險象環生
雲翔天發現背後有一雙眼睛盯着他,可在他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時,他就聞到一陣淡淡的清香。“該死!媽的!又是迷藥。”他暗罵着昏了過去。當他再次醒來時,發現自己被綁在一個小屋子裡的座椅上。屋子裡有三個人,他們都已黑巾蒙面,身穿夜行裝,無法判斷他們是什麼人。雲翔天沒有露出吃驚的樣子,他試圖的動了一下,繩子捆得很緊,根本沒有掙脫的希望。看到雲翔天醒了,他們中間的一個人走了過來說;“告訴我,你去那裡幹什麼?別告訴我你是在跟那兩個人在捉迷藏。說實話,可少吃些苦頭。”
聽聲音說話的是個女人,只是她故意僞裝了聲音,聽不出來是誰。雲翔天暗忖;山寨沒幾個女人吶,她們是誰?雲翔天仔細地打量她們,可她們蒙着面,屋子裡的燈光又暗,根本就看不出來。另外一個人走了過來,她踢了雲翔天一腳故意壓低聲音說;“看什麼哪?放老實點!說,到那裡幹什麼?”她掏出一把短刀,一邊用刀在雲翔天臉上蹭來蹭去,一邊惡狠狠地說;“說,不說我就一刀捅了你!”雲翔天假裝害怕地說;“我、我就是隨便轉轉的,不成想就走到哪裡了,本想過一會出來嚇嚇那兩個人。可迷迷糊糊的就被你們抓到這裡啦。女俠饒了我吧!我很窮,沒有錢的。”問話的那人好像很生氣,拿起短刀抵在雲向天的胸口低聲吼道;“你、、、、”在她旁邊一直沒開口的另外一個人,伸手拿過她的短刀,妖里妖氣用短刀在雲翔天的面前比劃着說;“乖,別害怕啦!只要說實話,什麼事都沒有。可要是不說實話。”她用短刀向雲翔天下身一揮嘻笑着說;“我一生氣一下子手拿不穩,刀子掉下去,誰知道它會傷到哪呀?要是把你變成太監,嘖嘖。那可就可惜啦。”說完後兀自嬉笑不止。
雲翔天裝作已經被嚇破了膽,他甚至想在自己的褲子裡尿上一泡增加點氣氛,但是他還是忍住了。他語無倫次地說;“我去那裡、、、、哎呦媽呀,我真的沒錢,我有一塊玉佩還給了紅山姑寨主。對對對,寨主有錢,她有很多錢,你們用我跟他換錢,她肯定會給你們的。真的她肯定會給的!”他一邊裝作瑟瑟發抖,一邊悄悄地摸出一個藏在袖口中用來救命的刀片,慢慢地割着繩子。
第二個問話的人再次踢了雲翔天一腳說;“你個熊包,有辱你父、、”她突然停下來,好像知道自己失言了,上去給了雲翔天一個耳光接着說;“你個孬種,留你何用?老大,我看殺了算了,省的、省的、、、、、、”
第一個說話的人沉思了一會說;“這種東西留着的確無用,可真要殺了怕那人面上不好看。要不我們把他帶回去再作打算。”
就在三人嘀咕時,雲翔天已經割斷繩索,他猛地站了起來說;“三位女俠慢慢商量,我去啦!”在她們還沒回過神的時候,轉身從身後半開的窗戶一躍而出。
第二個說話的人衝到窗戶邊,似乎要追出去,結果被第一個說話的人攔住了,她沒有一點吃驚或者生氣的樣子,反而露出笑容輕聲地說;“不錯,果然不錯,沒想到我們給這小娃子耍了。”
雲翔天逃出後發現自己仍在安民寨內,他認清方向,一路上小心地躲開寨內的巡邏人員和暗樁,潛回自己的房間,想着那幾個神秘的黑巾蒙面人的來歷。當天亮後,他聽到一個不好的消息,日軍已經計劃向靈峰方向發起攻擊。爲確認消息是真實性,他快步走向山寨聚義大廳。
雲翔天剛走進大廳,迎面就走來一人,他來到雲翔天面前恭敬的說;“雲公子,我們營座讓我給你送封信來。”說着他從挎包裡掏出信件雙手遞給雲翔天。雲翔天認識他,他就是昨日陪黃敏來山寨一名國軍士兵。雲翔天接過書信,信上寫道;敬邀雲老弟,來愚兄處一坐,切莫推辭。落款是;愚兄黃敏。雲翔天看完信後問那士兵;“黃營長找我有事嗎?”那個士兵回答;“雲公子去後自然就會知道。”雲翔天知道再問也是白搭,索性不再說話,告別紅山姑前往靈峰軍營。
在那位士兵的帶領下,雲翔天很順利的就來到了黃敏的作戰指揮部。在士兵的通報後,黃敏迎出屋外高興的說;“歡迎歡迎,賢弟屋裡請!”雲翔天稍稍一點頭笑着說;“哥哥客氣了,哥哥先請。”黃敏一拍大腿說;“算了算了,我就是裝不得這斯文。酸不啦嘰的。走走走屋裡坐,”說着伸手拉着雲翔天就走進屋裡,指着一人說;“看看還認識他不?”說完竟還嘻嘻笑了起來。雲翔天自然認識此人,他就是葉子春,只是葉子春的樣子狼狽至極,他頭上纏着繃帶,雙眼黑紫一片,跟個熊貓一樣,雙腮腫的倒像是兩個大饅頭,整個五官被隨意的給扭曲了,右臂用繃帶給吊了起來,渾身上下血污一片。他站在那裡,看不出腿是否受傷。看着葉子春的這般模樣,雲翔天強忍住不讓自己笑出來,他走到葉子春面前,彎下身來挑逗着摸了一下葉子春的腿說;“春子哥,腿沒事吧!”葉子春聽後,輕輕一腳把雲翔天踢倒在地,氣憤的說;“怎麼?你希望我的腿也被他們打殘啊。”一句話逗得雲翔天和黃敏哈哈大笑起來,在笑聲中葉子春的憤怒情緒也得到了緩解。葉子春他們三人本來三人毫無瓜葛,但安民寨的一場生死之戰,把他們結爲了生死兄弟。玩笑過後,葉子春給雲翔天和黃敏講起了險象環生,令他終生難忘的一天一夜。
當時葉子春追趕那個身影,追到那塊岩石後面的時候,被人突然偷襲,迎面一棍打在他的頭上,他“哎呦”一聲昏死過去。再醒來的時候,他置身於一片黑暗之中。看不清四處的事物,只是感覺到自己被死死地捆在一個類似座椅的東西上面。因爲被棍棒擊打,他感到頭痛如裂。他輕輕的搖了搖頭,感覺到有一個東西在他頭頂上蹭來蹭去。他若不動,那東西會慢慢的停下來輕輕地壓在他的頭頂上。他若動一下頭,那東西就會來回擺動,許久纔會停下來。葉子春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他也不想知道,他只想知道是誰暗算了他?和如何逃生?突然外面透過來一縷光亮,光越來越亮了,可以看清東西了。他注意到這是一個山洞,自己的確被綁在一個座椅上面。他擡起頭看了看頭頂上,那個晃來晃去令人討厭的東西。他不看則已,一看驚的是靈魂出竅。他頭頂上懸掛着一具上吊的女人的屍體,女屍披頭散髮頭髮四下散開,因爲繩子上拉的原因,女屍低着頭,面目表情一覽無餘。她因窒息雙眼圓瞪,眼珠似是要脫眶而出,一條舌頭因繩索地勒壓而伸了出來,一身寬大的白袍隨身體的搖晃而擺動着,一雙紅色的繡花鞋分外扎眼,它左右晃動着在葉子春頭上蹭來蹭去。葉子春用力把頭移向旁邊,恐懼使他幾欲昏厥。就在此時,光亮突然消失,只聽到唰啦一聲,一個東西碰到他的臉頰,葉子春知道那分明是那具女屍的雙腳。在躲無可躲的情況下,葉子春的精神已經完全崩潰,他尖叫一聲昏死過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葉子春再次醒來,這次他發現自己的四周閃爍着藍瑩瑩的鬼火,鬼火映照着一個個青面獠牙的厲鬼。葉子春懷疑自己已經命喪黃泉,他動了一下,不對呀,自己分明還是綁在那把椅子上,這裡還是那個山洞。
看見葉子春動了,一個惡鬼走上前去,發出令人膽寒的嗚咽聲;“你上封靈山有何目的?從實招來。”
葉子春擡頭看見那具女屍已經不見了,再聽他這麼一講話,反而不害怕了,他暗想;扮鬼嚇唬老子,你們還嫩得很呢。於是冷笑地說;“我上封靈山?我上封靈山是爲了保護封靈山,保住祖宗的東西不被奸人染指。你們這樣待我?你們可知道我是堂堂的國軍中尉。快把老子給放了。難道你們真的想做孤魂野鬼不成?”他用力的掙扎着,想掙脫繩索。
問話的惡鬼伸手一拳打在葉子春的眼上,葉子春眼睛一痛,接着金星四射,淚水嘩嘩的就流了下來,惡鬼也不再裝腔作勢,一把抓住葉子春的衣領問;“原來是中尉先生啊,太好啦!說說吧,中尉先生你究竟有什麼目的?”
葉子春一扭身子惱怒說;“老子上封靈山就是爲了守住封靈山的秘密,你認爲怎的?你媽媽的還敢打老子。”
惡鬼咦了一聲說;“你媽的,敢在老子面前稱老子,看老子不把你小子打得以後都不敢自稱老子。”說完一拳又打在葉子春的另一隻眼睛上,接着又是一陣“噼裡啪啦”的耳光聲“說,你對封靈山的秘密知道多少?”
葉子春被打得雙腮腫脹起來,嘴裡淌着鮮血,他是眼冒金星頭昏腦漲。他已經到了怒不可遏的地步,他異常惱怒地說;“你奶奶的,老子投筆從戎,守土抗日,沒死在小鬼子槍下,今天卻栽在你們這羣無恥的山匪手裡。老子跟你拼了!”說着奮力站了起來,他沒想到,他的雙手綁在椅子背後,雙腳分別綁在椅子的兩條腿上,所以被重重的摔在地上。他感到一陣刺心的劇痛由右臂傳來,他再一次昏死過去。
這次他醒來時,是躺在清水灣鎮的一戶山民家中。山民告訴他,他是在封靈山下發現的葉子春,看到葉子春還有氣,就把他給救了回來。葉子春雖然渾身疼痛難忍,但他不敢稍有耽擱,連忙僱了一輛驢車,來到黃敏的軍營。
雲翔天和黃敏聽了葉子春的遭遇後,是唏噓不止。他倆一邊安慰着葉子春,一邊猜測着是誰對葉子春下此毒手。這時勤務兵送來一封電報,黃敏看後臉色突變,他把電報遞給葉子春,葉子春一看仰天長嘆道;“唉,軍命難違呀!可惜我大好河山就這樣拱手送人啦。”說着把電報扔到黃敏的桌子上。
黃敏瞪着血紅的眼睛,憋了好久,他一拍桌子激動地低聲吼道;“中國都快沒了,媽的還下這種狗屁命令。老子今天,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