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我想到了昨天晚上在我家門外響起的那類似老人喘息的聲音,剛剛開始是在我窗戶外面響,過一會,又在我媽窗戶邊上響了,接着,我又想到了我去黃吉村看那具長了肉角的屍體的時候,碰到的那條黑狗,那條黑狗那雙有點像人喝醉了酒似的紅通通的眼睛。。。。
我蹲在地上,用手劃拉着地,想了一會,想不出個所以然,便站起身,打算再回去看看,興許,媽媽這時候回來了呢。
我抱着莫大的希望一口氣跑到家,可母親房間還是那個樣子,母親還是沒有影蹤,我茫然了,不知道該怎麼辦,如果說我那時候最大的幸福,就是能看到母親每天的笑臉,能吃到母親做的可口的飯菜,可母親不見了,我的主心骨都沒了,我在家門口的門坎上癱軟着坐了下來。
沒過一會,從側面傳來腳步聲,我一下子就緊張了起來,心都懸到嗓子眼了,精神一震,趕緊站了起來,一站起來,就看到走過來的是嚴座,我一陣失望,我還以爲是我媽回來了呢。
嚴座的臉上像塗了墨水一樣,應該是被火烤的,急急的走過來說天藏,你媽怎麼回事,找到了嗎?
我趕緊把情況原原本本的告訴了嚴座,嚴座在我旁邊一屁股坐了下來,點燃一根菸,深深的吸了一口低下頭考慮了一會,然後低下頭小聲說不好,我們中計了。
我摸不着頭腦,問嚴座說我們中計了,我們中什麼計。嚴座把還有半拉子的菸頭一丟,用腳踩滅扭頭看着我說那東西故意把我們引開的,故意從那邊走,把我們帶向那邊,等你媽落單的時候,可能就被他們帶走了。
我腦袋又是一陣發麻,我最擔心的事情,果然發生了,我看着嚴座,抖着聲音說我媽,我媽真的是被那東西帶走的?
嚴座用溫和的目光看着我,微微點了點頭,然後站
起身,拍了拍我的肩膀說天藏,你也別太擔心了,你在這裡等一下,我去想辦法找你母親。
嚴座說完也不等我回答,轉身就風風火火的往他來時的方向走去。
嚴座剛走幾步,我就大聲喊了句嚴座,嚴座停了下來,回過頭看着我說還有什麼事嗎?我低下頭,抖着聲音說嚴座,我,我媽被他們抓走,和,和我有關係嘛,是不是,是不是昨天黃吉村那條黑狗報復我?
嚴座嘴一張,頓了頓,說別瞎想了,你在那等着,我馬上就回來,說完又轉過身,小跑着走了。我通過嚴座的反應,更加確定了我母親失蹤和那條黑狗有關係,因爲昨天嚴座他們商量的時候,就說了那條黑狗眼睛能變紅,而且那條黑狗年紀已經很大了,說明那跳黑狗已經度過了身體死亡的極限,成了黑狗靈了,有了思想了,然後附身在那具長了牛角的屍體上,成了靈屍,而我昨天還和那黑狗較量了一下,可能那黑狗是爲了報復我,才利用靈屍的身體把我母親抓走的。
想到這裡,一直都很堅強的我,莫名的流淚了,剛剛開始還是默默的流淚,後來,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我哭出了聲音,控制不住的一直哭,哭得鼻子一直不停的流鼻涕。
不知道過了多久,屋子側面又傳過來一陣腳步聲,還伴隨着狗的嗚嗚聲,我一下子站了起來,以爲有什麼情況,卻看到是嚴座帶着幾個穿制服的小夥來了,其中一個小夥手裡還牽着一條高大威猛的狗。
嚴座讓那個牽狗的小夥,帶着那條狗去我媽房間的被子裡面聞了一下我媽的氣味,然後讓狗帶路,我們所有的人都跟着狗走了起來。
這狗帶着我們走到絕牛山的靠近村邊小路的那一面,在一個根本沒有路的地方上了絕牛山。
沒有路很難走,而我們跟着狗走的速度又很快,我的衣服被山中
的蒺藜掛破了,肉也被掛破了幾道,但是我一點都沒感覺到,一直到爬到山中腰的時候,走上了一片熙攘的竹林,才感覺到身上一陣火辣辣的疼。
走進竹林的時候,我的心又懸了起來,因爲我知道,前面就是一個有十幾二十米高的懸崖,我便一直期待着這狗能停下來。
可狗一點停下來的意思都沒有,一直走,一直往懸崖的方向走,我越走覺得腿越軟,心跳越快。
沒想到這狗真的走到懸崖邊停了下來,在懸崖邊的草地上嗚嗚的叫着,打着圈圈。我幾步奔到懸崖邊上,朝下面看去,可懸崖下面是一片很高的水草,加上月光不太亮,根本看不清下面是什麼情況。
我因爲太心急,在爬下去快要到地面的時候,不小心滑倒了,直接摔了下去,好在下面是長滿很高的草的沼澤,我摔下去也沒怎麼受傷,只是一身全部摔進了稀泥裡面,糊了一頭一臉一身的稀泥。
我很快又爬了起來,一邊抖着聲音喊媽,一邊到處找,一小會後,嚴座大喊一聲人在這裡,我心裡一涼,趕緊衝了過去,只見我媽身子全部陷在稀泥裡了,只露出腦袋在上面,嘴脣已經發紫了,脖子位置,一個很清晰的紫黑色的卡痕。
嚴座走了過來,一把抱住我髒兮兮的身子,把我抱到媽媽身體旁邊比較乾的一個小土包上面,然後蹲下身,用手抹去我噴在媽媽臉上的血,用手翻了翻我媽的眼皮,又用手掌貼在我媽媽的後脖子位置感受了一下,然後一把抱住我媽媽的身體,也擡到了旁邊一塊比較乾的地方。
嚴座從他包裡拿出一根針,插在了媽媽的額頭上面,然後用雙手的手掌扣住媽媽的太陽穴,閉上眼睛用手掌輕輕的揉了起來,我心裡突然生出了一絲希望,難道媽媽還有救,我精神一下子振奮起來,趕緊走到媽媽身邊,蹲了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