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她已然吃了七日醉,着急擔憂也是無法,只能回去後想辦法。
張秀娥面色沉沉,神思擔憂的點點頭。
本以爲周凌雲被軟禁,而鄧妃又被貶了妃位,又被髮落到偏僻的院落,爲了保得自己和腹中孩子的性命,鄧妃必不敢做什麼,誰知周凌思竟和鄧妃串通一氣,二人聯手陷害白錦。
也幸好鄧妃有所求,不然,白錦就真的危險了!
而這一次鄧妃用了後宮的人,暴露的痕跡,想來很快安皇后就會將鄧妃留在外面的那些人除掉。
鄧妃這一次也算是豁出去一切,犧牲了最後的力量,將活命的賭注壓在白錦身上。
不出張秀娥所料,安皇后回到宮後,就開始讓人查探白錦被帶走的事情,很快,便查出鄧妃留在後宮中的一些人力,這些人很快便被安皇后按了罪名處死。
如今,鄧妃在後宮之中可謂真的是岌岌可危,眼線少之又少了,她所有的賭注全部壓在白錦神身上。
若太師府在乎白錦的性命,自會去救她,若太師府的人不救鄧妃,那麼白錦便要陪着鄧妃一起死!
很快,太師高淵和暮雲深從宮內回來,得知了宮內的事情後,只見暮雲深神色頓時陰沉下來,他緊緊握着白錦的手,壓抑着心底的戾氣和怒意,低聲道:“錦兒,身體可有啥不適?”
白錦安撫的笑了笑道;“沒事。”
當時那種情況,白錦根本無從選擇。
鄧妃顯然是豁出一切,要麼讓白錦陪葬,要麼,太師府的人救她母子出宮!
然,太師府如今和太子已算是同盟,若真的幫了鄧妃,若讓太子和安皇后知道後,必不會善罷甘休,興許還會爲太師府帶來無妄之災。
但高太師一家人自不會眼睜睜的看着白錦毒發身亡,暮雲深更不會。
只見暮雲深神色沉沉,他擡眼看向高淵和張秀娥道;“我去見她!”
不待他們二人反應,就見白錦一把拉住暮雲深的手說道:“你是想代替我麼?”
暮雲深身體一僵,而後他轉眼看向白錦,冷峻的面容上滿是堅定和沉冷,點頭道:“是,她恨的人是我,要對付的人也是我,我去見她。”
高淵和張秀娥見暮雲深如此,心底又是擔憂,高淵沉着臉,低聲勸道;“雲深,切莫衝動,鄧妃恨的乃是太師府,同你們沒有關係的,你放心,我會想辦法,必不會讓錦兒有危險!”
暮雲深卻搖頭:“朝中局勢不穩,太子和皇后雖和我們是同盟,但我看得出來,太子和皇后娘娘並非全心相信,若太師府幫了鄧妃,皇后娘娘和太子必不會善罷甘休!”
暮雲深在京城經歷了不少事情,耳濡目染的,對朝堂局勢也分析的十分透徹。
他知曉其中厲害,是以不想讓太師府介入。
“雲深!我們可是一家人!”高淵面色沉沉,虎目瞪着暮雲深道;“再者,你和錦兒也是因爲太師府才牽扯其中,我怎能放任不管?!”
“你放心,我會讓鄧妃拿出解藥的!”
高淵絕不會讓暮雲深以身涉險,而一旁的白錦亦點點頭,對暮雲深道:“雲深,你先別急,我這裡也有個辦法。”
高淵和張秀娥忙看向白錦,他們知曉白錦是個聰明的,在羅商縣時,就是白錦出主意,才讓他們一家人免遭其難。
張秀娥眼中滿是心疼和愧疚,握着白錦的手,忙問道:“錦兒,你有何解決法子?”
白錦微微沉吟,緩緩說道:“姨父,姨母,錦兒並不懂得朝堂局勢,但錦兒知道如今的朝堂局勢必是太子和皇后娘娘如日中天,而太師府如今同太子算是同盟,若你們爲了救我而暗中救了鄧妃,若讓太子和皇后娘娘得知此事,必會惹怒他們,嚴重的話,還會給太師府帶來殺身之禍。”
高淵聽後看着白錦的目光帶上一絲異色,他沒有想到白錦竟會如此聰穎剔透。
難怪,難怪雲深會對白錦情根深種,對高高在上的公主示愛都能視而不見。
他點頭道:“錦兒,你說的不錯,繼續說下去。”
高淵相信白錦既能想到這些,那她必是想到了什麼解決的法子。
白錦點頭,緩緩說道:“所以太師府不能幫鄧妃,或者說,換個法子幫鄧妃。”
暮雲深看見沒緊皺,面色沉凝。
“如何換個法子幫鄧妃?”張秀娥蹙眉問道。
“如今鄧妃在後宮內的勢力已經被拔出的差不多,她現在要離開皇宮,必需要外面有人瞞着皇后娘娘助她,但是太師府是絕對不能瞞着皇后娘娘和太子的,既然如此,我們倒不如將計就計,助皇后娘娘剷除後患。”
既然太師府已然站在皇后和太子這邊,自是不能在幫鄧妃。
不說皇后和太子知道太師府幫鄧嬪會如何雷霆震怒,就是太師府幫了鄧妃,那鄧妃亦不會感謝太師府,興許鄧妃還會聯合宮外三皇子餘下的勢力,反將太師府一軍!
到時候,太師府腹背受敵,結局必不會好!
高淵點頭,緩緩說道;“錦兒說的不錯,那又如何將計就計?”
高淵亦是想到這些,是以一時間很是爲難,想不到解決的法子。
幾人目光晶亮的盯着白錦,聽着她繼續說下去。
白錦也沒有讓他們失望,她緩緩說道;“助鄧妃出宮,但這一切需皇后娘娘幫助,屆時,鄧妃出宮,必會聯絡三皇子在宮外的勢力,到時候在聯合太子殿下的人,一舉剷除三皇子部下的餘孽和鄧妃。”
頓了頓,白錦低聲道:“想來皇后娘娘必是願意的。”
安皇后對鄧妃的恨意,有目共睹,若能一舉剷除鄧妃和三皇子部下的餘孽,想來安皇后和太子自是願意的。
高淵面色沉凝,點點頭道;“錦兒這法子的確可行。”
暮雲深卻沉聲道;“錦兒你會陷入危險之中!”
白錦仰頭看着暮雲深搖了搖頭道;“如今已身在局中,本就危險,如今要拿到解藥,又不惹怒皇后娘娘和太子,這個法子是最好的法子。”
高淵越想越覺得白錦方纔一番話很有幾分道理,他出聲道;“錦兒,你說的不錯,這法子的確不錯,但需細細商量,好好部署,才能一舉成功!”
白錦道:“這些錦兒便不懂了。”
高淵哈哈一笑道:“錦兒,你懂得已經很多了,你如此聰明,有膽有識,若是男子……”若是男子必會有一番作爲的!
隨後,高淵便叫人開始細細商酌,開始部署。
而暮雲深神色陰沉,卻也知道這是最好的辦法。
張秀娥擔心白錦的身體,在高淵和暮雲深等人商酌時,便拉着白錦出去,又讓丫鬟流水去請京城最好的大夫來爲白錦診治。
待大夫爲白錦診斷後,只見他一臉沉凝的說道;“這位姑娘脈象似有堵塞之象,氣血微浮,身體漸呈虛浮之象,面色發黑,是中毒症狀。”
張秀娥聽得心驚膽戰,她知曉七日醉乃是宮廷秘藥,必不好解,卻也焦急的拉着大夫詢問道:“大夫,錦兒她的確中了毒,是七日醉,大夫可能解毒?”
大夫略一沉吟,緩緩道:“七日醉?老夫從未聽過。”
既是宮廷秘藥,即使是醫術高明的大夫,在不知道服藥的成分,亦無法解毒。
最後,大夫只能爲白錦開了一些藥材,以來漸緩白錦體內毒性蔓延。
但只是暫緩,毒性依在,就很危險。
如今只能期望太師府和皇后太子那邊裡應外合,事情辦的順利,白錦才能拿到解藥。
白高忠和沈氏並不知曉白錦中毒的事情,白錦亦不會讓他們知道。
他們得知白錦回來,連忙來看白錦,見她平安無事回來,又關心詢問幾句,白錦溫聲安撫幾句,便讓他們放心下來。
天色將晚,好在這一天白錦並未感覺身體不適。
夕陽西下,暮雲深終於從高淵的書房內走出來。
高淵站在暮雲深身邊,擡手拍了拍暮雲深的肩膀道:“雲深,待此事解決,我會請奏聖上,爲你和錦兒賜婚。”
有了聖上的聖旨,想來無人再敢迫害暮雲深和白錦的親事。
暮雲深躬身行禮道:“多謝姨父。”
高淵卻搖頭,他嘆了一聲,緩緩說道;“要說謝謝,也應該是姨父謝謝你們。”
“若不是因爲太師府,你們也不會牽扯其中,是太師府連累了你們啊”高淵低聲貪心道。
暮雲深和白錦他們本不屬於這紛亂的京城之內,到頭來,他們二人還是被牽扯其中。
暮雲深搖頭道;“同姨父沒有任何關係,來京城是本就是我們自己選擇,更何況,若不是來了京城,我又怎能知曉在這世上,我還有親人?”
“姨父不是說過,我們是一家人麼?一家人自是要相互扶持,沒有什麼連累。”
誰能想到,暮雲深和白錦此來京城會發生這麼多事情?
如今害了蕭三爺的三皇子也被幽禁王府,對於一個皇族皇子被幽禁一生,卻比殺了他還要痛苦,是以,如今也算是爲蕭三爺報了仇。
這些都是暮雲深自己選擇要做的,同太師府沒有任何關係,相反,若不是因爲有太師府,他也不可能有如今的機遇。
然,這當中最爲無辜的卻是被牽扯其中的白錦。
暮雲深心底痛苦,自責,愧疚。
高淵重重道;“雲深,你放心,我一定會拿到解藥,必不會讓錦兒有任何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