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先生,上官先生,實在不好意思,這個林逍簡直太不像話了,回頭看我怎麼收拾他!”
包宏怒哼一聲,餘氣未消地說道。
“哎,無妨,年輕人嘛,有點情緒很正常。”
我苦笑着擺了擺手,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其實也沒多大年紀,當然,成熟也不是由年紀來決定的,在閱歷方面,林逍可差了太多。
“唉,玉不琢不成器,張先生不用再多說了,這個林逍,待會兒我是一定要好好教訓的!”
聽他把話已經都說到這份上了,我頓時笑而不語,樂得讓那個姓林的愣種吃點兒苦頭。
“二位先生,那咱們現在該怎麼辦纔好?”
包宏苦着一張臉道:“實不相瞞,這已經是這個月第四起剝皮案了,而且死者還都是這家會所的工作人員,極有可能是同一名兇手多次作案,這性質實在是太惡劣了,現在不僅是市局,就連省廳都對這幾起剝皮案高度重視,而且已經給我下了死命令,限我在一個月之內把兇手逮捕歸案,你說這不是天方夜譚嗎?要是兇手是人,那我包宏就是挖地三尺也得把他給拋出來,可關鍵這壓根兒就不是人能幹出來的事,我上哪給他找兇手去?”
看得出來,這位刑警大隊長已經快被這幾起連環剝皮殺人案給整崩潰了,唉聲嘆氣,愁眉苦臉,怎一個“愁”字了得,屁大點兒工夫,腳下已經堆了一地菸頭,而且隨着時間的推移,菸頭的數量還在持續增加,絲毫沒有保護現場的覺悟,擺了擺手,揮散飄蕩在眼前的餘煙嫋嫋,我苦笑道:“凡事無絕對,像這種剝皮案件,固然難度極大,卻未必不是人爲,包大隊長就沒有從監控裡得到什麼線索?”
“唉,別提了,自從第二起剝皮案件發生之後,我就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當即派人在這家會所的各個房間與走廊都安裝了針孔攝像頭,其中就包括仇豔住的這間,然而還是什麼都沒有發現,這可不就是活見鬼嗎?”
包宏鬱悶無比地說道。
“既然是這樣,那就基本可以排除是人爲的了,沒辦法,我只好用我們的方法試試了。”
我嘆息一聲,回頭問包宏道:“包大隊長,勞煩能幫我找幾件仇豔平時常穿的衣服嗎?”
我之所以要這些東西,自然是爲了方便招魂,而這也是沒辦法中的辦法了,如果鬼差印記還能動用的話,多少可以再窺探到一部分真相,但是現在,我跟上官皓已經不再是鬼差,鬼差印記也差不多是被地府給強行收回了,所以就只能靠我們自己來解決問題。
雖說現在地府已經沒有了“頭七”這個習俗,但是整個流程走下來的話,想去輪迴轉世至少也要花費一天的時間,而仇豔的死亡時間距離現在差不多七個小時,應該還來得及。
聽我這麼一說,包宏頓時知曉我這是要展示神通了,臉上不由地流露出了幾分期待的神情,然後就把之前的那位婦人給喊了過來,吩咐她立刻去找幾件死者生前常穿的衣服。
大約過了幾分鐘之後,我將婦人遞來的那幾件衣服用兩根交叉成十字的竹竿撐成人形,然後就畫了一道“招魂符”貼在竹竿頂端,隨後默唸咒語道:“老祖傳牌令,金剛兩面排,千里拘魂症,快入本性來!急急如律令!!”
隨着我話音剛落,原地瞬間颳起了一陣陰風,讓原本就冷如冰窖的這裡變得更加陰寒,體質強壯如上官皓這般,都微微有些發抖,更別說我跟包宏了,哆嗦得那叫一個厲害。
“張…先生,好像沒…什麼反應啊?”
就這樣等了有幾分鐘之後,陰風漸漸停息,包宏左右環顧了一眼四周,納悶兒地問道。
同樣百思不得其解的還有我,按理說,招魂那可比喊魂簡單多了,因爲喊魂的對象都是殘缺的靈魂,大多數都是渾渾噩噩的,沒有意識,而招魂的對象都是完整的靈魂,它們的意識很清醒,就跟活着的時候是一樣的。
“再試一次。”
這時,上官皓淡淡地說了一句。
“好!”
我點了點頭,重新畫了一道“招魂符”,然後再次將符篆貼在竹竿頂端,同時默唸咒語。
隨着我一聲“急急如律令”,很快,又是一陣陰風呼嘯而來,然而卻依然不見仇豔的魂魄,待到陰風再次停息,我終於死心了,因爲這種情況,通常只會有兩種原因,一,仇豔自己不願意上來,二,仇豔生前罪孽深重,現在正在地獄中承受刑罰,當然,不管是以上哪一種,招魂術對她都不起作用了。
我將這兩種原因告訴了包宏,包宏原本緊皺的眉頭頓時蹙得更緊了:“這可怎麼辦啊?”
我嘆息一聲搖了搖頭道:“若是兇手正面現身的話,我們自然有多種辦法將其降伏,可兇手總是這麼躲着,那我們也愛莫能助了。”
說完,我突然意識到了很重要的一點,連忙向包宏求證道:“對了,來的時候,我聽說死去的四人都是女性,而且年齡都在二十三歲?”
包宏點了點頭道:“的確是這樣。”
我追問道:“那會所裡符合條件的還有幾人?”
“二十五人。”
包宏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死去的這四人…還有其它共同特徵嗎?”
“共同特徵?”
包宏皺了皺眉,然後就從桌子上拿起了一份檔案袋,抽出了四人的資料之後,仔細地看了一眼,猶豫着說道:“除了都是在凌晨被殺之外,不知道這個算不算,死去的這四人,她們的生日都在七月份。”
“是不是日期都很接近農曆七月十五?”
我沉思了一會兒又問。
“對,兩個十三號,一個十四號,最後一個是十六號。”
一聽這話,我心中頓時隱隱有了答案,不由地眯起眼睛:“那現在符合條件的還有幾人?”
包宏不禁愣住了,旋即顫抖着聲音道:“五…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