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閃光,直衝着刀疤的背後衝去。
惡人此時已經是十足的惡人了,掙扎的表情,那雙充滿憤怒和嗜血的眼神,死死的勾着刀疤的臉。
主持人站在一旁嚇得夠嗆,臉上豆大的汗珠止不住的往下掉,更丟臉的是,當惡人衝過他身旁時,腿一軟直接癱倒在地上。
刀疤眼疾手快,見狀立刻身形一轉,往側後方踱了幾步,另一隻手的拳頭已經攥緊,呈蓄勢待發之勢。
誰知惡人似乎早已看穿了刀疤的動作套路,在還未完全失去重心前,立刻調轉到頭,將刀柄反握,刀頭正對着刀疤,然後腰部發力!迅速扭動,刀尖順勢就往刀疤的側腹部刺去。
這種突如其來的調轉,讓戰鬥經驗豐富的刀疤也萬萬沒有想到,他沒想到的是,對方似乎是真想置自己於死地,下意識反應下,刀疤用前臂一擋,而這一檔也恰好正中刀尖。
而刀尖插進那一剎那,鮮血順着刀口流了下來,只見刀疤眉頭一緊,但並沒有發出聲音,這不禁讓我感嘆刀疤的忍耐力。
而此時,全場如炸雷一般歡呼了起來,接近瘋子般的人羣,大呼小叫起來,而其中一些人的聲音,也在這種混雜着音樂的喧鬧中,脫穎而出。
“在刺!只要別刺死就行!”
“刺就刺死了!怕啥!是男人就得正面剛!刺不死算我的,刺死獎金算你的!”
“就是就是!快動手啊!別磨磨唧唧的!”
“來!大家跟我一起吼,來一個!”
來一個……來一個……來一個!
看着周圍的人,一種難以言語的可憐感縈繞在心頭,久久不能釋懷,眼眶也隨即溼潤了起來……
突然,我想到了一句話:
你之所以看不見黑暗,是因爲有人給你撐起了一片光明。
而此時站在臺上的,無論是刀疤的人格,還是秦龍的人格,至少,他們用的是一副皮囊,在這間屋子以外,做的是一個警察所應有的責任。
而現在……
刀疤依然是那個撐起一片光明的人,但他的光芒卻緩緩逝去,因爲他此刻,正在被黑暗吞噬,而這種黑暗,正是來源於他日夜爲之奮鬥、保護的光明……
臺下的人,也早已喪失了作爲一個人的本質,此時與野獸沒有一點差別,只是瘋狂的叫喊着,怒吼着......
刀尖穿過手臂咬住了左側的胸膛,臺下的我能清楚的看見,鮮紅的血液正源源不斷的從刀疤的左側肋骨流下。
而惡人似乎並不肯就此罷手,他重新將刀抽了出來,而刀疤忍着強烈的劇痛,只是悶哼了一聲……
“你還想幹嘛”!!!我衝着臺上大叫着,但由於現場的人已經幾乎與瘋狂,雷鳴般的聲音在並不算大的地下室充斥着,只有站在我身邊的人回頭看了我一眼,有一個學生模樣,留着一撇斜劉海的男人,十足一個殺馬特般的造型。
他叉着手,將頭湊過來,對着我的耳朵大聲說:“他想殺了他!那樣他就能拿到那10萬元!”
“不是勝者拿獎金嗎”?同樣的方法,我衝着他的耳朵大吼。
“你是新來的吧……”
我點了點頭。
這人有點無語道:“我告訴你啊,在這個地方,不存在輸贏,當然,勝者拿獎金這是自古以來的規矩,可事後誰要是能讓在場的人過癮,那獎金就歸誰,就像現在臺上的惡人一般,對了,被刀放下的人,好像是你兄弟吧?”
我沒有理會這人的問題,而是又問:“那是不是所有輸家,拿刀把勝者捅死,就可以了?”
“不是,這次我也不知道,不過剛纔聽說,是因爲那個叫刀疤的,贏了太多次了,拳場老闆可能存心要搞他!而且你也看見了,似乎觀衆也挺買賬,畢竟不能允許常勝將軍存在,我們需要新的刺激!”
說罷,他嘴角彎出一絲猥瑣的笑容,津津有味的看着鐵籠,時不時的還跟着大吼幾句:“打啊!!!用力點!”
頓時!我有一種想扭斷這個人脖子的衝動,同時也下意識看向了剛纔那幾個中年男人的坐着的地方,發現他們正端着酒杯,對着臺上指指點點、有說有笑,而另外兩個則皺着眉頭……
而當我的目光落到茶几上的幾疊紅票子的時候,我立馬明白了這是怎麼一回事了。
“媽的,原來是在賭錢!看來那小子說的沒錯,果然是存心要搞掉刀疤常勝將軍的名號!”
另一邊的鐵籠裡,惡人已經將刀疤狠狠的壓在了身下,一記一記重拳落在刀疤的頭部,而刀疤似乎已經有點意識模糊,只是單純的用手在擋着,儘管並沒有什麼卵用,拳頭照樣實實貼貼的落在頭上。
我心生疑惑,難道刀疤喪失了戰鬥力了?不行了?
不能這樣下去,不然他今天是走不出這裡的!
思索了一會兒後,想出一個辦法,於是我閉上眼睛,努力讓自己集中注意力。
“小黃,秦龍快被人給打死了!你快出來,你最近不是想打人嗎,機會來了!”
“小紅,你先彆着急,我來看看情況。”
“小綠……”
“很快!”
沒救了……
“小紅,我觀察了一下週圍,如果那幾個中年男人成心要搞刀疤,那必定會有其他幫手,而其他打手的身手,我們都不知道,而現在刀疤已經身負重傷,待會兒如果小黃一出手,現場絕對會亂成一鍋粥,如果出口也被堵了……那就很危險了,而且,這肯定會引起秦龍的懷疑!”
“可秦龍已經快被打死了!”
“他現在是有放棄這麼一個傾向,不過我們自己管不了這麼多,只能爲本體着想,決不能讓自身落入危險之中!”
“我插一句啊......小綠,你先平靜一下,我對我自己身手還是挺自信的,我也會見機行事,而且待會兒我出去,就不會玩兒花式了,直接用致命招數,不能眼睜睜看着秦龍被打死吧。”
“千里走單騎……俠骨義膽壯人心。”
“行了,小紫,你那京劇唱腔就別出來了。”
“你們的意見呢,既然小黃能打保票,我沒理由不相信他。”
“有趣,我贊成。”
“我也是。”
“小橙剛剛畫完迷宮,在睡覺。”
“少數服從多數吧,也夠票,小黃,殺
出去!”
上海灘下,十里洋場。
黑拳場裡,八尺好漢。
“呵!這就是秦龍那破警察保護的人?真是可笑,看看都成什麼樣子了。”
嘲笑之餘,我已經離鐵籠越來越近,心裡想着,也許這樣會更有趣吧!
“打死他!打死他!”
“對!打死他,我押注翻倍!”
“打他!打他!打他!”
現場的人依舊在吶喊者,絲毫沒有注意到,地上的這個人,已經快不行了,當然,他們也許注意到了。
躺在地上的刀疤,臉部極度腫脹,已經呈現出一種暗紫色了,給我的感覺是已經接近於奄奄一息了,而惡人似乎也瀉完了憤怒,有一拳沒一拳打着……
這時,刀疤似乎注意到了我,看了我一眼,但眼神裡盡是絕望!
這就投降了?呵呵,心裡嘲笑一番後,我往門的那一邊靠了靠。
主持人本也興致勃勃的看着,一隻手撐着桌面,桌面上盡是紅票子。
“你把鐵籠打開”,我看着主持人,淡淡的說道。
主持人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如同看一個傻逼一般看着我,竟然還大笑了起來,拿着話筒大聲說道:
“各位!今晚真是一個不尋常的夜晚,爲什麼呢?大家看向我旁邊這位,骨瘦如柴的好漢,剛剛他要我打開鐵門,我想問問你,爲什麼呢?”
“我要去救他!”
此話一出,現場立刻沸騰了起來,歡呼聲比剛纔更大!
主持人:“我沒聽錯吧!你要去救他?你先把我打過再說吧!”
說着和現場的人,“哈哈”一起大笑了起來。
一些人還起鬨:
“打開!讓他進去死!我多押錢!”
“對對對,我想看看比我身體還差的人,是怎麼被一拳OVER的!”
“對對對,支持人,你快把門打開!”
主持人看了一眼坐在遠處的四個中年男人,杵着柺杖哪位點了點頭,主持人得到命令後,隨即大吼:
“好!既然今晚有那麼多不怕死的好漢,咱也不能擾亂了大家的興致!那麼現在……”
說着,主持人從兜兒裡拿出了鑰匙。
惡人見到這番景象,沒在繼續打刀疤,而是死死的看着我。
讓我感到驚訝的是,刀疤如同一個沒事人一般,靜靜躺在地上,絲毫沒有波動。
難不成暈了?不對啊,眼睛還睜開呢!
疑惑之際,支持人已經打開了鐵門,正一臉嘲諷的看着我……
“你說,把你打下就能進去是吧。”
說這話的時候,我的眼睛正死死的看着他。
主持人往後退了幾步,彷彿已經看見躺在地上痛苦掙扎的自己。
“你……哼!”
說罷往轉頭,躲開了我的視線......
右腳……緩緩踏進了鐵籠,左腳……欲擡起行於下一步!
眼睛看着半蹲在地上的惡人,嘴角微微彎出一絲微笑,說道:“你叫惡人是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