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出聲的這人是婁雨薇。
聽到她想要問話,楚牧峰眯了眯眼,雖然有些意外,但是沒有阻止的意思,淡然地問道:“婁小姐,你想要問什麼?”
“我想要問問褚五原,你剛纔說陳江河要殺的人中,除了你和趙大鵬外,第三個是誰?”婁雨薇皺着眉頭問道。
“是……”
“是我!”
沒有給褚五原說話的機會,孫小龍就毫不猶豫地承認了。
褚五原的話說得已經夠明顯,何必還自欺欺人呢,這點數他還是有的。
“沒錯,就是小龍!”褚五原眼神慌亂地喊道。
“哼,是我又怎麼樣?”
孫小龍深吸一口氣,咬牙沉聲說道:“褚五原,你小子是得了失心瘋吧,居然說是陳江河殺死了趙大鵬。”
“你這純粹是腦子裡犯渾,胡言亂語,不錯,當初我們是欺負過他陳江河,他後來也的確是上吊了!”
“但誰說他上吊就是因爲我們?是我們讓他去自殺的嗎?要是因爲開開玩笑就算殺人的話,那這個世界上得死多少人,又有多少人得吃槍子?”
“再說當時拿他尋開心的人只有我們幾個嗎?不是的吧,據我所知,咱們班上的很多人都幹過這事,難道你能說他們都是殺人兇手不成?”
“別忘了,他自殺都沒有留下遺書,說明這事是他自己想死,和任何人都沒有一點關係!”
“警方後來來調查的時候也做過結論,說的是和咱們沒有關係。再有就是你們應該都是受害者吧?因爲陳江河的自殺,搞得大家都心神不寧,擔驚受怕了好些天,這些難道說你們都忘記了不成?”
這是想要洗白自己嗎?
楚牧峰雙眼眯縫,作壁上觀繼續聽着。
至於說到燕北大學的其餘畢業生,全都沉默不語着,他們沒有誰想要開口辯解的意思,只是看向孫小龍的眼神透露着一絲嫌惡之色。
“我想再多說一句,那就是陳江河畢竟最後沒死啊,對不對?他雖然說是上吊自殺,但最後還是被救過來了不是?”
“你們都應該知道的,他現在就躺在西華醫院的病房裡面,接受着治療,沒準哪一天就會醒過來不是?”
“再有你們是不清楚的吧?陳江河的醫藥費是我和大鵬出了大頭,我們兩個是最擔心他的人,爲了他能夠早點醒來,我們拿出了很大一筆錢。我想就算是陳江河醒過來的話,他對我們只有感激之情,絕對不會憎恨仇視的!”
“褚五原,我真不知道你腦袋瓜裡面是怎麼想的?居然能扯到陳江河上面,你怎麼就認爲這件事是陳江河做的?而且要殺死的還是咱們三個人!你是瘋了吧?嶽統,顧子君,黃俊生,暮雪,你們說我說的對吧?”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被孫小龍點到名的四個人,誰也沒有出聲支持他的意思,全都是保持着沉默。
他們或是面無表情,或許愈發嫌惡,總之就是沒誰給予支持。
“楚神探,你說呢?你說這事可能是一個躺在病牀上昏迷不醒的人做的嗎?簡直就是異想天開對不對。”見此情形,孫小龍就直接瞄準楚牧峰問道。
“不錯!”
楚牧峰冷眼旁觀,冰冷的眼神從每一個人的臉上掃過去,若有所思的說道:“要是真像你們說的那樣,這件事絕對不可能是陳江河做的。”
“他既然躺在病牀上沒有辦法動彈,又怎麼可能說過來殺人?除非他這些年的躺着都是裝出來的,但你們覺得可能嗎?”
“嗯,說得也是,我覺得不可能。”嶽統點點頭道。
“我不管這事是不是陳江河做的,我現在要離開月牙島,我要回去。”
孫小龍轉身看向董琢,眼神急切地說道:“董老闆,你現在立刻讓平安號給我回來,我要坐船離開,我不能再在這裡待着,我怕莫名其妙遭遇什麼不測。”
“這個……”
董琢略微猶豫了下,然後就看向楚牧峰,“楚神探,你看呢?”
“通知平安號過來也行,但在案子沒有調查清楚之前,誰都不準離開月牙島。你們放心,我會安排人過來保護你們的安全。”
楚牧峰在這件事沒有查出個水落石出之前是不可能說放人離開的。
“好!就這樣辦!”孫小龍連忙點頭說道。
只要能活着,其餘的事以後再說。
“那去我的辦公室打電話。”董琢轉身就走。
楚牧峰走過婁雨薇面前的時候,突然間停下腳步,盯視着她的雙眼緩緩問道:“婁小姐,我也有個問題想要問你,可以嗎?”
“你問吧!”婁雨薇面色淡然。
“我想要問問,你剛纔爲什麼對陳江河想要殺死誰的問題這麼感興趣?”楚牧峰雙眼直勾勾地望着婁雨薇,等待着回答。
“好奇唄!”
對於楚牧峰的發問,婁雨薇沒有絲毫驚慌,坦然說道:“我想不只是我很好奇,相信各位也都很好奇吧!”
“他們肯定也想知道,要真是陳江河殺人的話,他最想要殺死的是誰,楚神探,這個問問難道不行嗎?”
“你真只是好奇地想要問問?”楚牧峰冷冷問道。
“不然呢?你總不會認爲我有別的目的吧。”婁雨薇嘴角一翹反問道。
“楚神探,我知道你是神探,但你也犯不着盯着我們酒店的人吧?再說昨晚事發的時候,你也看到了,婁雨薇是跟着咱們都在客房門外,你這懷疑的好像有些莫名其妙吧?”
鄭玉嬌見狀走過來淡淡說道。
“我只是純粹的問問而已,不是說懷疑誰!”
楚牧峰不再糾結這個,而是跟隨着董琢走出餐廳,其餘人也都尾隨着。
他們很快就來到了辦公室裡面,瞧着董琢拿起電話機撥打電話。
說起這個還真要感謝當初的肺癆患者療養院,要不是這家療養院有着政府背景的話,根本不可能從那麼遠拉過來一根電話線。
“喂喂!”
但是當董琢拿起電話後,他驚愕的發現電話里居然根本沒有聲音。
他拿起電話機上下看了看,沒問題啊,電話挺好的,沒壞啊。
“怎麼了?”楚牧峰走過來問道。
“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是電話打不出去,好像是電話線斷了。”董琢直接將電話遞過去,滿臉無語地說道。
“什麼,電話線斷了?這豈不是說咱們被困在月牙島上了?”孫小龍聽了後臉色陡然驚變。
“嗯!”
董琢雙手一攤,做出無能爲力的表情後,搖頭說道:“看樣子是這樣了,除非等到明天平安號開過來,不然咱們眼下根本別想和外面聯繫。”
“要不咱們順着電話線去看看,沒準是被什麼動物咬斷的。”孫小龍急忙說道,他儘管竭力掩飾着害怕,但做出來的動作卻是表明他的心虛。
“那就去看看吧!”楚牧峰點頭說道。
要是說能確保電話線路通暢的話是最好的,畢竟這裡是發生了兇殺案,能從外面調集警力過來是最好的處理方法。
“那趕緊看看去!”
很快楚牧峰便帶着孫小龍和嶽統動身去排查。
在路上的時候,楚牧峰暗暗在思索着。
他腦海中回想着剛纔在餐廳中發生的每一幕,不斷的分析和梳理着在場衆人的表態和心態。
褚五原是肯定在害怕着什麼,那麼他害怕的是什麼?
孫小龍呢?他拼命的辯解,脫罪,爲的就是讓自己從懷疑的目標中掙脫開來,他真是無辜的嗎
消失的趙大鵬,屍體到底在哪裡?
還有就是躺在西華醫院的陳江河,他當年到底是怎麼被欺負的?
要只是普通開開玩笑,肯定不會讓褚五原這麼情緒激動,會說出來陳江河很有可能是殺人兇手這樣的話來。
再說陳江河好端端的爲什麼會自殺呢?
只是因爲玩笑就會自殺?這心理有多脆弱啊!
稍等下!
想到這裡的時候,楚牧峰腦海中忽然閃過一道亮光。
假如說,這件事真的像是褚五原所說的那樣,真和植物人陳江河有關係,那麼昨晚自己看到的趙大鵬被殺,就是真人實際演出的殺人事件,行兇者會這樣表演,爲的就是營造出一種恐慌心理,讓每個人都人人自危。
這麼說,趙大鵬的死不會是結束,反而是開始。
行兇者會繼續殺人!
莫非下一個目標就是褚五原?
想到這裡後,楚牧峰就衝着背後的孫小龍問道:“孫小龍,你能給我說說,當年你們到底是怎麼對待陳江河的嗎?所謂的開玩笑到底是做了什麼?”
聽到這個問題,孫小龍的眼皮急速跳了跳,但卻很努力的掩飾着心中的恐慌,故作鎮定地說道。
“楚警官,也沒做什麼,就是開點無傷大雅的玩笑而已,這麼多年過去我早就忘了。您不會真的相信褚五原說的那些話吧?他就是一個沒骨氣的牆頭草而已,他的話當不得真。”
“哦,真的是這樣嗎?”
楚牧峰玩味的翹起脣角來,然後看着嶽統問道:“嶽統,要不你來給我說說?”
剎那間,孫小龍的精神就高度緊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