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昊,你怎麼呢,臉色這麼差?是不是這次生病受了很多苦,累不累呀,要不我叫宋明過來給你瞧瞧,你千萬別硬撐着。別讓媽媽擔心,知道嗎?”
程安青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幾步走到門外,拉過秦昊的手,冰冰涼涼地,明明穿着厚厚的衣服。可還是這樣冷,她保養得宜的臉上斂起幾抹皺紋停留在額頭上。
秦昊冷笑一聲,從程安青的手裡將手抽了出來。幾步走到大廳裡面,宋容爭正好站起來看向他。
“昊哥哥……”宋容爭叫道。
“叫這麼親熱?以爲這樣我就會娶你?”
秦昊隨意一個地坐到沙發上,修長的長腿交疊在一起。深灰色的高領毛衣,將他頎長健美地身姿完美凸顯。黑色的西褲伴隨着他長腿得交疊,泛起淡淡地褶皺條紋。可偏偏那樣慵懶的模樣,顯得那張清俊地五官更加好看。
宋容爭正看得入迷,乍然聽到秦昊那句嘲諷地話的時候,整個人都顯得十分難堪。即便她自己也知道,自從喜歡上秦昊之後,她早就沒臉了。可現在她還在苦苦掙扎着,撕掉一切高傲,自卑而低下地活在他的身邊。可依舊得到的還是這樣的話,這種感覺令她好像所有的熱情都在剎那間被冰凍住,全然只剩下冰涼,徹骨地冰涼。
但她還依舊腆着臉,含笑地看着他:“昊哥哥,我聽說你前幾天生病了,好些沒?我正好前幾天去美國一趟,買了些補品回來,剛給程阿姨放起來了,你記得吃。要是覺得好的話,在告訴我。我再去給你買,這次我記住地址了,到時候快遞包郵,很快的。”
宋容爭完全一副沒有聽見他的話的樣子,絮絮叨叨地說着,自顧自地裝作親切。
程安青在旁邊都看的有些尷尬。瞥了一眼身邊依舊冷着表情的秦昊,才上前一把挽住宋容爭的胳膊:“阿昊,人家容爭跟你說話呢,你別這樣,對人家態度好點。小時候你可不是這樣對她的……”
“小時候她也不對我這樣。”秦昊掀起眉角。
“你……”
程安青被秦昊的話一噎,也不知道要說什麼了。
宋容爭臉色愈發難看起來,秦昊到底是得有多不待見她,她知道,她完全知道。有多少時候,她也在後悔當年怎麼就會喜歡上這麼個冤家。既然不愛她,可卻給了她愛的影子。若是不是她偷到了那縷影子,又怎麼會願意如影隨形地糾纏着他呢?
“沒事,阿姨,我不怪昊哥哥。他現在可能心情不太好,我現在離開,等改天我在過來看您。”
“別呀,剛剛不是說好留在這裡吃飯的……”
程安青的話還沒說完,宋容爭已經掙脫開她的手臂,轉身快步消失在眼前。
程安青叫來管家將宋容爭送走,自己才走回來。秦昊已經拿出煙盒,剛點燃一根菸。煙盒和打火機恰好丟在桌面上,發出“嘭”地一聲,沒來由地程安青感到心頭一跳。
“阿昊……”程安青走到秦昊的身邊。
秦昊擡眸看向她,清冽地眸光沒有半點溫暖。
程安青要脫口的話,又被自己強行咽回到了口腔裡。她起身彎腰拿過剛剛沒喝完
的熱茶,喝了小口。茶水已經涼了,喝到嘴裡很不是滋味。她將茶杯猛地落在茶几上,發出“嘭”地一聲脆響。
陳媽剛好從廚房裡出來,聽到聲音立馬小跑到程安青的旁邊:“夫人,您怎麼呢,不舒服嗎?”
陳媽小翼地模樣,秦昊嘴角里泛起淡淡地嘲諷來。程安青素來做大小姐習慣了,無論吃穿用度,還是對僕人來說,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慣了。她很習慣被人服侍,很不習慣被人違逆。尤其是身邊的僕人。
“茶水都冷了,不知道換嗎?還有少爺回來這麼久了,沒人有眼力勁地端茶過來嗎?這個家到底是誰做主,我做主,還是老爺做主!”
程安青滿腔地怒氣都發泄在此了。
陳媽被罵的莫名其妙,但還是低着頭靜靜地承受這股怒氣,沒有說話。耐心地聽完,才端着那被涼了的茶水,朝着茶水間跑去。
“氣撒完了?”秦昊拿過桌邊的菸灰缸,將菸灰靠着菸灰缸殫了殫,清冽地眸光泛起一抹怪異地笑意看向程安青,開口問。剛抽過煙的嗓子,顯得異常嘶啞。
程安青本來正低喘的氣息,立刻屏息停住。擡頭看向秦昊:“阿昊,阿昊你什麼意思?”
“我看起來像是有意思嗎?”秦昊好笑。
“那你到底是要怎樣,不娶樑子衿的是你,你現在是在對我發火嗎?我順從過你,可你不要,打了孩子,婚也是說不結了就不結了。還有這次,接近宋容爭的人是你,沒人逼迫你去做什麼。而你呢,你現在是把所有的氣都撒到我的頭上來嗎?阿昊,秦昊,我是你的媽媽。是我生的你,我不是你的仇人,我全心全意的爲你好,你爲什麼就不能,就不能對媽媽稍微好一點,哪怕是這一點點的好,只要能夠延續下去,媽媽就感覺到很開心了。”
程安青說的撕心裂肺,可眼裡卻沒有半點眼淚。
有人說女人的手段,無非是一哭二鬧三上吊。怪不得秦振澤現在絲毫不肯買程安青的賬,現在也不過是如此。
秦昊沒有了看戲的心思,將未滅的菸頭一把丟進菸灰缸。掃過桌上的煙盒還有打火機,裝進西褲口袋裡。兩手插在褲袋檔口的地方,朝前走了幾步,才又回頭看向程安青:“別作了,沒用。反倒傷了情分,理由我說了千遍萬遍,你自己知道是爲什麼。”
樑子衿再向徐獻請了一天假。
徐獻沒有說什麼話,答應了。但樑子衿知道最近不是請假的好日子,辦公樓裡確實事情很多,徐獻整天忙得神龍見首不見尾。只有她,他還是心疼她,儘量讓她不要太勞累,這些她都很清楚。
只是今天是開學季,她得去給Angla報名。識字班她的年齡到了點,所以她剛給她申請了一年級。
但是因爲Angla是收養的,再加上是她這個單親媽媽收養的。所以學校那邊還在考慮。她好不容易聯繫到福利院的陳院長,知道福利院的陳院長和這個學校的領導有些關係,說好今天吃頓飯,這件事情就能辦下來。所以她必須得請假。
褚冉本來假期剛好是最後一天,所以也就陪着順道一起過去了。
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
意。約定的地點恰好在東方之珠旁邊的君庭大酒店。
樑子衿換上比較職業的衣服,長袖襯衫配上淡綠色的半身裙,絲襪,然後再配上黑色的高跟鞋。紅色的挎包是剛剛買的,也是爲了充場面用的。
這一切都是爲了塑造一個有良好的工作,以及有穩定收入的媽媽形象。
“怎麼約在這種地方呀!”
褚冉和樑子衿帶着Angla打車過來的。剛下車,褚冉就見到那熟悉的東方之珠的牌匾,在夜色中霓虹燈閃耀,就好像是一座不夜樓,泛着豔麗明亮的光彩,矗立在夜色中。
樑子衿正在跟師傅結賬,一邊拿錢包,一邊解釋道:“沒辦法,那邊領導約的就是這地,我估摸着他們是打算等下還要跑第二場。對了,你那邊現金多嗎?要是等等真的要第二場,我手上錢估計不夠。”
“得了。”褚冉一把將Angla從車上抱了下來,在她額頭上親了一小口,纔將她放到地上:“Angla你瞧你媽咪都過糊塗了,現在哪有人這麼老土,隨身帶現金的。都是隨身帶卡,直接刷呀!”
Angla聽着褚冉的話,捂着嘴好笑。
“瞧我,又笨了。”結好賬,樑子衿從車上下來。牽過Angla的小手,朝着褚冉笑了笑,自己也覺得尷尬。剛剛怎麼地就想到沒現金這回事情上了。
……
君庭大酒店,陳院長已經在那邊等候多時。
想必是沒有來過這麼奢侈的大酒店,陳院長穿着樸素的淺灰色的毛衣裙,看得出來也是有特地打扮一番。但依舊是難以遮掩她身上那種慈祥和藹的感覺。
周圍來往的人都是西裝革履,陳院長站在那裡略顯侷促。
“院長……”
樑子衿對着她招了招手,和褚冉一起牽着Angla的小手,朝着陳院長走了過去。
“嗨,樑小姐,你來了。”陳院長儘量讓自己顯得和這裡貼合、自然一些,對着樑子衿笑了笑,然後在將視線投注到褚冉的身上,禮貌地點了點頭。
“院長阿姨。”
Angla已經很歡快地開口打招呼了。
陳院長擡手摸了摸Angla黑叢叢地頭頂,誇了一句“乖”,正巧擡頭便見到了她的老同學過來。她朝着老同學揮了揮手……
那位“老同學”漸漸地朝着她們走近了,樑子衿和褚冉才確定到底是誰。
聽陳院長說過這位校領導,跟院長是本家,也是姓陳。大家都叫一聲陳老師,說是隨着學校叫的。
只是,樑子衿的眸光停留到他身後的這一位中年男人身上,穿着西裝革履,肥肥胖胖地,挺着啤酒肚,顯然也是經常趕場子的人。他的目光帶着一種不可一世的感覺,也別符合那個詞“財大氣粗”。
“老陳,你終於來了。這位是?”
陳院長見到老同學還是感到十分親切的,只是他旁邊這位……
那位陳老師立刻笑着介紹道:“哦, 這位是也是我們學校的校領導,我們校長的妹夫。聽說我今天要過來趕場,正巧碰見,我就一起帶過來了。兩位姑娘不會介意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