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

離婚風暴 2020 都市言情 大衆 網

白錚約的律師是自己大學時候的一個校友,叫程家明,現在是h市本地市價最高的律師,沒有之一。

程家明聽說白錚和樑笑笑要離婚,心裡唏噓不已,好不容易纔在一起的人終究卻要分道揚鑣,說不清是誰對誰錯誰贏誰輸。

程家明只問了一句話:“你想清楚了麼?”

白錚點頭,面容平靜,程家明卻從那雙深邃的眉眼中看出了幾分死寂,他什麼都沒再多說,把白錚給他的所有資料收拾起來:“我知道了。財產方面你想怎麼樣?”

白錚:“所有資產清算出摺合的人民幣,國外賬戶兌現,給她所有財產的一半,打到她卡里。”

程家明愕然看着白錚,“你瘋了?就算拋開外幣賬戶不談,固定資產外加股票投資債券之類的非流動資產折人民幣對半分,你不擔心自己會破產啊?!”

白錚搖了搖頭:“會有兩個會計師協助你,暫時先這樣吧,資產方面可以延後,協議書先幫我做出來。”

程家明只是一個律師,在這點上他不能和白錚多爭辯,但出於朋友的立場,他還是忍不住多說了一句:“你甘心就這麼放手嗎?”

白錚沒有看程家明只是側頭朝不遠處眯了眯眼睛,“放不放手和甘心不甘心有什麼關係?!”

程家明:“我覺得,如果你和樑笑笑真分開,按照她那個性格,基本上就沒有回頭復婚的餘地了,你可得想清楚。”

白錚突然看向程家明:“你覺得是我要離婚?”

程家明一愣:“難道……不是?”在他的印象裡,大學開始就似乎一直是樑笑笑圍着白錚團團轉。

白錚沒繼續這個話題,他漠然起身,拿起辦公桌邊上的花灑給一盆枝繁葉茂的滴水觀音清理葉面。

那盆滴水觀音是白氏剛剛搬辦公大樓的時候後勤部搬過來的,有人每天過來專門打理,但養着養着最後還是半死不活的,新抽條出來的葉子泛着不健康的青綠色,原先深綠色茂盛的大葉子折斷枯萎了一個又一個。

綠綠蔥蔥的滴水觀音最後長得層次不齊陰陽不良。

剛開始那盆盆栽就擺在辦公室角落裡,白錚看都懶得看一眼,偶爾無聊了拿個花灑噴噴,後來有一次樑笑笑過來看到了嘖嘖感嘆,說你連盆植物都養不活你還養我啊?

第二天就帶着植物營養土和吊針過來,給滴水觀音的大葉面灑水,把折斷枯萎的莖葉減掉,挖掉盆子裡的半層土換成營養土,給滴水觀音膠水,最後一直抱胸坐在沙發等着,等到傍晚太陽快落山的時候,撈着袖子把盆栽推到落地窗前頭曬落日的餘光。

那個時候白錚就坐在辦公桌後面,手裡一本不知道什麼玩意兒的文件,擡頭側眸看着。樑笑笑罩着針織衫穿着牛仔褲站在窗前,落日後的餘光呈現金紅色,透過阻隔紫外線的玻璃窗照射進來,劃過她的側臉,從額頭道下巴的弧度絕美而沉靜,長長的睫毛閃動着,如同靜謐的蝶隨時可能起舞。

那副側對着他的身影白錚一直都記得,記了很多年,安靜而美好。

滴水觀音救活之後樑笑笑有時還問起來,說:“你辦公室那盆綠子怎麼樣了?別又死了吧?你每天都抽個時間給它葉子灑灑水啊,天氣熱的時候十天就得澆一次,底盆要透水的那種啊!你可別偷懶啊!我會找時間去抽查的!”

白錚那時候笑得無奈而寵溺,“你隨時去隨時抽查,綠子現在枝葉繁茂、定期喝水膠肥、枝繁葉茂。”

樑笑笑哼一聲,說:“我肯定找時間過去!”

然而樑笑笑終究沒再過來,兩人的約定似乎也只是夫妻間的小情趣,說說就散了,沒人放在心上。

但白錚一直養着那盆花,每每拿起花灑的時候他都忍不住想起那天“救死扶傷”的樑笑笑,抱着胳膊安安靜靜坐在沙發上,辦公室裡冷氣呼呼吹着,她就那麼耐心坐着等着,等落日的餘暉照進辦公室的那一刻,也沒有叫他,起身獨自去搬那盆和她人一樣高的滴水觀音。

白錚拿花灑把滴水觀音上的每一個大葉子都噴了水,還彎腰看了看土壤的溼度,起身之後他覺得有什麼梗在喉嚨裡,默然了一會兒,他終於背對着程家明道:“離婚協議你抓緊吧,過幾天我就要。”

海德國際的頂樓旋轉餐廳。

白錚和顧茗面對面坐着,顧小白留在郊區別墅沒有帶出來。

顧茗心裡有點摸不透,不知道白錚怎麼會把她喊出來,也不明白爲什麼會約在公共場合。

白錚在她對面坐着垂着眸子低頭吃一份牛排,握着刀叉的姿勢透着一股子慵懶,穿着考究精緻,儼然一副世家子弟的精英範兒。

顧茗心裡不停琢摩着,喝了一口橙汁餘光不動聲色打量對面的白錚,試探道:“你爲什麼會……把我喊出來。”

白錚依舊垂着眸子,吃完嘴裡的牛排之後才放下刀叉擦了擦嘴角,擡眸時目光深邃:“我會把顧小白送到一傢俬立幼兒園,她年紀不小了,應該考慮上學的問題了。”

顧茗詫異:“你把我叫出來就爲了這個?”

白錚直視顧茗,雙眸看不出任何起伏和情緒:“我在幼兒園旁邊的一個小區買了一套公寓,你以後就住在那裡,方便帶孩子。”

顧茗手邊的刀叉差點掉在地上,她不可思議的看着白錚,想從白錚面上看出點戲弄愚弄的意思,卻發現眼前的男人太平靜了,平靜得似乎沒有半點多餘的感情,顧茗想了想:“你得告訴我原因,要不然我不會答應的,你和你媽這次又想怎麼樣?”

白錚勾了勾脣,一個略帶諷刺的笑容終於爬上嘴角:“給你自由都不要麼?”

顧茗當然想從那個深山野林的別墅裡出來,每天對着顧小白冷冷的面孔不說,光那好幾個大老爺們一刻不停盯着她後背她渾身都是雞皮疙瘩。

但顧茗依舊是顧茗,她知道沒這麼簡單,白錚怎麼會這麼容易放過她?難道他和樑笑笑出事了?顧茗想了想,覺得無論白錚出於什麼目的,搬出來肯定都比現在要強,她點點頭,道:“好。”

白錚端起手邊的高腳杯,又漫不經心的來了一句:“對顧小白好一點,給你卡,多帶她出去逛逛買買東西。”

顧茗此刻已經完全不是詫異這麼簡單了,她甚至覺得白錚是不是轉性了,難道他還念着兩人之間的舊情?之前的厭惡和囚禁難道是因爲這個男人因愛生恨?他其實也沒有那麼討厭顧小白?

顧茗手心裡沁出細細密密的汗珠子,眼珠子慌亂的轉了轉,心裡直打鼓,擱在桌子上的手指動了動,帶着不確定和試探,慢慢伸向了對面。

顧茗的手指碰到白錚的剎那慌亂的縮了一下,她沒敢擡頭看白錚的眼鏡,只是見那隻骨節分明的手沒有躲開的意思,又往前伸了伸,手指覆蓋在白錚手上,同時她驚歎的發現,白錚無名指上有一圈淡淡的白色痕跡,戒指已經被摘掉了。

“白錚,你沒事吧?”顧茗終於擡眸看向白錚。

白錚的視線從左手上收回來,他沒有動,也沒有看顧茗,只是微微側頭看着窗外,心裡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好半天之後他抽出手,從錢包裡掏出兩張卡扔到顧茗面前。

“記住我的話!”說完便起身離開。

白錚離開之後電話響起來,秦嵐道:“照片已經拍好了,全角度,沒問題。”

白錚“恩”了一聲,秦嵐又道:“孟嫣和笑笑姐的機票也已經訂好了,酒店路線車子都確認過了。”

“還有,”秦嵐頓了一下:“老劉找到王威了,他沒有離開本市,和一個叫顧天佑的男人在一起。我們繼續查麼?那個顧天佑。”

白錚的腳步猛的頓住,顧茗的話突然在腦海裡一閃而過——“白錚你和樑笑笑的過去,你所有的不堪你所有不想讓別人知道的事情,還有你和樑笑笑之間的那些間隙都會成爲顧天佑手裡的把柄!”

白錚多日以來平靜的面孔終於裂開一道裂痕,他皺了皺眉,雙眸裡蘊着風暴:“給我看住他們!別讓他們離開!笑笑身邊的人撤回來了麼?”

秦嵐:“早撤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