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謝謝樂靖晟,樂靖晟所有的藉口都是爲了林美薇,爲了他的媽媽。石謙新也有媽媽,婧虞自己也是一個媽媽,憑什麼要別人犧牲自己的家庭,來成全他的幸福?
“媽咪,我知道該怎麼做了,我不會再讓你擔心了。”
週末的天氣很好,婧虞帶了蔡曉雲和樂瑤去登山野餐,像極了一個孝順的女兒。
她並不是刻意的獻殷勤,她叫了杜純和佟爾佳。爾佳要去和岑家棟二人世界,杜純推說吊着胳膊礙事,兩個人都沒來。
山上容易下山難,尤其是樂瑤的身體不好,下山的時候兩腿就開始哆嗦,婧虞看天快黑了,就揹着她走了好長一段。
回到車上,婧虞又馬不停蹄的去買水給她們喝。
“這下你可高興了,婧虞這段時間,是真的長大了。”蔡曉雲看着婧虞奔走的背影,由衷的感嘆。
“我高興,難道你不高興嗎?”樂瑤拍拍蔡曉雲的手,兩個人心照不宣的笑起來。
“這次等學廣從部隊回來,我就跟他商量一下,兩個孩子都大了,有些事情該提上日程了。”
蔡曉雲並不是從頭到尾都喜歡婧虞的。小時候的婧虞聰明又調皮,一點不輸男孩子,她覺得婧虞能跟謙新合得來就好。但在婧虞扔下樂瑤隻身前往古城,三年都沒回來的時候,她覺得這樣的兒媳婦千萬不能要。若不是那時候石謙新也在部隊脫不開身,她說不定已經給石謙新安排好一門妥當的婚事,根本不會有今天的場景。
婧虞喜歡到處玩,體力自然不在話下,她沒想到今天把樂瑤折騰得夠嗆,看到樂瑤喝過水,休息一陣精神緩和過來,她懸着的心才放下來。
“請問兩位母親大人,今晚你們想吃什麼?”
“是不是你請客啊!”兩個長輩默契的達成婚事意向,蔡曉雲臉上堆滿笑容,饒有興趣的調侃起婧虞,“要是你請客,阿姨就要吃好的。”
“沒問題,我請客,想吃什麼隨便點。”
“那就去菜市買菜吧,回家你做給我們吃!”
“呃……阿姨,這個主意好倒是好。不過,不過我怕我做出來的,你們不敢吃。”果然是樂極生悲,婧虞握着方向盤的手心開始出汗。
“沒關係,阿姨以前在部隊,在農村,什麼東西沒吃過。你放心,阿姨不介意的。”
果然薑還是老的辣,婧虞崩潰。
“阿姨,您看今天大家都那麼累,您就饒了我這回行麼?”
“好了好了,開車吧!”樂瑤拍拍婧虞的肩膀,笑得合不攏嘴,“阿姨逗你玩呢!你那些黑暗料理,也只有謙新敢吃,我們可不敢吃。”
“噓!”婧虞如釋重負,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她擔心不是因爲她不會做飯,而是因爲她已經很會做飯,只是一直沒有機會展示。但現在,她並不想把自己所有的優點全部展示在他們面前。
一整個星期,樂靖晟都沒有回樂家,甚至沒有出現在婧虞的面前。婧虞根本無心避開他,而他們不能見面的原因因此只有一個,就是樂靖晟有心避而不見。
不過婧虞沒心思去煩這件事,因爲石謙新回來了,而杜純吵着要從樂家搬回自己的地方。婧虞不放心,硬塞給她一張十萬的支票才批准石謙新送她回家。
杜純沒在婧虞家住多久,東西卻不少,這都歸功於那次血拼。
“行了,就到這裡吧!”
車子停在一棟老樓前面,年代久遠得連個物業都沒有。石謙新一面幫她拿東西,一面擔心,“這裡住着安全嗎?要不,你還是回婧虞那兒吧?”
“安全,有什麼不安全的。”杜純冷笑,她在國外睡橋洞的時候,怎麼不見得有人問她安不安全。
“這裡是買的還是租的?怎麼不找個環境好點的地方?”他們得關係不及以前親厚,但石謙新還是發自內心的關心她。
“爹媽留下的唯一一筆遺產,沒得選。”老式的柵欄門打開,發出刺耳的聲音,杜純無謂的聳聳肩,“東西放這兒,我自己拿進去就行。”
“不請我進去坐坐嗎?”
石謙新想從門縫裡擠進去,卻被杜純不客氣的擋住,“回去吧,沒什麼可看的。”
“純子……”
“夠了,你什麼都別說。”杜純像是預料到他要說什麼,擡手示意他住口。她的情緒在激動,她低着頭好一會兒才緩和過來,“回去吧,婧虞在等你。”
“好,有什麼事你打給我。”
杜純性格要強,石謙新雖然愛和她爭執,但多數時候不會真的逆她的意。
“喂,等等。”石謙新已經走到樓梯口,又被杜純叫住,“如果你有時間,就查查那個樂靖晟,我覺得那個人怪怪的。”
“他?”石謙新蹙了蹙眉,樂靖晟是老爺子找回來的私生子,恐怕在回樂家之前已經被無數人查過,還有什麼值得探究的呢?
“信不信隨你,我只是直覺。”杜純縮回身子,關上了鐵門。
那一晚,她明明看見,樂靖晟是從婧虞的房間裡抱着她出來的,可他們都不約而同的選擇了說謊。
她對挖人隱私的事情沒多少興趣,她只希望在這件事上,不要有人受到傷害,尤其是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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婧虞再見樂靖晟已經是有一週之後,與她的僞裝的精神振奮相比,樂靖晟纔算得上真正的神采奕奕。
那是週五的傍晚時分,婧虞結束繁忙的工作回到樂宅,首先吸引她的就是一輛黑色的奧迪,不是因爲好,而是因爲陌生,她從來沒在家裡見過這輛車。
傭人在廚房和客廳來回的走動,好像一副大擺筵席的樣子。
“柳媽,今天家裡有客人嗎?”
“是楊先生和楊小姐來了。”柳媽的臉笑成一朵花,“小姐,夫人讓你回來就去後花園,他們都在那邊。”
婧虞點點頭,回房間換了一件輕鬆的家居服,該來的終於要來了。
他們圍坐在後院的花亭裡,不知道樂靖晟說了什麼,所有人都笑起來,尤其是楊子嬌,挽着他的胳臂一臉羞怯。
“婧虞回來了!”率先看到婧虞的是樂戰,他笑眯眯的站起來,讓了位置給婧虞。
他原本是坐在樂靖晟身邊的,這樣一來,婧虞就會和楊子嬌把樂靖晟夾在中間,可若是不坐那個位置,又顯得太矯情。
婧虞慢了兩步,孔夢琳已經把樂戰按回位置上,“婧虞怎麼會想挨着你坐,婧虞當然是喜歡挨着瑤瑤坐了。”
瑤瑤?
哼!婧虞心裡冷笑,叫得可真親熱,即便是在孔夢琳嫁進樂家的那一天,她也沒有這樣叫過樂瑤。
婧虞把手搭在樂瑤的肩上,得體的笑着,“我說今天怎麼這麼熱鬧,原來是伯父大駕光臨。”
楊廉明是第一次見婧虞,顯得格外客氣,“這個就是靖晟的妹妹婧虞?真是漂亮。”
“謝謝伯父。”婧虞一點沒客氣,“您也很年輕。”
“呵呵,瞧這嘴巴,真甜!”楊廉明和氣的笑着,“你呀,那個牛脾氣就該跟婧虞妹妹學學,好好改一改。”
後面的話,他是對坐在身邊的楊子嬌說的。
“伯父開什麼玩笑,我可不敢。”婧虞挨着樂瑤坐下,從果盤裡揪了顆紅提到嘴裡,“我是有娘生,沒爹教的孩子,自然不及未來嫂子的教養。”
這話,她說的自己,也說樂靖晟,更說楊子嬌。她想沒有自己的這些天,他們一定過得很high吧!
“婧虞,你說的這叫什麼話。”樂瑤不快的嗔她一眼,轉頭朝衆人抱歉的笑笑,“她這丫頭,讓我寵壞了,說話沒大沒小的。”
“這話不是我說的,是舅媽說的。”婧虞無視樂瑤的警告,眼神濯濯的看着孔夢琳,“舅媽,你不會忘了吧?”
“呵呵,”孔夢琳尷尬的扯扯嘴角,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這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你還記着。”
“呸!”婧虞把剛進嘴的葡萄吐了出來,“對,那都是婧虞小時候調皮,惹舅媽生氣的結果。”
終於改口了,樂瑤暗自鬆了口氣,卻又聽見婧虞幽幽的聲音。
“可越是這樣,婧虞越是不敢忘記。那時候我爹地正值壯年,卻總是沒辦法擡起頭做人,還要連累女兒被人教訓。”婧虞看見孔夢琳的臉黑得好像要塌下來,嘲諷的笑容才漸漸歸於平和,“剛纔那顆葡萄好像壞了,我回房間刷個牙,你們慢慢聊。”
樂瑤無奈的搖搖頭,尷尬的向孔夢琳賠笑。
“瑤瑤,我說你真要好好管管婧虞了。你看看,要麼好幾年不會來,一回來就跟石家的孩子走在一起。我看別的沒學到,石謙新那副痞樣子,倒是學了個七八成。”
“是,嫂子,我會注意的。”樂瑤好脾氣的笑着,“都怪我,把她寵壞了。”
“伯母,您也別多想,我看婧虞妹妹就是小孩子脾氣。咱們還是繼續討論結婚宴的事情吧?”樂靖晟望着婧虞的背影,若有所思的樣子惹得楊子嬌一陣不滿,偷偷在他胳臂上掐了一把,“靖晟,你說我們的結婚宴要不要大辦呢?我覺得很麻煩呢!”
她甜得發膩的聲音好像一勺過期的奶油,婧虞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加快步伐。
她衝進廚房,從冰箱裡翻出一大盒冰淇淋,吃了幾勺就冷得受不了。可心裡那團火還在不停的燃燒,燒得她要窒息,他們要結婚了,他們還要大擺筵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