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看着夜空的時候,許一衣回想起以前的很多東西,兩世的經歷彷彿走馬觀花一般在他眼前過了一遍,哪怕那時覺得辛苦,現在回想起來也只是會心一笑而已。
不過也讓他記起了一些奇特的東西,剛纔他用的這一招,就是把狂虎勁的氣勁運轉方向反過來運用,從而達到這種遠程吸附的效果。
雖然看起來簡單,但其中操作的細節非常繁瑣,方方面面的旁支末梢都要考慮,遠不是隻是想到就可以用的,不過許一衣不一樣。
之前在回憶中,他發現自己已經成功施展過一次了,而且是在實戰中,就是來到這個世界之前的那次戰鬥,完全解放了“狂暴”的他,雖然不能正常的施展狂虎勁,但不知怎麼就逆向成功了一次。
現在他只要照搬那時施展的方式就行,剛纔這下也許一衣也只是嘗試,沒想到一下就成功了。
“怎麼回事?發生什麼了?”
“哪裡來這麼大的風聲?”
“是那邊!”
……
其他守夜的人也聽到這裡的動靜,連忙跑了過來。雖然經過卡姆那番挑撥離間,對許一衣不怎麼信任,但他們深知自己的守夜職責,商隊二十多條性命就掌握在他們手中,由不得他們參雜私人情緒。
“你們過來幹什麼?回去,剛纔是我在和許德拉玩遊戲呢!”
妮兒一看這可不得了,此時在她的眼中許一衣已經類似於那種在傳奇故事中給主角傳功的老爺爺角色,而她當之無愧就是馬上要展開波瀾壯闊冒險的主角。
而且這個老爺爺剛被這裡的人誤會,如果這時候在更近一層的逼迫,那說不定她的主角生涯還沒開始就結束了,這怎麼能行!
“哦~~原來是妮兒小姐。”
“那就沒事了。”
“回去了回去了。”
衆人一見原來是這個小惡魔,聯想到她平時調皮搗蛋的個性,剛纔的動靜說不定又是她的一個惡作劇?這麼想的話,一切不合理的就對了。
至於什麼樣的惡作劇能把現場弄成好似經歷暴風一般,這些護衛的並不想知道,肯定是那些貴族特有的奇奇怪怪的東西,他們這些平民不知道,一點也不奇怪。
從這天開始,妮兒就寸步不離的跟在許一衣的身邊,哪怕在趕路的時候,都騎着一批小紅馬湊在許一衣身邊問着一些誰也聽不懂的問題。
“許德拉,腰馬合一是什麼意思?”
“那是一種發力技巧或者說境界,能夠把雙腿的力量在集中在手上。”
“哦,這麼厲害啊。”妮兒眼睛閃着亮光,“既然能把雙腿的力量集中在手上,那能不能把全身的力量都集中起來?”
“可以,我那天晚上施展的就是一種類似的技能,如果你好好把《虎形拳》練到大成的時候,我就叫你更進一步的技巧,那時候你也可以做到了。”
“是!許德拉,我一定努力!”
就這樣妮兒一路上都在向許一衣請教武技,而許一衣也有問必答。妮兒每次都在興奮中離去,然後在車廂中練習虎形拳的靜功,主要是三大基本架勢,而在商隊停下來的時候就會來許一衣身邊練習其他發力技巧。
一個人的成功要努力和天分,只有努力沒有天分,那絕對是事倍功半甚至可能到最後一事無成,但如果有了天分,努力纔是最重要的。
許一衣回憶的時候,也想到了在九幽世界中的紅思若,不知怎麼的他從妮兒身上看出有對方的一絲影子,這也是他會教妮兒虎形拳的原因之一。
另一個原因就是,之前在這個世界和許一衣學武的人,無論是大腦聰慧,還是根骨良好,但卻怎麼也學不會他的武學,而那天晚上在他想到逆轉狂虎勁的技巧時,他在考慮能不能通過別的辦法,讓別人施展出這一招。
這種逆轉狂虎勁的技巧,很像前世一款遊戲中的技能,也就被他冠以相同的名字——嗜魂之手!
而嗜魂之手的施展,某方面來說不像猛虎勁或者狂虎勁一般,必須要把《虎形拳》練滿達到《猛虎戰決》,甚至之後的《狂虎裂風決》的層次,嗜魂之手只要能微弱的控制氣流的轉向,然後通過引導,慢慢的以弱搏強,最後施展出來。
不過這最初的一點,控制氣流對於一般人來說實在太過玄幻,理論上來說根本不可能,但許一衣卻從瑞恩身上寄生的子體得到靈感,既然可以通過子體側面影響瑞恩的短劍武藝,那能不能通過子體直接讓對手施展出控制氣流的技巧。
這就是許一衣的想法,看起來雖然有點異想天開,但在他發現這個世界不像之前想象中那麼簡單,先不說異魔之流,就連精怪的存在也有中不真實感。
只是實力的增加爲什麼會讓對方產生類似生命昇華的效果?精怪勇士看起來完全和普通精怪是兩種生命好吧?!
還有之後的遇到的異化人,那種不科學的變身到底是怎麼回事?完全沒有地球上那種覺醒異能的感覺,好像就是突兀的從人類變成了另一個物種,赤裸裸的把生物進化和能量守恆踩在腳下。雖然中間有其他穿越者的影子,但哪怕對方再神通廣大,如果這個世界的人類沒點貓膩那怎麼都不可能做到這種程度。
所以許一衣就準備從妮兒身上開始做這個實驗,因爲身體還沒完全恢復的緣故,從母體中分裂子體需要延後,所以之前就先讓妮兒練習虎形拳來打底了。
慢慢的大家發現妮兒對許一衣好的出奇,許一衣要拿東西,她會過去拿,許一衣要想喝水,她會幫凌風取水。大家感到很疑惑,以妮兒平時那種古靈精怪的性格,怎麼會對許一衣如此尊敬。問妮兒她又什麼也不說,只是搖搖頭。
“妮兒……”卡露拉偷偷摸摸拉着妮兒走到一邊。
“什麼事?姐姐。”妮兒疑惑的歪了歪頭。
“你老實告訴我啊……”卡露拉仔細看了周圍,發現沒有人後,繼續問道:“你是不是看上許德拉了?”
“啊?”妮兒瞪大雙眼,疑惑的問道:“姐姐你怎麼會這麼想?爲什麼我要喜歡上一個青綠色皮膚的傢伙!”
許一衣之前在湖裡不知泡了多久,接着又被異魔火焰所傷,瑞恩給他的化妝早就失去了效果,和一般人完全不同的詭異青綠色皮膚直接露裸在外,這也是卡姆那種程度的挑撥就引發這麼好效果的緣故,因爲衆人之前就對許一衣有點抗拒。
“呃……”卡露拉也想了想許一衣的膚色,作爲妮兒的親姐姐,對妹妹的洗好完全知根知底,她喜歡的是卡魯斯那種陰柔的美,許一衣這種的確不應該在她的選擇中,不過如果不是的話,妮兒這段時間的表現又怎麼說。
啊!!有點頭疼!
卡露拉也不思考了,直接拿出姐姐的威嚴問道:“你就直接說是不是吧?!”
“不是!”
“肯定?”
“肯定!”妮兒用力點頭。
“那就好。”
看着妮兒認真的樣子,卡露拉拍了拍自己豐滿的良心,作爲卡拉男爵的侄女,對方很多事情沒有向她隱瞞,雖然沒有明說,但卡露拉很清楚,卡拉男爵和艾利特准備對付他,如果妮兒這時候愛上對方,那麼問題就麻煩了。
“聽着,不管如何,哪怕你繼續糾纏卡魯斯也行,反正最好不要看上許德拉。”
想了想,還是加了一句,不然按照妮兒這古靈精怪的性子,說不準真會發生什麼。
“安啦安啦,我就是和他在學武藝罷了,別的什麼都不可能發生的。”
“反正,你記住就行。”不管怎麼說,許一衣的實力的確厲害,妮兒如果真的能學過來,對妮兒來說就是一個重大的機遇。
大概也就是這個原因,隨着商隊裡的護衛的傷勢逐漸恢復,卡拉男爵還是沒讓艾利特動手,明面上說是時機沒到,但艾利特很清楚,這只不過是卡拉男爵對許一衣的武技起了貪婪之心,如果妮兒能學會,那麼也就相當於到了卡拉男爵手裡。
雖然考慮過這是許一衣拖延的計策,但沒辦法這種程度武技的誘惑實在太大了。
就這樣表面上風平浪靜,背地裡波濤洶涌的日子又過了一段時間。
只有卡姆一直沒有達到把許一衣趕出商隊的目的,所以一有時間就在許一衣面前晃悠,大概因爲卡拉男爵教訓過他的緣故,沒有再找許一衣的麻煩,不過是不是冷哼幾聲是少不了的。
許一衣就當對方是隻蒼蠅了,就等到哪天自己的蒼蠅拍修的差不多了,那就把對方直接拍死。
除了卡姆之外,其他護衛在許一衣教授妮兒的時候,也有事沒事就往身邊湊。不過由於許一衣把該教的都教了,現在只要妮兒慢慢領悟和練習就可以。
而且許一衣教授的東西,和這裡的武技完全是兩個體系,如果說這裡的武藝還在“技”的範疇的話,許一衣教授已經近乎於“道”這個層次了。九幽世界的武藝那是可以超脫人體極限的東西,甚至可以做到凝聚“精氣神”化虛爲實,孵化魂靈這種不科學的東西,就這個世界的人來說,完全就和聽天書沒什麼兩樣。
不過哪怕是聽天書,湊過來的人還是一波接着一波,而且隨着妮兒練習的時候,跟着練習的人更多,但對此許一衣完全沒有阻止。
所謂真傳如果是這麼簡單的東西,那麼他當時所在的猛虎武館又怎麼會有那麼多人無法把《虎形拳》練入門。
《虎形拳》的研習分爲三層,分爲形體、觀想、呼吸。
每一次練習三者缺一不可,如果程度達不到,強練的結果只能是殘廢,甚至有生命之憂。
許一衣教授給妮兒的只是形體和呼吸的技巧,至於觀想他是通過一門以前獲得的幻覺類的武學,用近乎催眠的手法,把觀想圖印到了妮兒腦海。
妮兒只能自己觀想,但一旦想要畫出來,許一衣留下的後門就會讓她的觀想圖越來越模糊,哪怕強行畫出來,也會完全是兩個東西。這也是許一衣留下的一道保險,畢竟他只是準備做實驗,而不是準備把武學傳道天下。
之後的時間,一路風平浪靜,除了幾個食肉動物以外什麼麻煩都沒有,而且這些食肉動物實力都很弱,完全沒有荒原狼羣那種要吞噬一切的強勢,艾利特都沒有出手只是幾個護衛上去就輕易的解決了。
許一衣就這樣一邊教授着妮兒,一邊恢復着身體傷勢,一直商隊見到了一顆巨大的榆樹。
“唉?這棵榆樹好眼熟啊?”妮兒手搭在額頭上,然後拉了拉許一衣的衣服,“許德拉,你說這個像不像是你加入那天,遇到的那棵。”
許一衣一直閉着的眼,猛地睜開。
仔細的觀察了面前的榆樹後,發現的確和之前自己藏身的榆樹非常相似,如果這棵榆樹不是樹葉幹黃、樹枝幹枯的話,就和許一衣之前那棵榆樹一模一樣了。
如果這還算巧合的話,等到許一衣來到樹下時,他的臉色變的有點難看了。
一個直徑大約兩米的樹洞樹立在那裡,通入地面大概有兩米左右,樹洞的外面平放着一個巨大石板。
等到許一衣走到榆樹的另一側時,非常確定自己又回到了那棵榆樹,因爲這裡有着非常明顯的營地搭建的痕跡。
“怎麼回事?”艾利特皺着眉頭問道。
“我也不知道,在七天前我就感覺有點迷糊,現在大腦中都有點嗡嗡作響。”說着,埃博拉敲了敲自己的額頭,其他人可以清晰的看見埃博拉眼中的血絲。
“埃博拉,你先去休息吧。”艾利特也沒在指責什麼,七天前埃博拉就已經說過他有點不舒服,但艾利特沒當回事,全以爲是對方準備偷懶的藉口。現在造成這樣的結果,最大的責任其實是他。
“坎裡特,接下來的路交給你了。”
“頭兒。”坎裡特是有着一頭棕色的短髮,騎着和他頭髮一樣顏色的戰馬,“我好像也感覺有點不舒服。”
說着擡起頭露出了同樣充滿血絲的雙眼。
艾利特一愣,立即回頭觀察衆人,這才發現不知何時,所有人眼中都充滿血絲,可是之前一路上平平穩穩,完全沒有意外啊?這些血絲又是怎麼回事?
快速思索了一下,交待道:“讓大家停下來,先休息一下。”
說完向着卡拉男爵的車廂走去,這件事處處透露着詭異,他走這條路不是一次兩次了,從來沒遇到過這種事,現在必須向卡拉男爵彙報一下了。
正在這時,許一衣猛地擡起頭,望向北邊的天空。
妮兒正待詢問,忽然大腦一陣疼痛,眼前突兀的出現一個足足有四米多高的虛影,全身肌肉虯結強壯到不不可思議,兩隻蜿蜒盤旋的長角直指天空。只是一眼妮兒就感覺被巨大恐懼抓住了心臟。
“咚!”
一聲虛幻的心跳聲彷彿直接從大腦中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