手去拿那藥瓶,夜卿問:“你知道里面裝着什麼吧?”
“會讓你主動來找我的東西。”男人輕輕地拿着那藥瓶,一臉意味深長。
所以,實際上這的確是他做的好事兒,而他也知道自己一定會發現這裡面放着的是維生素,不是避孕藥,而他就是爲了讓她能有藉口理直氣壯的來找他。也側面說明,他是算準了自己不相信他,會將這藥拿去做鑑定。
“以後別做這麼缺德的事情了,不符合你身份。”這件事情她決定跳過。
她聽了溫涼的建議,要和黑修斯好好談一談,可是當自己真正站在他面前的時候,卻忘了自己到底要說什麼,一開始在門口打好的腹稿,此時此刻卻全都忘了。
明明有那麼多問題要問他,明明隱藏了那麼多年的疑惑,可當他真正坐在自己對面等待着自己開口的時候,夜卿卻一個問題都不記得了。
“算了。”最終,她拿起那個瓶子,轉身要走,終究還是覺得這樣坐下來好好談心的方式不適合她。
黑修斯伸手,一把將她拉回去。
夜卿轉過身子,直接撲在了男人的身上。他伸手,圈住女人的腰:“小卿,在我這裡,不能半途而廢。”
男人成熟的嗓音,聽起來很入耳。忽然想起上次沐序說過的話,選了二黑,你才能做無憂無慮的公主。不選二黑,你只能做自立自強的女王。誰不希望被別人像公主似的捧在掌心裡?
其實沐序這話是沒錯的,在別人面前的時候,夜卿總覺得自己是可以獨當一面的,只有在黑修斯面前的時候,她才覺得自己也是需要人保護的。
所以每當他用那種成熟的,寵溺的,任由她胡作非爲的語氣對着她說話的時候,她就越是不知所措。
“說吧,想談什麼?”他這是洗耳恭聽的架勢。
但夜卿不習慣被人這樣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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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輕輕,爲什麼是你妹妹?”她伸手去掰男人的手指,可他卻將她扣在自己懷裡,扣得很緊。
“顧輕輕是我親妹妹。”
“突然冒出來的?”
“一直存在,我卻一直沒找到的。”他說。
想了想,夜卿才終於想到自己想問什麼,她開口問他:“那當年……我追到芬蘭見你,和你發生關係的第二天早上,你不辭而別……”
“我去了挪威,爲了找到我唯一的親人。那時我給你留了消息,讓你等我回來,等我對你負責。但黑子明要一個全心全意爲他出生入死的人,不要一個會因爲其他感情而導致任何阻礙的人……”
夜卿很瞭解黑子明,也知道當初自己是如何在黑子明的訓練下長大的。所以當黑修斯把話說到這裡的時候,她就明白了……
“所以,我沒來得及看到的那條短信,是你親自撤回去的?”夜卿問。
黑修斯點頭:“那天半夜,我接到黑子明的任務,讓我去挪威辦事,即刻出發。剛好付譽查到關於我妹妹的蛛絲馬跡,也是和挪威有關。黑子明當天是到芬蘭酒店我的房門門口來接我,我自然不敢叫醒你。遂跟着他一起去機場後,藉由上洗手間的藉口給你發了一條短信,然後和黑子明一起上了飛機。在赫爾辛基機場飛往奧斯陸機場的這段飛行旅程中,我想你應該有足夠的時間去確認那條短信。”
說到這裡,黑修斯沉默了兩秒,纔開口繼續說:“後來……黑子明到底還是發現了那條信息。”
所以……後來她之所以沒看到那條短信,是因爲黑子明不會要一個三心二意的黑子明,因而才幹脆的將他們之間的愛情謀殺在萌芽的階段,所以那條短信,最終沒有到自己的眼裡。
而自己,則一直以爲,當初是他先放棄了她。
黑修斯在她的腦海裡塑造的,則一直都是黑修斯爲了其他的女人拋棄自己。這中間……全是誤會。
看着夜卿的表情緩和了些,黑修斯方纔開口,低頭,有些溫柔的看着自己懷裡的女人,說:“我有一個很長的故事,故事裡有我的身世,我的父母,以及爲什麼顧輕輕是我的妹妹。小卿,你呢,做好聽的準備了嗎?”
**
寧和醫院。
溫涼突然接到秦剛的電話,說溫莎哭了……
她和祁夜第一時間就開車到醫院。
站在溫莎的病房裡,秦剛的表情也顯得有些高興,他看着牀上安靜躺着的溫莎說:“fred教授的治療方法是可取的,司南成每天晚上都會過來陪着溫莎,常常是牽着她的手就趴在牀邊就睡着了,雖然還是沒有把握溫莎會醒過來,但不管是從哪方面來說,至少她今天掉眼淚的這個行爲來看,患者的潛意識還是有活動的,也就是說,周圍的人如果多和她溝通交流的話,是有效果的,她能夠聽到我們所有人的聲音。”
溫涼激動的撲在祁夜的懷裡,因興奮而抓住男人的西裝外套。
男人安慰的手臂,有一搭沒一搭的,輕輕地拍着她的後背,安慰着她。
秦剛笑着說:“我還要去找一趟fred教授,正常情況來說,估計一會兒司南成就會過來了,你們在這裡陪溫莎說說話吧!”
說完,秦剛離開。
溫涼上前,抓住溫莎的手。她如干柴一般的手,讓溫涼握在掌心裡都覺得心疼。
她突然想起一件事來,回頭對祁夜說:“今天simone就是爲了莎莎捐款的事情纔來包餐廳的,就是爲了讓卿卿不要繼續調查這件事情。當初simone的那筆捐款我一分錢沒動,我們直接給他轉回去嗎?還是留下?”
溫涼話剛剛說完,都還沒來得及聽到祁夜的回答。
突然,司南成出現在門口,他眉頭輕輕地蹙着,問溫涼:“simone?”
司南成的這個表情太詭異了,溫涼不是沐序,原諒她一時之間分析不出來,於是只是懵懵的問了一句:“怎麼了?”
“你是說……simone捐了一筆款項到莎莎頭上?”司南成問。
溫涼有些迷茫的點點頭:“是啊,看來你都聽到了,我……”
“菲勒柴爾德家族的第一順位繼承人,simone?”司南成接着問,完全無視了就站在他身邊的祁夜。
“嗯。有什麼問題……”
溫涼話還沒說完,司南成突然之間轉身,快步朝着電梯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