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擂臺下的情形觀察極爲敏銳的鬼許,自然是注意到了那魔玄的奇特的舉動。
可雖如此,鬼許卻是難以脫身出來對付魔玄的,因爲之前魔玉突變基因的力量,使得自己的雙耳已經是失聾了。
鮮血像是瀑布一樣從雙耳裡流了出來,順着臉頰流到了下巴處的地方,轉而一滴一滴的落到了地上,敲打着擂臺上的那個小的血泊。
他的臉色發青,雙膝已經癱軟的跪在了地上,雙手捂着看似是廢掉了的雙耳,嘴裡忍着痛叫,儘量的不發出聲音來。
可是,說的簡單,但這是極其痛苦的事情,要知道,他的腦袋不止一次的在地上磕着,那樣子的鬼許,彷彿就像是瘋掉了一樣,就連他臉上的面具,也有破損的痕跡。
在一番磕頭之下,他的額頭已然被磕出了紅色的鮮血,鼓起了膿包,那面具的額頭處已經是殘缺不全了,隱隱的能夠看得到鬼許的那副難受的面孔。
而此刻,在魔玄的身上,灼熱的火焰,已經是瀰漫了起來,將他的雙手,團團的圍住。
黑色的火焰,像是烏雲一般,在熾烈的燃燒着,而魔玄的眼睛,明顯的說明了他已經是處在暴走的狀態了。
見此,魔棋連忙運氣,雙手貼在魔玄的後背上,用力的推着,企圖用自己突變基因的力量,來逼走魔玄體內的這股邪火。
不過,隨着魔棋的運力,卻是發現,自己的這種做法,是沒有任何用處的,可以說,簡直就是浪費時間。
非但沒有阻止魔玄體內的突變基因的暴動,反而還助長了它的威力。
只見,魔玄身體上的黑色火焰,燃起了熊熊大火,然後緊隨着,周圍的溫度更是上升到了極致,彷彿能夠將人給烤化。
見此,魔棋不得不讓退了去,若是自己再強行爲魔玄去除身體上的這股邪火,怕到了最後,非但沒有救助到魔玄,就是自己也會因此而殞命,所以,魔玄決定視情況而定。
魔玄的雙目放射出平生以來最恐怖的眼神,嘴裡吐着嗡嗡的氣息,胸口裡積攢了不知多少的惡氣。
見他的雙手握成了拳,上面的火焰在燃燒,一步一步的便是向着擂臺的方向走了過去,每走一步,留下了一個火燒過的腳印,發黑的,應該是碳。
見此,衆人哪裡敢阻擋,紛紛的爲魔玄讓開了路,畢竟,這火焰可是不燒死人,是不會熄滅的,就好比是三昧真火,就算是水,那也澆不滅。
雖然江夏的力量也是火焰,但是安能夠與這黑色的火焰相鬥,兩火侵蝕,被吞噬的,必然是江夏的這不像樣的火了。
所以,就算是江夏,因爲突變基因的力量,不怕火焰的侵蝕,但是當見到了這黑色火焰的時候,也是不得不趕緊避讓的。
在衆目睽睽之下,魔玄帶着身上的黑色火焰,便是已經來到了那個鐵門的旁邊。
站在鐵門邊的那個壯漢,在見到了已經來到身邊的這個魔玄的時候,雙腿卻是嚇得直哆嗦,哪裡還在乎顏面什麼的呢,便是一個轉身,就溜走了。
而在溜走的時候,卻還是尷尬的來了個狗吃屎,看起來那是相當的狼狽不堪。
眼前的情形,童關是看在眼裡,記在心裡的,他的臉上露出了迷之笑容,笑嘻嘻的。
雖然內心裡有很多的言語,卻是沒有將它表達出來,見他凝望着緩緩走上擂臺的魔玄,雙手踱在身後,身子也是不由得的向前走了走,便是道。
“擂臺上的那個小兄弟,你是叫魔玄,對吧,別在意別的,那鬼許殺了你的兄長,你儘管復仇就是,我是不會做出任何插手的事情的。”
“我能夠理解你現在的心情,你一定很難過,所以,在這個擂臺上,就由你發揮好了。”
說着,童關便把頭轉向了身後,望着四周所有的人,看客們、十二駭客,躺在地上嗷嗷痛叫的,或是,已經死掉,上了西天的人,深吸了口氣,這才說道。
“現在,突發事故,魔家四將裡二當家的魔玉被鬼許給殺死了,所以,四當家的魔玄,便想要爲二哥報仇,要上這擂臺,殺了這鬼許。”
“你們說,我能夠這麼無情的,不讓魔玄做出這種爲兄報仇的事情嗎?”
如雷貫耳的聲音,在四周響起,整個地下會所,除了擂臺上,一片寂靜。
四周還活下來的人,聽了之後,卻是默不作聲,沒有幾個人敢說什麼的,直到見到這個童關動了動,轉過了身,那些人才如釋重負,將心頭裡的氣吐了出來。
不過,話雖如此,還是有不少的人,在那裡小聲的議論着,像是生怕會被童關給聽到一樣。
“童關這是打算要我們自相殘殺的嗎?然後好坐收漁翁之利。”
“如果,魔玄將鬼許給殺死了,亦或者是,鬼許將魔玄給殺死了,那麼,顯而易見,對於與魔玄對戰的雪蘭,都是大有好處的。”
“她將不費吹灰之力的就能夠入選,這是多少人可望而不可得的事情啊。”
“不過,話說回來,這個鬼許真的能夠打得過魔玄嗎?畢竟怎麼說,事實已經擺在了眼前。”
“鬼許的兩隻耳朵已經聾掉了,得不到救治,失去了戰鬥力,就這樣子,再和魔玄戰鬥,豈不是找死。”
“而且,魔玄是氣在心頭,這樣看來,鬼許是必死無疑了。”
“這場比賽,真的是不公平,本來,比試已經結束了,童關卻又發出了這樣的命令。”
“這明擺着就是把鬼許給逼上絕路嗎,是要玩死這個鬼許,好讓他就此死去,現在好了,應了童關的心意。”
周圍的議論聲,雖然小了些,可是,憑藉着童關這敏銳的聽覺,還是覺察到了,只是,在心裡唸叨着,並沒有說出來。
沒錯,那些人說的很對,童關就是想要除掉這鬼許。
本來,童關以爲是沒有這個機會的,可是,現在好了,魔玉被鬼許殺死了,魔玄要爲魔玉報仇,正好可以借魔玄之手,殺了這鬼許。
簡直就是一舉兩得,名正而言順。
然而,童關之所以想要處死這個鬼許,這其中,還是和上級有些許的關係的。
大家都知道這鬼許是怎樣的人,我行我素,和一賀恆流一樣,完全不聽從上級的管教。
像這種人,就算是留着,對組織也是沒有好處的,搞不好哪天,就和王明一樣,帶上突變基因,從此離開獵戶座。
爲了不浪費人才,目前,也就只能夠這樣做了,在童關的心裡,如果魔玄勝利了,那麼,自己的目的也就實現了。
可如果魔玄失敗了,那沒辦法,只能夠再留鬼許一段時間了,但,童關並不覺得,兩耳失聰的鬼許,還能夠就此在魔玄的黑色火焰下活下來。
鬼許的兩隻手踱在身後,靜望着擂臺上的魔玄還有幾乎一蹶不起的鬼許。
嘴角撇着,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彷彿,已經是知曉了最後的結果一樣,暗自發笑。
擂臺上。
那個壯漢溜走了之後,卻是沒有將眼前的這個鐵門給打開,不過,面對着這扇佈滿了大鐵鏈子的鐵門,對於魔玄來說,卻是無動於衷的。
他面無表情,完全沒有將眼前的這扇鐵門放在眼裡,便是直接的順着這扇鐵門走了過去。
隨着魔玄的走動,只見到黑色的火焰燃燒到了這扇鐵門上,極力的在燃燒着這扇大鐵門。
這扇鐵門並沒有成爲阻礙魔玄的攔路虎,在魔玄的面前,這扇鐵門居然直接的就融化掉了,而且不留痕跡,融化後的鐵水,落在了地上,凝成了塊。
魔玄的走來,驚動了鬼許,他依舊是雙膝跪地的,哪裡還有心情管這個魔玄呢。
但是沒有辦法,要是不管,那麼,接下來死掉的就是自己了,所以,鬼許必須做出個抉擇,只能選擇站起來,還手。
他忍住疼痛,雙手撐在地上,一臉難看的,這才從地上緩緩的站了起來。
直起了身子,臉上流下了伴着血水的汗水,發紅,像是洗了臉一樣。
等鬼許直起了身子,站在魔玄的面前的時候,他的臉已經難看的猶如要死掉一樣,早已經聾掉的雙耳,哪裡還聽得見別人的說話。
曾經讓人惶恐的人,如今卻也是成了個廢物,連一個街頭小混混都能夠殺掉這個鬼許。
如果,這個魔玄都被殺死了,難免魔棋也會上來,爲魔玄還有魔玉報仇。
到那個時候,不禁讓人懷疑,童關到底是打算抄家魔家四將,還是打算只殺死鬼許一人。
如果,在魔玄的面前活下來,還能夠殺死魔棋,那麼,鬼許,當真不愧是被稱之爲死神,恐怖如斯。
鬼許將那把黑色的死神鐮刀,握在了手裡,迷糊的眼睛,像是勞累了,要睡覺一樣,模模糊糊的才能夠看得見眼前的魔玄?
而對於魔玄的嘴裡到底在說什麼,鬼許是真的聽不到的。
“汝之性命,必死在我的手裡,殺我二哥,此仇不報非君子,二哥用他的性命,弄殘汝之雙耳,今日,我魔玄必在此了結所謂死神之性命。”
“用死神之鮮血,祭奠我二哥之性命,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彷彿是來自於地獄般的聲音,在四周響起,一圈一圈的傳到了魔棋的耳朵裡。
他的雙手緊握着,視線全放在了擂臺上的魔玄身上,他是知道的,這四弟雖然暴走之後,恐怖至極。
但如果魔玄控制不住自己,連魔棋自己的性命,也終將會隕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