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黃鼠狼精聽了我的話後,遲疑了一會,隨後抱着孩子站起身一聲不吭細細的打量起我來 。
我將身上隱藏的道氣釋放了出來。
那黃鼠狼精見了後,立馬嚇得一哆嗦,當即跪了下來。
“道長饒命,我只是一時糊塗,本不應貪戀凡塵女子的,請道長放過我吧。”那黃鼠狼精拖着尖細的嗓音說道。
“你是在哪修行的。”我問道。
“回道長的話,小仙..妖是在後面那座無名山修煉的,修煉至今已有三百年有餘了。”黃鼠狼精站起身來向我作揖說道。
“孩子給我。”我點了點頭,隨後伸出手來。
那黃鼠狼精沒有立刻將孩子給我,而是向村裡望了望,對我說道“道長,我還有一心願未了,不知道長可否....”
“你是想再見一眼劉月吧。你還牽掛世俗? ”我冷冷的看着他。
黃鼠狼精聽罷,又哀求了我幾句,我便叫袁阮成去叫村長帶劉月來。
不一會人便都到齊了。劉月一見到那黃鼠狼精就嚇的立馬往回跑,還好袁阮成半道攔住了他。 那劉月倒是有幾分姿色,怪不得那黃鼠狼精會看上她。
“人都到了,你可以現出原型了。”我說道。說完黃鼠狼精便消除了他鬼遮眼的法術,現出了他現在的樣子。
我之所以能識破他的鬼遮眼,是因爲我的道行比他要深。鬼遮眼這種幻術對普通人有用,對道行深的人沒用。
村長一見到那帥公子變成一隻有人形的黃鼠狼時,立馬嚇得大叫一聲,幸好村裡的人都忌諱晚上出來,不然一定會有人出來看看到底出了什麼事。
袁阮成倒是沒有多大反應,只是皺了皺眉而已。
“娘子。”那黃鼠狼精捧着孩子喚了一聲。
劉月不說話,只是背對着他。但我看到她在掩面哭泣。
那黃鼠狼精絮絮叨叨的說了一些家常,隨後把孩子交到我手中,又衝着我做了個作揖。隨後他退後幾步,化成一隻大黃鼠狼向遠處雜草叢生的樹林扎去。
“這孩子是個半妖,無論是對人類還是對妖族都是個異類。你如果不想養的話, 不如我幫你超度掉吧 。這對他也是一種解脫”我走向前對着劉月說道。
劉月聽了我的話後轉過身來掩面哭泣,並告訴我她雖然嫌棄那隻黃鼠狼精,但那畢竟是她的孩子,孩子是無辜的,所以讓我留那個孩子一命。
“這很難辦,他是半妖,你看看他身上的這些毛髮,長大以後你讓他如何見人?”我皺着眉說道。
“請道長指點迷津。”劉月一邊哭一邊對我說道。
我沉默了一會,嘆了口氣,叫村長去舀了一瓢水過來。隨後我又向袁阮成要了匕首,在手上劃了一道,又從揹包裡拿出硃砂黃紙毛筆,將我的血和硃砂混合,在黃紙畫了一道鎮壓符。隨後將符紙燒掉,放進水裡。
最後我左手成三清狀,立碗裝符水,右手第四指尖沾水後,大指扣指尖將法水彈,此法是淨水時施用。名爲清淨決。
我讓劉月抱着孩子,我將那符水灌入了孩子的嘴裡,然後咬破中指,在他的兩眉中心點了一點。
沒過多久,那孩子的毛便開始往下脫落,變回了正常的樣子。
“這道符可以壓住他的妖力直到成年,等他成年以後你給我打電話,切記。”說完我就拿出紙筆來,寫下了我的電話號碼和地址。
劉月聽罷,連忙向我道謝 。
我擺擺手,向村長家走去,村長見了立馬跟了上來。
回到屋裡,村長給我和袁阮成倒了茶,滿臉笑意地搓着手向我們道謝。
“小道長真是神人啊,前幾次請的幾個先生都是做過法收了錢還沒解決就拍屁股走了,要麼就是看過就搖頭說看不了,還是小道長厲害.....這是我的一點心意,您收下吧。” 村長王富國邊說着邊從抽屜裡取出一沓鈔票,大概有一千多。
我剛想拒絕,袁阮成便伸手接過,隨後放進了他的口袋。
“我這兄弟累了一天了,既然您這麼客氣,那我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袁阮成滿臉笑意地說道。
王富國愣了愣,隨後又讓我們睡樓上的臥室。我們自然是沒有拒絕,便去了臥室睡覺。回到臥室倒頭就睡。
直到第二天十二點後我纔起來,起來後便在村長那客廳裡吃了村長做的飯,吃完後袁阮成便告訴我他已經通知縣裡的警察過來給車加油,然後送我們回縣裡。
沒過多久,便有警車響着警笛過來了。一下車便有兩個警察就衝我們敬了個禮。袁阮成很自然的回了個禮。隨後開始和那兩個警察閒聊。
村子裡的人都圍着警車指指點點,村長便立馬將他們驅散開。
這時車子油也加滿了,我和袁阮成便開車向市中心進發。
“我幫你訂了個飛機票,兩點鐘的。”袁阮成邊開車邊說道。隨後他透過車鏡瞟了我一眼,扯了扯嘴角說道“吶,天兆,那個半妖的孩子真的能活過20歲,我聽說人和妖生的孩子一般都活不過10歲就夭折了....”
“嗯,但也有成功活下來的案例。”我回答道。
“那你那個符...”
“那是給那個女人一點心理上的安慰,活不活的過,就看那孩子自己的造化了,畢竟半妖是異端,無論是茅山還是別的祛邪組織都無法容忍他的存在。”我看着窗外說道。
袁阮成聽了後,一路上只是默默地點了根菸,卻沒說一句話。直到到了市中飛機場後才停下 ,將手裡的飛機票遞給了我。
“我知道你忙的很,我就不留你在一起吃飯了。”袁阮成扯着臉說道。
“回去後聯繫。”說完,我便下車。袁阮成便開車走掉了。
經歷了將近半個月的旅行,我也是很累,便馬上去了機場,準備回去。
在坐飛機回去的時候,一路上想了許多事 ,不知不覺眼前就朦朧了。
半妖和我一樣都是可憐人。都不被這個社會所接納,不被世人認可。野種就是野種,怪物就是怪物,沒人去在乎怪物的想法是怎樣的,他們始終保持的這樣的觀點,哪怕怪物幫了他們,他們也會以此爲恥,感到噁心。那個男孩如果能活下來的話,他也許有一天也會面臨這種問題吧。那麼那個時候,他又會用何種表情去面對.....
不久後,我睜開了眼睛,而飛機也快要到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