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仔細回想這個案件的話,犯人露出的馬腳還是比較多的。”我緩緩地說道,“無論是被調換的錄像,突然出現在屋內的屍體,將屍體運入屋內的手段,或者是陸小霞女士的茶中被下藥,綜合這幾個情況的話……犯人毫無疑問就是莊園內部的人,對莊園裡面的人的一些習慣都非常清楚。”
“而且這樣的人選似乎並不多啊。”賈凌風微微一笑,“基本上已經可以確定了……是嗎?”
“是。”我點點頭,“從各方面情況來考慮的話……在邏輯上最有可能的人只能是他,只不過……”
“你們說的是誰啊?”丁玉蘭有點急切地說道,“別賣關子了好不?”
“……”我聳了聳肩,“這個人很巧妙的利用他對莊園的熟知程度欺騙我們所有人,但他沒想到的是這種過於的熟悉最後坑害了他自己……”
“過於熟悉?”曉陽聽到我的話愣了半神,“喂,小米,那豈不是說……”
“反應很快嘛。”我微笑道,“對啊,兇手,肯定就是……”
“刑警先生。”一聲短促的呼喊突然打斷了我的話。
我們同時轉過頭去。
循着聲音,我看到謝雲飛先生正平穩的朝我們走了過來。
“怎麼了謝先生?”賈凌風率先問道。
“就是關於用直升機將客人們運離莊園的問題。”謝雲飛低沉的聲音說道,“具體您的安排,是怎麼樣的呢?”
“走是肯定要走的,但是走之前先需要辦點事情。”賈凌風嘴角淺淺上揚,“比如說,先把這裡發生的事情解決掉。”
“解決案件嗎?”謝雲飛微微皺了皺眉頭,“這應該還要花不少時間吧。客人們看起來好像已經等不及了……”
“您多慮了,謝先生。”我說道,“畢竟我們也是有着一些經驗的刑警啊,只要有案件發生,我們肯定不會讓它拖延很長時間的……”
“怎麼還真把自己當刑警了……”丁玉蘭輕聲咕噥了一聲。
“那您的意思是……”
“要解決就現在解決吧?”我淺笑着攤了攤手,“這兩起詭異的,屍體莫名其妙地突然出現在房間裡的案件。”
“………”謝雲飛沒有說話。
“你有把握沒啊?”曉陽碰了碰我的胳膊,“咱們到現在爲止幾乎沒有什麼可靠的證據吧……”
“怎麼說呢……把握當然不是百分之百了,但總得拼一把試試吧?說不定成功了呢?”我露出自信的微笑,“而且,不還有你們幫助我嘛。”
“喲,這話說的,不像你平時風格啊。”曉陽輕笑。
“呵……我就捧一捧你,別想多了。”我輕輕擺了擺手,然後轉向謝雲飛,“如你所聽到的,現在我就先把我對案件的理解說一說吧。”
“……”謝雲飛無言的點了點頭。
“呀呵!刑警要破案了!”正當我要開口時,一旁突然傳來一聲放蕩的聲音。
我扭頭望去,只見陳鬆和朱琦兩人正邁着大步朝我們走來。
“這裡的客人……有正常的嗎……”賈凌風有些愣神地小聲說道。
“一個比一個奇葩,只能這麼說了。”丁玉蘭也低聲回道。
“有什麼奇怪的嗎?”我感到一絲隱隱的嘲諷之意,“還是說,您有什麼別的想說的?”
“沒有啊,只是單純的表示一下祝賀而已。”陳鬆陰陰地笑道,“畢竟拖沓了兩天了,連晚上想睡個覺都不讓睡,現在總算要破案了,不得開心一下嗎?哈哈哈哈哈……”
“你是成心挑事兒嗎?”曉陽有些惱火地說道,“兩次案件都發生在凌晨,我們有什麼辦法?”
“刑警小姐別生氣嘛,我從來沒有想挑事兒的想法啊哈哈……”
“曉陽……不用跟他爭這些。”我阻止了曉陽的下一輪爆發,“反正他們就相當於攪屎棍一樣……理他們也是浪費時間……”
“哼……我也懶得和他們浪費時間……”曉陽狠狠地瞪了兩人一眼。
“那就……進入正題好了。”我輕輕往後一仰,靠在了背後的牆上,“謝先生……我首先對您父親的死表示遺憾。”
“沒關係。”謝雲飛看上去很平靜,“事情已經發生了……只能希望您完美的找到兇手爲我父親報仇了。”
“呵……當然了……”我苦笑了一聲。謝雲飛的這種平靜,還有這番話,也許會和最終的結果形成強烈的對比呢……
“首先……各位應該都對謝森先生和李野先生兩人的合作項目很瞭解吧。”我平緩地說道,“就是那個關於影像技術的合作。”
“知道。老子就是因爲這玩意兒才把錢借給謝森老頭的。”朱琦說道。
“所以這次您和陳鬆先生來到這裡,也是因爲謝森告訴你們合作項目成功完成的事情吧。”我說道。
“是的。”陳鬆說道,“不過麼,看起來這個人一點都不靠譜啊,錢還沒出現,人先不見了……”
“你!……”曉陽似乎又是一陣怒火上頭。
“哎,冷靜……”我立刻拉住了她即將甩出去的胳膊,繼續說道,“你越生氣他就越高興好不……”
“這種人就應該讓他被他最喜歡的錢給砸死!”曉陽狠狠地咬咬牙,輕輕說了一句。
“冷靜點。”我輕輕拍了拍她肩膀,繼而轉向陳鬆,“那個影像,的確是成功了。我們已經親眼看過那個影像了。只不過……那個影像,成功的有些讓謝森自己都沒有料到呢……”
“這什麼意思?”陳鬆立刻問道。
“那份文件上的內容,你不是也看到了嗎?”我淡淡的笑了笑,“就是你們從李野房間中竊取的那份文件,上面提到了,所製作的影像,其實是恐怖影像。”
“恐怖影像啊,我是看到了。”陳鬆看起來很不屑,“那又怎樣?謝森那傢伙好這口,老子也沒必要去幹涉他。”
“但是……您有沒有想過,如果您看到一份恐怖錄像,而錄像的主角……正好是你自己的話,你會是什麼感受呢?”
“我自己?”陳鬆低呼了一聲,“扯淡。老子怎麼會去拍這種獵奇的玩意兒……”
“雖然話這麼說,但似乎您的心裡想法已經表現出來了啊。”我說道,“不管是誰,看到自己莫名其妙的出現在一個恐怖影像中,第一反應應該都是感到害怕。謝森也正是如此。他所看到的影像中的主角,正是他本人!”
“……”
一陣令人窒息的沉默。
“他本人?”陳鬆皺了皺眉,“這個人的愛好還真是難以理解啊。”
“這和他的愛好沒關係。因爲謝森自己都沒有料到,錄像中的人是他自己。”我說道,“因爲按理來說,影像中應該是別人纔對。所以,謝森在那幾天才表現的像謝雲雪小姐說的那樣,整天擔驚受怕的樣子,之前晚上從來沒有鎖窗的習慣,最近卻每天晚上囑咐管家要鎖好窗戶。”
“竟然有這種事……”謝雲飛低沉的聲音傳來,“那爲什麼父親不告訴我們呢?”
“他不說肯定是有理由的,這個之後再說。”我頓了頓,繼續說道,“但是作爲合夥人,謝森必然要向李野詢問那份錄像究竟是怎麼回事。雖然李野怎麼回答的我並不清楚……不過據目前情況來看,李野應該也不清楚那份錄像究竟是怎麼回事……”
“所以我估計他們是爲了找到那份錄像的真相,同時也順便向出資方,也就是陳鬆和朱琦兩人展示項目成果,於是謝森便邀請了你們三人來到這座莊園。”
“呵,原來是這麼回事啊。”陳鬆冷冷的撇了撇嘴,“謝森這傢伙還遇到了這麼瘮人的事啊,哈哈哈哈哈……”他再次大笑了出來。
“這個人不笑能死嗎……”曉陽充滿厭惡地瞪了陳鬆一眼。
“恐怕……真的會死噢。”我無奈地笑了笑,繼續對他們說道,“只不過,接下來便發生了誰也沒有料到的意外。謝森並沒有來的及和你們徹底將影像的事情談妥,便莫名其妙的消失了一下午,最後還因爲某種不明原因而意外死亡了。”
“是啊。那老頭連那個鬼扯項目究竟能幹什麼都沒告訴我們,人就不見了。”朱琦插話道。
“所以,這就進入到第一個案件的討論了。”我微微低了低頭,“其實第一個案件是很麻煩的。因爲謝森先生從下午的時候,只是稍微給管家囑託了一聲,便出了莊園,然後便行蹤不明瞭。唯一能確定謝森存活的時間,便是下午五點多的時候謝森給李漢生管家打的電話。”
“而那通電話,裡面似乎也隱藏着一些有趣的東西呢。”我微笑一聲,繼續說道,“在用聲音分析設備解析音頻後,我們聽到了一聲槍聲,而且可以確定是在謝森房間裡響起的槍聲。由此可以確定,當時謝森的房間裡是有人的。”
“但是父親的房間鑰匙只有他自己有啊,別人怎麼可能進的去?”謝雲飛說道。
“沒錯,問題就是那個人是怎麼進去的。”我看了謝雲飛一眼,繼續說道,“毫無疑問只能用鑰匙才能進去……而鑰匙又是被謝森隨時帶在身上的……所以,可以猜測兇手應該是找到謝森並且搶到了他身上的鑰匙。”
“可是謝森那個時候不是正在和管家通電話嗎?而且從通話內容看的話根本不像是被搶走鑰匙後的樣子啊!”丁玉蘭說道。
“那個時候正在和管家通電話的人……從號碼上來看,的確是謝森。但這也僅僅能說明打電話的是謝森的手機而已。電話那頭的人,並不確定是誰吧。”
“刑警先生……那的確是主人的聲音啊,我不可能聽錯的……”李漢生說道。
“聲音這東西,並不能作爲確定一個人的依據噢。”我輕輕笑了笑,“只要不是面對面的情況下……很難確定對面是不是本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