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藥谷小童(1)

張大力帶着葉青,一路穿梭。繞到後山,出了後山,又進入一座小山。

穿過幾道高聳的門樓。便進入一片開闊的地方。

遠遠望見幾座精美的房子,在一片片整齊的花草之中。一條青石板大路,直通那幾座房子。

路上有遇到盤問的。葉青便拿出那塊玉佩,盤查的人便放行了。看來這塊兒玉還真好用。

走到這裡,張大力便不往前走了:“葉兄弟,我只能送你到這兒了。在前面,我就不能去了。上面要怪罪的。”

此時的葉青根本不知道,他這一行動,在鳳鼎山引起了什麼傳言。原來,那玉佩是葛文靜的專屬玉佩。葛文靜和葛文嫺一人一塊兒。其重要程度,不言而喻。

鳳鼎山紛紛傳言。二小姐不知道從哪兒看上一個不知來歷的混小子。還把貼身玉佩送給他。當然,這時幾天之後的事了。

此時葉青只想着拿着這塊兒‘通行證’去見那位看起來好說話的二小姐,求她留自己在鳳鼎山當個雜役。僅此而已。

葉青心懷忐忑的沿着青石板路想屋子走去。

心裡盤算着,待會兒自己該怎麼說。怎麼才能開口拜託葛文靜讓自己留下。如果葛文靜不同意,甚至將自己趕走,怎麼辦。

對了,自己待會就就說自己是來還手絹和玉佩的。之後再看葛文靜的反應,看怎麼說。只好如此了。

葉青慢慢,一步一步走着。緊張而不安。

這時他看到路邊藥田裡有個青衣小廝在種植草藥。而那種藥草,葉青很熟悉,就是當初在九離門看到的‘黑天星’。

葉青見拿小廝將黑天星往坑裡一放,便開始填土。

葉青忍不住出言道:“那個,這位小哥……”

那青衣小廝回頭打量了一眼葉青。見葉青一身破爛。眼中毫不掩飾輕視和蔑視:“何事?你是誰?怎麼到這裡來了?不知道這裡不能隨便來的嗎?”

葉青不好解釋。只要一解釋,就容易露餡。不過眼前的眼睛卻盯着那小廝的手中動作:“小哥,你這種植的,是‘黑天星’吧?”

那青衣小廝反問道:“是‘黑天星’沒錯。怎麼,你也認得這藥?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

葉青弱弱道:“那個,我看你種‘黑天星’的方式,好像有點不大合適……”

那青衣小廝輕蔑道:“哦?你是說我種的不對?你也會種藥?那你倒說說看,怎麼個‘不合適’法?”

那小廝站起來,雙臂抱胸,瞪着葉青。雖說有誨人不倦。但是一般人是不願意別人當面指出自己的問題和錯誤。那無異於打人家的臉。尤其是一個看起來不如自己的人,當自己面說教。一般人更難以接受。

葉青也知道這個道理。所以開口就很不好意思。但是看着這麼好的草藥被這麼糟踐。葉青又覺得可惜。

葉青嚅嚅道:“那個,黑天星的,種植之前,最好要先把根部的鐵毛剪掉。黑天星的根不能彎曲折斷。否則結出來的果子就會酸澀有毒性。種的時候要異常小心。這個培土的時候,要輕輕碾碎土塊,除去石子。一層層輕撒,壓實。並灑水。最好是過濾過的大糞水。還有因爲黑天星根系扎土五寸左右時,會橫平展開。種植的時候……”

葉青見拿小廝臉上不好看。說着說着。覺得不太合適。就沒說了。

那小廝本來是拿話揶揄葉青。哪知道,葉青當真認認真真說教起來。十分不悅:“你是什麼東西。也敢教訓老子?老子愛怎麼種,就怎麼種。就你會?就你知道的多?”

葉青臉上青一陣紅一陣:“我,你怎麼罵人呢?我也是好心,才提醒的。”

那小廝嘲弄道:“不知道哪裡來的叫花子。要你好什麼心?老子就原意這麼種。”

葉青被氣得說不出話:“你,你這人……”

這時,那小廝突然彎腰,對着葉青身後施禮:“二小姐。”

葉青一回頭,只見梳者大粗麻花辮,穿着水綠長裙的葛文嫺正站在自己身後。陽光從葛文靜身後照下。

葉青呆了呆。

葛文靜對着葉青甜甜一笑。

葉青臉上發窘,手忙腳亂:“二小姐好。”

葛文靜聲音輕柔:“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那小廝率先發難道:“會二小姐。小的正在種藥。這廝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指手畫腳的搗亂。”

葉青有口難辯,況且自己又不請自來。並且懷着求人的目的。一時窘迫:“那個,那個,二小姐,是我多嘴。對不起。”

葛文靜並沒有爲難葉青。反而笑着說道:“啊。你是昨天在‘鳳棲閣’的那個人。你叫,葉……?”

葉青忙報上名字:“葉青。”

葛文靜道:“對,葉青。你說的很對啊。沒錯。你也懂藥麼?”

葉青回道:“知道一點。以前跟一位老藥園師傅學過一點。”

葛文靜道:“你剛纔說的,這‘黑天星’要怎麼怎麼種。我看你說的都對,你種我看看。可以麼?”

葉青點點頭。順着田埂,走向藥田。那小廝正擋住路。惡狠狠瞪着葉青。

葛文靜溫柔的說道:“小王,你讓一下。讓他試試看。”

那小廝剜了一眼葉青。不情不願的讓開。

葉青走過去。左手輕輕捏住一株黑天星根鬚之上約半寸的裸露主莖處。發現沒有剪刀,回頭望向葛文靜:“二小姐,有剪刀麼?”

葛文靜對着那個王姓小廝道:“小王,你去屋裡拿一把剪刀了。”

葉青仔仔細細,小心翼翼的一根一根剪去根部分叉出來的鐵毛絮。然後左手將根部懸空置於挖好的坑的正中。右手捏起旁邊堆着的泥土,碾碎灑進坑裡。撒一層,用手輕輕壓實一層。直到將根部全部掩住。葉青環視周遭。發現不遠處有一桶水。沒有大糞水。用水也湊合。葉青提過桶。舀了一瓢水。順着主莖,慢慢將水澆下。

這樣種起來,確實很麻煩。其實馬虎一點,也是可以的。只不過老陳是一個特別認真,特別愛惜藥草的人。因此他種的時候是一絲不苟。連帶着教葉青的時候,也是一絲不苟。要求嚴格。

這一切做完之後,葉青將水瓢放回水桶。起身看着葛文靜:“二小姐,種好一株了。”

只見葛文靜很開心發看着,點點頭。

其實那小廝並不是不知道這‘黑天星’應該怎麼種植。只不過他嫌麻煩。而且,他認爲二小姐伺弄這些花花草草的,純粹是消遣。因此,認爲隨便種種,敷衍一下就行了。

況且,二小姐也從來沒說過他們弄得不對不好。所以,也就這樣隨便應付一下。

葛文靜也沒多說什麼,然後問道:“你來這裡找我麼?有什麼事麼?”

葉青點點頭:“是的。我是專程來找二小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