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章:迷惑

事情發生之前,任誰也不會相信,孤身一人,獨闖馬家,將馬家四個成年男人都打倒在地,威懾“羣馬”的楊辰,竟然被一個婦人一鐵鍋給砸暈了。

不是楊辰不小心,而是這個世界有太多的意外。楊辰的注意力,都被前面的馬朝鋒給吸引住了,就沒想到身後屋裡的馬定高老婆,從門縫裡伸出手去將門打開(農村的門,一般是對開式的),衝了出來。

馬定高老婆關心丈夫安危,打開門後,正看到楊辰背對着大門,她順手拎起門口放着的一個破了的炒鍋,用盡全身力氣,狠狠的砸在了楊辰的腦袋上。馬定高老婆這一鐵鍋砸下的時候,腦子裡還想着楊辰用木棒砸在馬定高後背上的場景,可見女人發起瘋來有多厲害。

馬定高老婆砸暈楊辰,就看到了正準備與楊辰單練的兒子馬朝鋒。雖然很是吃驚兒子怎麼回來了,但看到兒子的感覺,讓馬定高老婆一下子找到了依靠,她只覺的全身的力氣,像決了口的洪水一樣,泄了個一乾二淨,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哭道:“朝鋒啊,你爸被楊辰給打了……”

看到母親坐在地上,一臉的惶恐,馬朝鋒連忙越過楊辰,跑到母親身前,將母親抱在懷裡安慰道:“媽,我知道,我這就給我爸出氣。”馬朝鋒說完,剛要扶母親坐到一邊,卻見徐老大已經跑了過來,一把抱住了楊辰,向着人羣喊道:“快送醫院,要是出了人命,你們一個也脫不乾淨。”徐老大說着,探了下楊辰的鼻息——心說還好,只是昏迷。

馬家的人看在眼裡,心中那個氣啊,剛馬定高被打暈的時候,也沒見你這麼着急,怎麼輪到楊辰了,你就說這樣的話。但是不管怎麼樣,楊辰被徐老大抱在懷裡,馬家的人真不敢再動手了,誰都不傻,徐老大不但是村裡的支書,還是徐家的人,馬家的人再橫,也不敢同時得罪徐楊兩家。

馬朝鋒安慰完母親,見徐老大抱走了楊辰,心中對徐老大很是不滿,他並不知道楊辰身世的事,心中很是有些不解,當年他出門打工,是跟着徐老大的兒子一起出去的,按說徐老大不應該向着楊辰,可今天怎麼……馬朝鋒站起身來,對徐老大說道:“徐支書,等一下。”

徐老大理也不理馬朝鋒,腳步不停,抱着楊辰向着楊家走去。馬家的人見馬朝鋒放了話,雖然不敢向徐老大動手,卻是齊刷刷的堵在了徐老大身前,不放徐老大前進。

楊家人看見楊辰被打暈,接着見徐老大被堵,就想上來接應,卻聽到徐老大大喝道:“都別動。”開玩笑,若真發生了衝突,我這支書還當不當了。

徐老大喝家,轉頭對馬朝鋒說道:“怎麼朝鋒,你還想着趁楊辰昏迷,對他動手不成?你害不害臊。”

馬朝鋒愣了一下,聽到馬家有人說道:“定高哥昏迷的時候,楊家小子不也動手了麼?”

徐老大一瞪眼:“馬定高是被楊辰打倒的,楊辰是被他馬朝鋒打倒的麼?說這話也不知道丟人。”馬家的人頓時啞了火,現在讓馬朝鋒動手,確實讓人笑話,若再讓馬定高老婆動手吧,更讓人笑話:馬家沒人了麼,竟然要靠一個女人打架。

就這樣放楊辰離開?馬家的人實在是有些咽不下這口氣,正猶豫間,聽到一個動聽的聲音道:“朝鋒哥,還是先把馬叔叔送醫院吧,救人要緊。”一句話驚醒了所有的人,衆人再看向同馬朝鋒一起回來的女孩時,就不再只是漂亮那麼簡單了,又想起她開始勸馬朝鋒報警的話,衆人對這女孩的評價那就是:“漂亮、賢淑。”

楊辰絕對沒想到,自己的這一場架,在村子裡,成就了兩個人:自己,還有馬朝鋒。爲什麼是馬朝鋒而不是白莉,農村人的觀念很樸素:白莉再好,不還是馬朝鋒的老婆?

楊辰這一昏迷,就是一夜,再加上第二天的大半天。這麼長的時間裡,打架的風波,看起來已經過去了:派出所裡的人當夜就來處理過了,處理的結果就是村裡調解。村裡怎麼調解?徐老大見楊辰沒出什麼大事,就讓各家自己養傷。

有人不服,馬家人說四個人一斷腿一斷胳膊一斷肋骨,還有一個馬朝軍是骨裂,傷的嚴重,要楊家賠償,可楊家的人也說了,我們也是四個人受傷:兩人昏迷,一個女人被打,還有一個小孩被扇耳光,誰知道腦子有沒有事?你們骨頭斷了還能接上,我們的人腦子一出事,那就是大事……

楊國志在警察走後不久,就醒過來了,聽說楊辰爲了給自己出氣,直入馬家,將馬家鬧了個天翻地覆,心中很是激動,在楊辰身邊一直守到第二天中午,實在撐不下去了,這才躺下休息。

第二天過午兩點多,楊辰醒了,楊辰醒來第一眼看到的,不是父母,也不是爺爺奶奶,而是飄在半空的連韻。看到連韻,楊辰還以爲自己在做夢,不由的叫了聲“韻兒”,這才驚動了守在楊辰身邊的張葚。張葚見兒子醒了,歡喜的都不知道怎麼辦纔好,楊辰看見母親,問道:“媽,我爸還好吧。”

張葚的兩隻眼睛都是腫的,拉着楊辰的手道:“好,好,你爸沒事,在東屋睡着呢。小辰,身上哪有沒有不舒服?你餓不餓,想吃什麼,媽給你做去。”

聽到父親沒事,楊辰微微放下心來,對張葚說:“媽,我沒事,就想喝點湯,還有,我想靜一會兒,別讓人進來,好麼?”

張葚連連點頭,轉身出去了,正碰上聽見動靜過來察看的楊凡,張葚一把拉住楊凡,向竈房走去,邊走邊低聲問道:“小凡,你哥是不是處對象了,他身邊,是不是有個叫韻兒的女孩?”

“韻兒?”楊凡皺着眉毛想了一下,搖了搖頭道,“沒有,怎麼了媽?再說了,我哥要是處對象的話,那也得叫……唉呀,媽,你怎麼突然問這個,是不是被馬朝鋒的女朋友給刺激的了。”

張葚搖了搖頭道:“你哥醒來,第一句話就是叫韻兒,也不知道還是雲兒,我估摸着是個女孩的名字,不是他對象,還能是誰?昨天我聽你奶奶說你哥對岳家丫頭有意思,還說想找個機會給岳家提提,怎麼這會兒又出來個韻兒?”

“韻兒,媽,你不會是聽錯了吧,我哥叫的,會不會是如兒啊,”楊凡疑惑的道,“咦——,我哥還真肉麻,平時叫小如,這會如兒都叫上了。媽,我知道我哥喜歡嶽如,你去岳家說說,我哥肯定高興,我看嶽如比那個什麼白莉好多了。”

這一天,村子裡到處都在議論馬朝鋒帶回來的那個女孩,漂亮,還懂事,聽說昨天夜裡,和馬定高媳婦一起守在馬定高身邊,怎麼說都不睡,要不是馬定高傷着,他媳婦不知道會高興成啥。就連楊家的人,都在說那女孩好。

女人總是愛做個對比,特別是同齡人之間,楊凡就不高興別人這樣誇一個外來的女孩。

張葚嘆了口氣,有些落寞的說道:“唉,這事,咱們做不了主的,還得你姨媽……”張葚沒繼續說下去,很是無奈走進了竈房,進去後又回過頭來對楊凡說道:“你哥說想靜一會兒,你別去打擾他。”

楊凡看着母親傷心的樣子,心想這個臭哥哥,你要麼就是我的親哥哥,要麼就和我一點血緣關係都不要有,這樣我還可以讓媽媽不要這麼傷心,偏偏你卻是我的表哥,這……楊凡覺得心裡很是氣悶,有心看看楊辰怎麼樣了,母親又說他想靜靜,楊凡一跺腳,向門外走去。

張葚聽到女兒要出門,從竈房探出頭來,問道:“你要去哪?”

“去找嶽如。”楊凡氣鼓鼓出門,路上誰也不理,一直到岳家,找到嶽如,趁着身邊沒人,偷偷問嶽如道:“小如,你喜不喜歡我哥?”

嶽如臉一紅,問道:“你怎麼突然說這個?”

“我知道你喜歡,從小就喜歡。小時候你每次去我家,說是找我玩兒,可哪次不是跟在我哥屁股後面轉兒?還不承認。”

嶽如紅着臉沒有吭聲,楊凡突然問道:“韻兒是誰,你知道麼?”

“韻兒,她回來了?”嶽如脫口而出,說完纔想起楊凡並不知道連韻的事,連忙住口。

竟然真有這個人?楊凡有些吃驚又有些不解的看着嶽如:“小如,你和我哥,是不是有什麼事瞞着我?”

嶽如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向楊凡解釋,只得問道:“你哥醒了沒?”

楊凡點了點頭:“醒了,你別想轉移話題,快說,你和我哥之間,是不是有什麼事瞞着我?”

嶽如嘆了口氣:“我們一起去看你哥吧,有些事,不是我們不想讓你知道,實在是……唉,還是問你哥吧,我不知道該不該給你說。”

嶽如的話,更是讓楊凡懷疑。楊凡“哼”了一聲道:“小如你放心,若是我哥真的敢對不住你,或者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我絕對不會放過他的。”說完拉上嶽如,往家就走,決心要向楊辰問個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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