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聲樂老師帶我們來的’?
這麼說,還是沒有瞞住莊君凡!
我沉默了一會兒,眸子轉過去,輕聲問他:“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一直以來,我都以爲自己在他面前,隱藏得很好的。
可是,以爲的,總是太片面了些!
莊君凡沒有立刻回答我,他看向街頭那家玻璃大門上掛着貝殼和鈴鐺的咖啡小店說:“我們去那裡坐一會兒吧?”
我點頭,跟着他一起進了小店,找了一個窗邊的位置坐下。
咖啡小店裡早上沒有什麼人,現在只有一個胖胖的店員,他將我們的餐點送上來之後,便懶洋洋的坐到吧檯上打瞌睡去了!
莊君凡思忖了片刻之後,開始講述道:“若音的身體突然好轉的時候,我就覺得很不可思議,她前面段時間的情況,我已經不報希望了,可是她突然好轉了,像個無事人一樣,那個時候,我心中就留有疑惑了!”
所以他主動到醫院來陪我,然後發現了我半夜出去招鬼的過程。
那個時候,他肯定我不是他的表妹,但應該也不知道我是誰。
“然後就是你爸爸和後媽失蹤,我去歐洲花園找住在那裡的官小仙,她竟然第一眼沒有將我認出來,還以爲我是去找束安的,如果是別人,這些細節也沒什麼,但是因爲是對你,所以再細微的變化,我也會察覺出來,因爲有所懷疑,我就故意說了一件有關音樂的事需要她幫忙,那個官小仙支支吾吾的說,其實她根本不知道我裡面的專業用語指的是什麼——還有最重要的是,她爸爸失蹤了,她竟然一點都看不出來擔心,我去的時候她還在聽歌跑步,這說明她根本就不是我認識的官小仙,我知道你一定遇見了危險,但我不知道去哪找你。”
我沒有打斷他,就是發現了表妹身上有問題時,他才很輕易的發覺了冒牌夏婉寧的問題吧!
這時莊君凡又說:“後來,我之所以猜到現在的人是你,原因是,在那之前我在商場裡面,巧合的遇見了那個幫我救若音的朋友,我感謝他的時候,他竟然說不記得幫過我忙,只說記得那天舞臺踏了,然後後面自己竟然陰差陽錯的出現在了醫院外面,爲此,他生了一場病,他家裡給他請了個道士來驅邪,說他被鬼上了身!”
而那個鬼留給莊君凡的電話號碼,是自己曾經用過的……
這之中,只要有一個環節偏差,莊君凡就不會想到,我官小仙已經死了,而用他表妹身體回重生的人就是我。
好像冥冥中,很多事情就像被註定了一般,他現在還是知道了!
我沒有說話,只是在想,我的身份將越來越多人知道。
到時候我身邊的這些人,要怎麼辦呢?
“你爲什麼不問我,我現在怎麼會變成這樣?”
莊君凡眸子裡透出對我的難過,搖了搖頭說:“你曾給我講過,你的世界很複雜,現在看來,是真的很複雜……”
他很多話不會刨根究底的問,我清楚他很多都不懂,但是面對着他的時候,卻覺得他什麼都懂。
現在,他的理智,也基本已經找回來了,我也想抓緊今天的這個時間,搞清楚一些問題。
“君凡,你和玲珊,到底是怎麼回事?”
“玲珊……”他一聽見這個名字,眼神就有點飄。
我看到他眉頭緊了一下,用手捂住了頭。
上次他在醫院裡面發作的情況,我還記憶猶新。所以很可能這些對於他來說十分艱難。
我只好說:“如果你不願意講出來沒關係的,只要你好好的就行。”
他放下手,捧着面前的咖啡杯,神情變得釋然的回答:“如果這對你有用的話,我會知無不言的告訴你的;在參加完玲珊的葬禮後,有天她突然來找我,我自然被嚇壞了,是後來她向我證明了她沒死,她一直試圖告訴我很多關於這個世界別人不知道的一些事情,原本以前我不會相信,但我曾見過你怎麼救我,我知道她說的很多都是真的,後來她說沒地方去,我問她爲什麼不回家,她總說一些關於天神和使命的話題;爲了幫她,就讓她住在了家裡——就這樣她每天都會給我重複很多,漸漸的時間一長,她以前說的話我隨便聽聽,後來發現自己聽得越來越認真,控制不住理智的覺得那些都是真理……”
那就是那顆毒球的毒性正在起到作用,想必,邪教發展的每一個信徒都是這麼來的。
玲珊也許也是那個時候,被焦蘇蘇用同樣的方式帶進去的。
“玲珊一定很恨我吧?”我問莊君凡。
他聽後,沉默了!過了半響,他說:“都是我的錯。”
“君凡,你知道玲珊走的是一條不歸路嗎?”當初那個溫灝不也是慘死在邪教手中嗎,玲珊雖然現在在邪教做什麼使者,但以後都沒有好下場的。
如果,她真是因爲恨我,而被迷失了心智,也許通過君凡將他拉回來。
希望,這不只是我一個天真的想法。
“你需要我做什麼?”君凡很坦誠的問。
我便將玲珊要用殷祁妹妹的靈體交換他的事情告訴了他。
“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我希望你通知玲珊家裡的人,在交易的那天,讓他們來把玲珊強制帶回去!”
莊君凡想了想,答應了我這個請求。
不過我還沒有跟殷祁商量,就怕他最後不同意,他會用玲珊去查邪教的事,也不是不可能。
這個時候,我從窗戶看出去,發現兩輛黑色的轎車剛好停在了咖啡小店外面。
接着,兩個穿着黑色風衣的戴墨鏡的男人,直奔進了店裡。
我直覺感覺此人是因我而來,連忙看了一眼對面的莊君凡,暗自揣測會不會是滅靈門的人。
那兩個人果然走到我們桌子前停下,他首先禮貌的給我們問了一聲好,然後對我說:“不知樑小姐有沒有空,束先生想要跟樑小姐談一談,他現在正在外面的車上等您。”
我一驚,束先生?哪個束先生?
莫非是束迫?他見我做什麼,樑若音這個身份,和他話都沒說過一句。
而且看這架勢,我不去還不行的樣子。
“哪位束先生要見我表妹?自己不能下車來見,還要人過去見他?”莊君凡估計也察覺到氣氛不對,他不悅的說道。
我忙站起來說:“表哥,你在這裡等我,我去看看!”
如果這些人是想對我下手,我倒不怕,就怕我不跟他們去,他們跟我在這裡打起來,傷了莊君凡。
“可是——”
“等我。”我朝他點點頭,便跟着那兩個人來到外面的車前。
但是,車門打開時,裡面坐的人,卻並不是我以爲的那個束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