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涼又仔細的打量了男人一番,最後終於將目光落在了他的手臂上,問:“爲什麼要把手揣進兜裡?”
“你想想看,莫未安有沒有做類似的動作?”祁夜提醒溫涼。
溫涼開始回憶剛剛和莫未安見面的事情,最後想起莫未安站起身來的時候,的確是有一個類似於習慣性的動作,那就是將手插進兜裡去。
當時這個很簡單很普遍的動作並沒有吸引溫涼的注意力,因此他也並沒有放在心上,而祁夜現在單獨將這個問題提出來,那就證明肯定是有用的。所以她期待的看着男人問:“當時莫未安站起身來的時候也將手放進兜裡了,所以呢?能證明什麼?”
祁夜突然掏出錢包來,遞給溫涼:“幫我拿一下。”
溫涼不知道祁夜要幹嘛,但是卻順手就將他遞過來的東西接了過去。
“別動!”祁夜看着溫涼。
溫涼嚇得僵在原地沒敢有任何反應。
然後就聽到男人開口:“看看你現在用哪隻手拿的錢包。”
溫涼一低頭,看到自己的右手正拽着他的錢包,但她並不明白他這個動作的意圖,所以她開口問道:“然後呢?”
“當一個人雙手都有空的時候,而另外一個人在對立面遞東西給他的時候,對於一個習慣性使用右手的人來說,在他雙手都有空的情況下,他會條件反射的伸出右手去接,並且不會有任何遲疑,而對於一個左撇子來說,他會習慣性的使用左手。”
溫涼認真的聽着。
祁夜說:“祁明是個左撇子。上次打高爾夫的時候,他熟練的用着右手,讓我沒看不出一絲破綻,隱藏得很完美,絲毫不像是個左撇子。而這次,當莫奶奶坐在他的對立面,對着他伸手想讓他攙扶的時候,作爲一個左撇子,他應該毫不猶豫的伸出右手去攙扶,而左撇子卻是習慣性的伸出左手去。他當時的動作,是將左手從褲袋裡抽了一部分出來,然後又將左手放了回去,隨後才伸出右手來裝作什麼都發生過一樣扶着莫奶奶的手臂。這證明什麼?”
“莫未安想要隱藏自己其實是個左撇子?”溫涼的小臉上有些興奮的表情,就像是小時候解開了一道奧數題那樣,甚至覺得有些成就感。
祁夜點頭:“他到底是不是左撇子不知道,但看得出他想隱藏自己的左手,或者隱藏自己是個左撇子的事實,又或者,兩者皆是。記得當時他去拿指甲刀的是哪隻手嗎?”
這個溫涼當然記得了,而且還記得很清楚,因爲當時她就站在茶几前面,莫未安剪指甲的時候,她正好看着他執行了一系列的動作。
而莫未安拿指甲刀的,是右手。剪下來的指甲,卻是左手大拇指的指甲。所以……
“自從我們進來,他就將手插在褲袋裡的原因,就是爲了掩藏左手?”溫涼立刻將那個包裹在紙巾裡指甲拿了出來,擺放到祁夜面前,問他:“所以……你的意思是,這個指甲是假的?”
“嗯。是不是假的,回去讓沐四驗鑑定一下不就知道了?”他牽起她的手,其實這個鑑定做不做都無所謂,反正他已經確定了鑑定結果。
但溫涼還是決定把指甲送到沐四那裡做個鑑定。
她跟上前去,和祁夜並肩走着。
前面,一大片的花田映入眼中,溫涼的目光聚焦起來。
朝着前面跑去,看着那漂亮的木頭做的標識牌,上面寫着大大的‘櫻草田’三個字。
她立刻蹲下身去,看着那一株株的漂亮小植物,回眸問祁夜:“這就是櫻草嗎?”
株叢雅緻,花色豔麗,一簇簇的,有白色,有藍色,有粉色,還有黃的,橘黃的,以及漂亮的紫色。在整片花田排列起來,像是精緻又漂亮的彩虹。
祁夜也隨着溫涼蹲下身子,應她:“嗯,櫻草。也叫櫻花草,或者櫻草花,還叫報春花,晚景花。花期很長。”
這花,一朵朵的來看,自然沒有玫瑰那麼顯眼,但當排列成花田的時候,卻美得讓人移不開眼睛,蓬勃的生機裡,還讓人覺得震撼。就那樣安靜的生長着,不驕不躁。
溫涼裹着身上的米色棉襖,面帶微笑的沿着花田中的那條路走去。穿着白色羽絨服的祁夜,就安靜的跟在她身後。
“再走就是海邊了。”他說。
女人胡然頓住腳步,祁夜順着她的方向看過去,只見兩隻蜜蜂正在花朵上盤旋着。這花沒有香味,靜謐的美,卻沒想到竟有蜜蜂盤旋。
“想知道這花的花語嗎?”祁夜突然湊近溫涼的耳邊,輕聲問她。
她回眸:“有嗎?它的花語是什麼?”
“親我一口我就告訴你。”他摟着她的腰,從旁人看來,也是甜蜜至極。
知道他在逗自己,所以溫涼推開他的手,並沒有把這個問題放在心上,而是跑入了花田深處。
穿着米色棉襖的小女人,在奼紫嫣紅的花田裡,身後是明媚的暖陽。她拿出手機來,正專心致志的拍着漂亮的花朵。遠處的祁夜,手正揣在羽絨服兜裡,剛好摸到了手機。
鬼使神差的掏出手機來,按了好幾下快門。
看着照片裡的女人,祁夜脣角的弧度越發上揚,似乎對手中的照片十分滿意。他將手機揣進了兜裡,看着不遠處的小販,出了神……
在溫涼的鏡頭裡,是另外翩然的蝴蝶,彩藍色的翅膀,在白色的櫻花草上起舞追逐着,構成一幅美不勝收的圖。祁夜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她身後,就靜靜地望着她手機裡的畫面。
她回眸,報以他一個微笑,指着手機畫面上的彩蝶,問他:“漂亮嗎?”
他的眼睛落在她精緻小巧的臉蛋上,點頭:“漂亮。”
“我說彩蝶!”
“不及你。”
“……”溫涼笑了,拿起手機對準男人的臉,迅速的按下快門,卻裝作拍風景的樣子,很走心。
手機屏幕裡的男人,好看得分分鐘能做海報。她正看得入神,忽然對面傳來男人好聽又低沉的聲音,他看着她的眼睛,對着她說了一句:“除你之外,別無他愛。”
大海的海浪拍打在礁石上,溫涼聽得不太真切。
她拿着手機,錯愕的扭頭看向他:“什麼?”
“除你之外,別無他愛。”
一顆心撲通撲通的跳動着,溫涼嘴角揚起淺笑,輕輕地抿脣,問:“告白嗎?”
“花語。櫻草花的花語和象徵意義。”
“……”溫涼給了男人一記白眼:“這個時候你要告訴我這話是對我告白的那多好。小祁子你果然沒情趣。”
“手給我。”他對她伸手。
雖然不知道男人要做什麼,但溫涼卻伸出手去,然後一臉懵懂的望着他。只見他從兜裡掏出一條銀色手鍊來,一邊朝着她的手腕套去,一邊說:“櫻草花的花語和象徵意義是除你之外,別無他愛。白色的櫻草花代表青春、初戀。紅色的櫻草花,代表不悔,無悔的愛。無花鎮盛產銀器,以及純度最高的雪花銀。”
他將那條手鍊給她戴好。
溫涼低頭看着自己手腕上那條細細的鏈子,手鍊的形狀就是由無數的櫻草花花瓣連接環繞起來的是,別具匠心的美。
“傳說,在希臘神話中有一個叫做巴拉利索斯的青年,這位青年有一位很美的未婚妻梅麗雪爾塔,他們每天都在盼望着結婚的日子,但是,後來女孩因病去世,這位青年悲傷過度竟殉情了,神可憐他,便把他變成花,開在女孩的墓旁,這種花就是西洋櫻草花。”他深情款款的對着她說。
溫涼將目光從手鍊上移回到祁夜的臉上:“我怎麼聽到的版本不是這樣的?”
“那你聽到的版本是怎樣的?”他摟着她的肩,一邊朝着花田外走去,一邊問她。
她說:“我曾在一本書上看到過關於櫻花草的傳說。書上說,櫻花草是希臘的水澤女神悲戀的化身。有個無法言語的水澤女神愛上了英俊的青年,但是青年的身邊圍繞着一羣愛慕者。無法說話的水澤女神無法表達愛意,只能悲傷的在遠處看着他離去。日復一日,水澤女神的生命漸漸消逝,雖然失去生命,但她的愛卻繼續深情地守候着這個青年。於是,在她死去的地方,長出了一朵朵可愛的小花……那小花,就是櫻花草。”
“……”有差麼?都是悲傷的故事,最終的結局都是血染過的。
溫涼突然扭頭,抓着男人的手臂,問他:“今天是冬至吧?”
祁夜點頭:“不是早上一早起牀就給奶奶打電話了嗎?怎麼忽的又想起來了?”
溫涼的眼睛裡像是然綴滿了星星一樣,擡眸看着他說:“因爲說了兩個陰陽相隔的悲傷故事,所以纔想到這個擁有悠久歷史的節日,難道不該和活着的家人一起度過嗎?”
伸手戳了一下女人的額頭,男人溺愛的目光望着她,問:“腦袋瓜裡想什麼呢?”
她激動的推着他:“走走走,接知非到莫家蹭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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