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師父就是這麼教你們對待前輩的?當真失敗,有違第一教門的美譽!”
“不准你說師父!”
唐龍和劉昂能找到這來,已表明他們對唐伯恩的尊敬和愛戴之情,可語尚言眼中帶着不少戲謔,似此時要好好折磨他們。不爲別的,只爲好玩。
“既然你們想知道唐伯恩的事,那我就告訴你們,但你們得做好心理準備。有的事,唐伯恩估計瞞了你們三萬年。”
唐龍和劉昂對視一眼,似沒想到語尚言會這麼輕易的告訴自己答案。但她此時有何原因隱瞞?她知道,就算自己將一切道出,就算這裡再亂,自己和弒昊門之間,也不會有戰爭產生。
因此,她毫無忌憚的開口,引得唐龍二人及聚集在荒殿四周的靈初城人側耳以聽,不想錯過任何一句話。
靈初城的人皆不知發生了什麼,可這兩位年輕人既然是弒昊門的弟子,那荒殿能否應對?就算荒殿興起的勢頭很大,弒昊門也是上萬年的老勢力,不是壯宗所能比的。且這些年來,弒昊門後來者居上,即便壯宗境內,也有不少人前去求師。
可弒昊門離荒殿這麼遠,能發生什麼事?他們心中皆有好奇,但語尚言說得話,會將他們的好奇換爲驚愕。
“三萬年前,我首次來到夕曙,因被南海釣聖勾中,賣到了弒昊門。那時的弒昊門遠不如現在,只是一個連人級勢力都不如的小宗門。當時的少門主,便是你們師父——唐伯恩!”
唐龍和劉昂緊皺眉頭,他們怎麼從未聽說過這件事?只聽師父說過,三萬年前的一場變故,令他徹底放下一些慾望,專心修行且專注於教學,這才令弒昊門發揚光大,成爲繁豐修行者的聖地之一。如此來看,這荒殿殿主,也就是眼前的語尚言,便是那至關重要的轉折點!
“當時我被賣去做妾,但因沒有轉化源氣,一直掙扎不得。可在新婚之夜的那一天,我成功能使用源氣。因此,在那所謂的新婚之夜裡,我將你們喝醉的門主綁在婚牀上,手起刀落,閹了他!”
語尚言面無表情,但目光中有不少輕蔑,似在等兩人失態。唐龍和劉昂此時自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當即怒起而衝,朝語尚言而去。
一龍一錘,將九重的實力彰顯的淋漓盡致,卻被語尚言緩緩擡起的一隻手擋住。
只輕描淡寫的一擡手,一切皆無,唯一道氣浪有氣無力的擴散開,拍打在荒殿外的百姓身上,令最前方的一排人倒地難起。緊接,荒殿中有不少人飛掠而出,將那道道氣浪攔住,令其難以再前進。
這般氣浪威力非凡,令清尋子等人鎖眉以對,看向語尚言時有些心悸。
“她想做什麼?”
“不知道。”
“馬上就要正式招收第一批弟子,現在可不能出岔子。”
汪遠柯說得雖有理,但清尋子望向語尚言時,不相信她會因三萬年前的事影響如今的荒殿發展。語尚言確實是一位合格的殿主,但她有着清尋子意料不到的仇恨心,她必須得令一切順利。
語尚言的實力足以輕易降服唐龍和劉昂,但此時並未出全力,只是沒好氣的說:
“你們不是想聽嗎?需要我給你們還原一下當時的場景?一羣豬狗不如的畜生,隨意將新來者掌控,昧着良心做買賣,還冠冕堂皇的說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由蒼天註定,實際上只是些披着人皮的妖物,根本不配做人!”
“不准你這麼侮辱師父!你可知這些年來,他是如何教導我們,又如何令我們這些無家可歸之人擁有棲身場所的?你不過見他一面,豈能將其一生否定?那時的他,根本沒有話語權。就算做錯事,也由不得你這個瘋婆子惡言相向!”
劉昂的腦海中,滿是師父平時手握聖賢書,爲自己朗讀解釋的畫面。還有弒昊門那靜修竹林裡,師父四處巡查的身影。即便深夜,他也陪伴着徹夜苦修的弟子。師父曾說,來到弒昊門皆是客,那裡也是每一個弟子的家,所有人可以爭吵,但不得背叛彼此。
還有,師父平日對自己的關心,給很多努力之人暗自送靈藥聖果,又怒罵那些懶散之人。這些場面不斷疊加,令劉昂不願相信這樣一個爲人正直的人既然是一個僞君子。因此,他相信自己的師父並非像語尚言說的那樣是頭披着羊皮的狼。
當即,一身素衣染上金銅之色。之前那個有些怕事的青年,此時雙手結出奇異的手印,身後有四爪魔猿浮現。
魔猿怒吼,令靈初城顫動,破風聲震耳欲聾,荒殿卻像一個不動物,連石白大殿上的一根草葉都沒顫動。但這等程度,已令清尋子感覺到棘手,之前招待二人的笛木利,此時更是吃驚。
只見,天地皆變色,因金銅之色的魔猿捶胸而劇烈晃動。唐龍見劉昂如此,凝眸時源氣迸濺,破體而出,當即引得地動山搖,一龍一猿,比荒殿高了百倍,就要落下那無比的威猛招式。
“瘋婆子?你們當真會說話!”
語尚言面孔一冷,伸出手時,萬物崩碎,空氣都被擠爆,頓時氣浪滔天。
“後退!”
清尋子等人連忙讓靈初城的百姓離開原地,興許他們都沒想到,今日既真的能打起來。可三道力量,已令這片乾坤染上異樣的色彩,無比絢爛,也令人頓時癡迷,但其中波動,在場只有二長老能勉強直視。
“過火了!”
汪遠柯說時,手持玉澤之劍,就要和清尋子一同向前,將此道攻勢攔下。雖說他們和唐龍二人一樣只是九重實力,但不能令此戰繼續。霎時,一道風起,二長老於風浪中站在兩人身前,道:
“別急,殿主大人沒有使出全力。”
二長老的實力比自己兩人要強,這是清尋子和汪遠柯知道的事,但語尚言此時是做什麼?他們猜不透,只見眼前一閃,一道氣浪再度轟炸開,卻沒有影響到四周人,甚至沒有吹到清尋子等人身前。
作爲殿主,這個時候的語尚言懂得該怎麼做,因此引來無數百姓注目。
“是殿主大人在出手?”
“果真厲害!”
“就是,不愧是殿主大人。”
……
衆人一陣吹捧時,矛頭瞬間轉移,向着弒昊門的唐龍和劉昂而去。他們可不顧那麼多,只知自己的師父被侮辱,因此源氣更強,甚至撕碎兩道卷軸,令其中靈陣當即浮現在靈初城上空。
“這倆傢伙,不要命了?”
二長老擡頭時,從之前的輕鬆散漫態度變得緊張起來。這下事情就沒那麼簡單了,因爲頭頂的靈陣散發出的波動足能碾壓十二重的強者,即便他爲十三重都不敢小覷。但自己能活,其他人怎麼辦?若是荒殿衆人受傷,等夏蕭和阿燭回來,不得鬧翻天?
想到此處,二長老對唐龍二人喝道:
“吾乃壯宗二長老壯凡,汝等這般,會給弒昊門惹去殺身之禍!還請住手,免得事情鬧大,驚動天宮!”
但凡唐龍和劉昂有點腦子,都知道語尚言三人既然能出現在天宮,資質必定異常之高,且會吸引天宮注意。若自己如此,確實會給弒昊門帶去災難,但他們被師父培養這麼久,豈會不考慮後果?因此,兩人在將其催動到一半時,死死捏住爆發的界限,站於龍猿之後,威脅道:
“語尚言,我們要你道歉,否則別怪我們不客氣!”
“哦?那我倒要看看,你們有個怎樣的不客氣法。”
語尚言背後有魔氣,開始大肆吸食四周的源氣,欲納爲己用。這等拉扯力,令唐龍和劉昂二人逐漸把控不住手中的印記,當即鬆動。頓時,頭頂靈陣猛地一顫,似有雷鳴於其中,且有山洪海嘯,欲降臨於世。
他們看出語尚言的心思,當即手腕一轉,欲收回靈陣。但語尚言一陣邪笑,令符陣不但沒有收回,反而還有爆發之勢。
“既然敢威脅我,那令其爆發便是!”
嘴角一咧,語尚言看一眼頭頂馬車,當即借唐龍劉昂之手,令其失控。見場面大亂,電閃雷鳴,語尚言才覺得有趣,而牽扯的人越多越好。
轟隆隆——
山洪下灌,宛如天海相傾,雷龍於其中扭動身軀,令水附有雷芒,且不斷冒起閃光。靈初城中的人見之,皆心生畏懼,覺得天怒不過如此。但既然來了,就得熱鬧些纔是。見靈陣不斷釋放威能,又見語尚言既然在笑,氣息略顯萎靡的唐龍倆兄弟雖說沒受什麼傷,但面露驚愕之色,忍不住罵道:
“真是個瘋子!”
“兩個小兔崽子,小心和你們師父一樣!”
語尚言於銀色雷電中陰鷙一笑,令劉昂當即朝其衝去,但被唐龍攔住。後者雖說脾氣也不小,但也理智些,他提醒身旁的師弟,道:
“靈陣要發起進攻了,我們恐怕在劫難逃!”
唐龍擡頭時,望一眼兩道靈陣,覺得有些棘手,但語尚言依舊不動神色的站在原地,似並不擔心她荒殿中人和靈初城中的百姓。她是個不折不扣的瘋病之人,這個想法,已被唐龍和劉昂證實,但他們不想死在此處。
雷電及大雨驟降,因荒殿擴大許多的靈初城當即被囊括,無一人可逃脫,但二長老也似發現什麼,什麼抵抗都沒做。