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個也不難想到。畢竟李野和謝森所合作的,是影像技術,那麼肯定會用到聲音技術。”我說道,“當然,想要合成出謝森的聲音也並非不可能。”
“合成聲音嗎……聽起來有些玄乎啊……”曉陽低低地說道。
“你的意思就是說,兇手利用了李野公司的技術嗎?”賈凌風說道,“這有點問題啊,這裡被邀請來的客人,還有莊園裡面的人……除了李野和陸小霞,應該沒人能在獲取李野公司的聲音技術了吧。”
“似乎是這樣的……”我點了點頭。
“那你說這麼有什麼用?”陳鬆冷笑着說道。
“別急啊,你似乎沒聽懂我的話的意思。”我說道,“我只是說,被邀請來的客人,還有莊園裡的人而已……如果是這之外的人呢?”
“這之外?”曉陽愣了愣,“喂,這豈不就是說是……”
“妹子,你是真的越來越聰明瞭啊。”我笑道,“沒錯喲,的確有一個人是符合上述的條件的,在這一片區域……”
“有嗎?”丁玉蘭愣了愣,“這片區域的話……有這樣的人嗎……啊!那個小屋!”丁玉蘭似乎幡然醒悟。
“對啊,那裡可是還有個奇怪的大叔呢。”賈凌風淡淡的說道。
“那個人嗎……是很奇怪呢。”謝雲飛低低地說道。
“那個人,吳言先生……我問過謝雲雪小姐,她說那個人就是自己搬過來的,而且似乎是某一天突然就出現在了那個地方。”我頓了頓,繼續說道,“而且謝雲飛先生應該也不知道那個人的來頭吧。”
“嗯……是,不知道……”謝雲飛似乎愣了一下,輕聲的說道。
“呵……”我低下頭輕輕笑了笑。
“但是有個問題啊。”丁玉蘭說道,“吳言他看起來雖然和莊園無關,但是好像和李野的公司也沒什麼關係吧。”
“對啊,看起來是沒什麼關係……如果說那個人是以吳言這個身份的話……”
“啊?這什麼意思?”丁玉蘭問道。
“呵……原來如此啊。”賈凌風笑了笑,“有意思……”
“吳言不是他的身份……是這樣嗎?”曉陽問道。
“或者說這個身份和他的真實身份很接近吧。”我說道,“話說回來,吳言,這兩個字沒有讓你們想到什麼東西嗎?”
“吳言?很普通的名字啊。”丁玉蘭作思索狀,“能和什麼有關係……”
“這個人怎麼這麼拐彎抹角……”朱琦不屑地說了一句。
“哼……裝逼麼……”陳鬆也冷冷地努了努嘴。
“吳言……吳言……”曉陽輕輕的重複這個名字,“哎,好像,腦子裡突然有點東西蹦出來了……”
“一個很有意思的發音麼?”賈凌風說道,“吳言這兩個字的諧音,剛好和……”
“對了!就是無言!”曉陽猛地搶過話茬,“沒有話說的意思!用英文翻譯的話,就是silence!”
“silence?就是李野手下那個首席技術員嗎?”丁玉蘭驚訝的說道。
“就是他。”我點了點頭,“他利用了silence的中文諧音,而取了吳言這個名字。而且,從現在的情況看起來,silence無疑是符合條件的人。”
“也就是說silence僞裝成了吳言的身份,然後殺死了謝森和李野兩個人嗎?他就是這次案件的兇手?”丁玉蘭說道。
“基本可以確定,silence化身爲吳言潛入了莊園周圍,但是……”我輕嘆了一口氣。
“但是什麼?”曉陽問道。
“如果說silence就是本案兇手,有點爲時過早了吧。”我輕輕笑了笑,“silence應該,只是和某個人合作了而已。”
“合作?”丁玉蘭說道,“意思是,還有別的兇手?”
“還記不記得管家與謝森的那通電話?”我緩緩地說道,“我們可以確定的是,當時謝森的房間裡有一個人,並且開了槍,所以那個接電話的就肯定是另一個人了。他也許是拿着謝森的手機,在莊園附近接的電話。”
“那個接電話的人……就是silence嗎……”曉陽輕輕喃道。
“看起來只能是他了。”我說道,“爲了營造出那個時間段謝森還安然無恙的假象。”
“那謝森難道在那時就已經……”
“不能說被殺,但最起碼已經不自由了。”我說道,“關於謝森被殺的具體時間,其實並不重要。因爲可以確定的是,兇手在將近零點的時候,將謝森的屍體從莊園外拉進了莊園裡面,並且在零時開槍將衆人吸引至了三樓謝森房間門口。”
“開槍的時候,兇手應該是站在門外的吧。”賈凌風說道,“因爲彈痕已經在下午製造過了,所以站在門外開槍更能方便兇手脫逃。”
“看情況……的確是這樣。”我說道,“但是……”
………
一陣突如其來的靜默。
“啊?你話倒是說完啊!但是什麼?”陳鬆不耐煩地說道。
“……”我輕輕喘了口氣,“槍聲是來自樓道而不是來自房間,但當時的情況可是,我們都認爲槍聲是來自謝森的房間裡的。”
“是嗎……反正當時我在睡覺……”曉陽低低地嘟囔道。
“是啊,當時你還在像個死豬一樣躺在牀上呼呼大睡呢。”
“呵……又調皮……”曉陽故作冷冷地笑道,“等案件結束完姐姐再**你……”
“的確是這樣。”丁玉蘭說道,“我們當時都認爲槍聲是來自謝森的房間。但如果是從樓道里發出的槍聲的話,我們按理應該只能確定槍聲來自三樓纔對。”
“這還不是你們刑警自己說的槍聲在那老頭房間裡……現在又要甩鍋給別人……”朱琦不屑地說道。
“這並不是甩鍋。”我淡淡的笑道,“話說回來,你們兩位爲什麼非要冒險潛入李野房間偷取那份合作項目資料呢?”
“切,老子只是不放心而已。”陳鬆擺了擺頭。
“不放心……那你有沒有想過,你爲什麼會不放心?”我繼續追問。
“你們刑警還真是多事……我自己心裡突然誕生的感覺而已,老子自己又控制不了。”
“是啊,一般我們都會認爲那只是憑空產生的一種想法而已。但我可不認有憑空這種東西。任何想法的產生肯定都是通過外因的誘導的。”
“誘導?”陳鬆皺了皺眉頭,“什麼意思?”
“或者說是一種暗示,一種你自己意識不到的暗示。”我說道,“你被某個人暗示了“這個合作項目很不靠譜”這樣的信息,所以纔會產生不放心的想法。而恰逢李野正失蹤,所以你才決定潛入李野房間偷取文件。”
“暗示啊……”朱琦低下頭低低地自言自語,“怎麼可能會有這種東西……”
“哼,無稽之談。”陳鬆冷哼一聲,“你以爲這是科幻小說嗎?意識不到的暗示?純屬扯淡!老子纔不信這些鬼東西。”
“信不信是你自己的事。”我並沒有和他爭辯的想法,“這種想法本來就沒法找到證據證明,我只是指出一種可能性而已。”
“那……我們是被怎麼誘導了?”丁玉蘭問道。
“這個啊,回想一下當時的情況就明白了。”我聳了聳肩,“那看似無意,但又深藏陰謀的一句話……”
………
“聲音應該不是從隔壁發出的吧……”謝雲雪用顫抖的聲音說道。
“隔壁住的是誰?”丁玉蘭問道。
“是我哥哥……”
………
“您也被吵醒了啊。”我輕喘着氣說道。
“畢竟聲音太大了,而且……”謝雲飛低着頭,面色瞬間嚴肅了起來。
“而且什麼?”
“我總感覺,聲音是從隔壁發出來的,但那應該不可能啊……”謝雲飛用低沉的聲音說道。
………
“這!”曉陽瞪大了雙眼,“這……不會吧!難道說,是……”
“呵,情況就是這樣。”我眨了眨眼睛,“因爲這句話,我們纔會下意識的認爲槍聲是從謝森房間傳來的。這種暗示……雖然很巧妙,但最終還是暴露了你!謝雲飛先生。”
我將目光直直地鎖定在謝雲飛胸前:“兇手,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