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撕扯着自己的腳踝,陳悅然低頭一看,已經有一團黑乎乎,張着染滿鮮血的利嘴的東西在啃咬着自己。
再擡頭,一雙染滿紅血的大掌伸向自己。
“啊!”
掙扎在噩夢中的陳悅然大呼一聲,全身繃緊,一動也不敢動。
夢中的她彷彿暈倒了,直到……一個溫暖又散發着香氣的胸膛緊貼着她,有力的大掌緊抱着她的腰身。聞着這已經熟悉的味道,蓋過了令她作嘔的血腥味,她驚慌不安的心才稍稍安放了下來,緊緊蹙成一團的黛眉也緩緩放了開來。
在夢中,雖然看不見抱着她的那張臉孔,但是鼻息之間是一股獨特的香味,似乎……似乎,那味道是木犀的香味。是那個帶着獨特香氣的人抱着自己遠離了那個可怕的面具男子吧。
稍稍緩和下來的夢境又轉換了一個場所。
還有,夢境裡,主人冰冰冷冷的臉孔上,過於噬人的冷眸漸漸與面具男子冰霜般的眸子混在一起,重疊着,在眼前晃盪着。
臨窗而設的寫字檯前,王宇堯看着屏幕裡的大牀上微顫發抖的身體……毫無情緒的眼皮動了動,而後,挺起了他偉岸高大的身軀。
夜晚,未關的落地窗,微風呼呼,紗縵飄動,瑩白的月光灑進房間,鍍上一層朦朧的色調,帶來一室的靜幽的魅離。
王宇堯站在牀邊,向下凝視着,藉着月光看着牀上睡着了的人兒。
她的一呼一吸間在靜幽的空間裡就像嬰兒般的叮嚀,清楚地傳入他銳利的耳中,他靈敏的鼻子自然也呼吸到牀上女子散發着清雅的芬芳。
靜幽的空間,清雅的香味,叮嚀的呼吸,絲絲繚繞在王宇堯的周身,他的呼吸有點點不穩,即使早上在看到她落難的狼狽樣,自己都能對她有反應,更何況現在的境地是,夜深人靜,大牀旁邊,男女距離不過三尺之遠。
щшш◆ тTk ān◆ ¢ O
控制了一整天的燥熱現在有點受控不住了,之前,他一直對這個小丫頭提不起一絲興趣,更或是嫌棄她的,什麼時候起,她帶給自己的渴望,讓他的衝動來的如此的強烈,即使自己想要忽略,可他卻真實地存在着
反應,骨血裡的無比的真實。
此刻,她就在自己眼前,距離之近,只要自己一壓上都是不費力氣之舉。
那張美麗的臉上,少了白天的狼狽怯弱,長長的頭髮披散開來,透出清恬安靜睡顏,臉蛋上的肌膚都是新生孩兒般的新嫩白皙。
吐氣如蘭的氣息,就像是一種另類的召喚。
手,情不自禁的撫上那白皙絕美的臉蛋,王宇堯定定看着那微腫微紅的臉頰,指尖慢慢摩挲着。
他的大手輕輕地遊移在睡中人兒額前長長的劉海上,撥動她那烏黑的髮絲,露出了她整張精緻的小臉。
細細碎碎的髮絲邊,彷如柳葉般的秀眉緊緊地蹙在一起,她睡的似乎不是很安穩。
王宇堯有力的大掌在鎖在一起的眉宇間,輕輕一按,撫平了她不平坦的眉宇。
看着指尖下光潔的額頭上微微沁出薄薄的細汗,在月光的輝映下,跳動着月光的精華,潔白晶瑩,凝光閃爍,但,如此小巧可人的額角上,那道橫亙在一角的傷疤卻大煞風景。
王宇堯的手指尖摩挲着那道傷疤,長度約摸有10釐米,想來是被利物所傷。
爲什麼她會被利物所傷,爲什麼她會暈倒在摩爾曼斯特城堡門口,這一直都是他在疑惑的地方。
狹長的餘光掃到了她的身上,他注意到她的右手裡緊緊握在一起,透過纖枝般的指縫依稀可以看到她的手裡藏有東西。
是什麼東西?讓她在睡眠中還拿在掌心裡,而且還握的緊緊的。
透過一條小小的手縫,王宇堯看到了一些字母VILTE,那是一個品牌,在國際上享譽經久,一個優質不凡祛除疤痕牌子,那也正是他命令保鏢去買的藥膏。
看來,這就是肖克交給她的吧,但是,那藥膏到現在連包轉的外盒拆開過的痕跡都沒有。
他寬大的大手包裹着她嫩白的小手,輕輕掰開緊握在一起的五指,從她佈滿細汗的手掌心裡取過VILTE藥膏。
拆開包裝外盒,打開蓋子,瓶子裡藥膏顯露了出來,雪白的顏色,儘管是雪白無暇,卻抵不上睡中人兒白皙肌膚的嫩白與誘人。
王宇堯的食指從德國玻璃瓶子裡勾了勾些散發出薄荷香味的膏藥,塗抹在她皚皚白雪般光潔清盈的額頭上,在那一道大煞風景的痕跡上慢慢地摩挲,直至,藥膏完全被她的肌膚吸收。
看着她恬靜瑩白如美瓷的臉頰上泛紅泛腫的跡象,王宇堯的眉頭微微動了動,繼續勾着凝白的藥膏,順着光潔的額角滑向細滑的兩頰,沾着藥膏的指尖,輕輕地點在她臉蛋的最中間,慢慢地、一圈又一圈地環繞、擴散。
也許是深黑的夜太過於靜謐,瑩白的月光太過於惑人,曖昧的因子在一室內慢慢擴散。
也許連王宇堯自己都沒有意識到,此刻他的動作有多麼的不尋常,他的指尖有多麼的溫柔,他的半彎下倨傲的脊樑的姿勢有多麼的用心,的甚至,在他一向冷峻剛硬的臉頰上都是從未出現過的靜謐、柔情。
也許,他會在哪一個瞬間,想起他也會有如此的一面,這是他從未有過的舉動。
第一次,他爲一個女人祛疤,消腫。
而他,這個一向是女人身上疼痛的製造者,也會爲一個女人花上幾分鐘的耐心。
他在爲她祛疤消腫的同時,目光不離一寸地觀看着她的睡顏。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其實,他的心裡在感嘆着,原來,一個女人的睡顏還可以是這麼的好看。
而這一幕,也是陳悅然在往後的日子裡,不其然的瞬間裡總會憶起的點滴。
她也許總會幻想着這一刻,這個男人到底是怎麼樣的神情,怎麼樣的想法,爲何在給她製造了傷痛之後還會有爲她撫平傷疤。
這一刻的美好,會在她沉靜的心湖裡變的不平靜,也會是她想要剔除卻難以忘懷的一個回憶。
沉入夢中的陳悅然享受着這片刻忽來的冰涼之感,就像有一根清滑的羽毛,在她雜亂驚慌的的心田上,慢慢地拂過,瞬間,也拂去了夢境裡在她眼前那兩雙過於冰涼、駭人的眼眸纏繞的燥亂,使她得到了片刻的安然。
溫熱的指尖下是潤滑的膏藥,還有她過於細滑的冰肌雪膚,結合起來是多麼享受的觸感啊!
王宇堯的指尖,留連忘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